可她剛出聲,顧姍姍便打斷她的話,說:


    “不要跟我說謝謝啊,我伺候你,是為了這幾個小崽子們,好歹我也算他們半個媽了。你坐那等著,我再去倒水,喝點水,情緒緩和了再去睡。”


    蘇西擦了擦眼角殘留的淚,苦笑著點點頭。


    等顧姍姍再端來水時,蘇西接過喝了幾口之後。


    蘇西見她還沒有換睡衣,趕忙開口問:


    “你是剛從醫院回來嗎?阿姨那邊怎麽樣了?”


    顧姍姍一臉倦怠地窩進沙發裏,她重重得歎息著,聲音低沉地說:


    “嗯,剛回來。阿姨從搶救室出來,就直接被送進了icu。醫生說要觀察三天,三天能挺過去,就沒事了。用非醫學去翻譯,也就是看天意......”


    說到惆悵之處,顧姍姍鬆垮的靠在沙發背上,眼神空洞的看向天花板。


    蘇西動了動唇,鼻子酸了起來,一時間,她也不知道說些什麽好。


    兩人就那麽沉默著坐了很久,彼此也都沒了困意。


    蘇西肚子的咕嚕聲拉回了顧姍姍的思緒。


    顧姍姍不管自己身體的疲倦,徑直去廚房做了兩份雞蛋青菜湯麵。


    邊吃邊又邊囑咐著蘇西:


    “阿姨那邊有我和傾城呢。你現在呢,也不要去想關於薄景言的任何問題,總之,任何影響心情的東西,都不要去想。有什麽問題,有什麽困難,都交給我和傾城。咱肚子裏幾個可愛的小崽子才是你該重視的,記住了嗎?西西。”


    蘇西剛把麵放到唇齒間,便被顧姍姍溫暖的話感動的停止了咀嚼的動作。


    她望著熱氣騰騰的湯麵,鼻子又酸了起來。


    顧姍姍看到這一幕,語氣輕鬆地說:


    “好了,你今天已經哭了好幾次了,再哭下去,我們的小寶貝們可吃不消了。”


    可蘇西緩慢地放下筷子,嗓音沙啞道:


    “姍姍,今天還有另外一件事情,想跟你說。”


    顧姍姍可能是餓了,一邊吃的極快,一邊點著頭。


    “今天,你和傾城上樓之後......”


    蘇西把遇到薄景言,一直到安馳離開,完完整整的告訴了顧姍姍。


    不等顧姍姍回話,蘇西又補充道:


    “我剛才做的夢,薄景言死了......還有洛可可,還有爺爺......”


    蘇西把所有的“秘密”全都跟顧姍姍托盤而出。


    話音落下,她心裏舒服多了。


    顧姍姍一直當她是“至親”,她也一樣。


    她們的關係,勝過朋友,就如親姐妹一般。


    可最近,她對顧姍姍隱瞞了太多事情。


    是怕姍姍擔心會嘮叨她也好,怕給姍姍添負擔、多出事端也罷。


    但她還是覺得說出來比較好。


    她就應該像第一次從薄公館跑出來,奔向顧姍姍那天那樣。


    在顧姍姍麵前毫無顧忌的哭,豪不避諱的說。


    顧姍姍聽著蘇西的話,也沒有停止吃麵。


    直到把麵吃光,顧姍姍才抬起頭看著蘇西:


    “西西,薄景言進醫院的事,我知道了。晚上我和傾城把阿姨安頓好之後。我在回來時,路過走廊,看到很多保鏢。在護士們的聊天中,聽到了薄景言的名字,具體因為什麽進的醫院,倒是你剛才說了我才知道細節。”


    顧姍姍說完,下意識地觀察著蘇西的表情,幽幽的問:


    “你心疼他了?是嗎?”


    蘇西怔怔的對視她,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顧姍姍看著她鬱鬱寡歡的神情,苦口婆心的說:


    “西西啊,他對你做出那麽多過分的事情,說句難聽話,他就是死了,你都不要去參加他的葬禮。我這話可能是毒了點,可你想想,你嫁給他兩年,他給過你什麽?是溫暖、愛護,還是給了你花不完錢?”


    蘇西眉頭緊鎖,幽幽的開口:


    “姍姍,這些我都知道。隻是,他提出離婚,我也涼了心。隻想著以後他是他,我是我,各過各的生活。可我惡言詛咒過他,他現在這個樣子......”


    “不是我說你,你好歹也是名校畢業!詛咒若是有用的話,那就不會出現打架鬥毆了,大家都坐在那裏用嘴巴詛咒就行了!”


    顧姍姍打斷她的話,聽似責怪,實則是安撫。


    蘇西看著已經沒了熱氣的麵發愣。


    “你聽進去了嗎?西西,他出事與你無關,你也別聽那個安馳的胡謅,安馳是他助理,肯定處處幫著他說話。等一下我跟你好好掰扯。”


    顧姍姍端起蘇西的碗,去把麵重新熱了熱,又回到餐桌前坐下,繼續說:


    “上學的時候,你就迷他,又如願嫁給他。按說,這對你來說是件美好的事情。但是,他娶你,是為了什麽,你有認真思考過嗎?還是我之前說過的,他為了他爺爺就委屈自己?這一點都不像他的做派。”


    蘇西輕輕地歎息一聲,不好枉費顧姍姍的辛苦,趕緊埋頭開始吃麵。


    她一邊吃,一邊說:


    “姍姍,你說的這些問題,我之前是很在意的。但是,自從和他離婚,我就完全不去想了。我今天情緒不穩定,一是叔叔阿姨出了事,第二呢,陡然遇到薄景言這個樣子,可能心裏受到了衝擊。你不要太擔心我,我會盡快調整好。”


    “嗯,這樣我就放心了。好好工作,覺得累了咱就休息,然後期待著幾個小崽崽來到我們身邊,嶄新的生活就有了,不是嗎?”


    顧姍姍的聲音洪亮了起來,臉上也有了欣慰的笑容。


    蘇西也隨著顧姍姍的轉變,表情輕鬆了很多。


    她吃完最後一口麵,擦了擦嘴角。


    走到廚房裏,把冰箱裏的蛋糕取出來,打開,點上蠟燭。


    小心翼翼地捧著回到客廳。


    蘇西清了清嗓子,帶著愉快的情緒說:


    “祝我們美麗善良的姍姍生日快樂。”


    今天若不是穆傾城父母突然出事,應該能給顧姍姍一個美好的生日。


    可天不遂人願......


    但蘇西還是覺得要給顧姍姍過一下生日。


    顧姍姍緩緩地從椅子上起身,眼裏泛起了淚光。


    “西西......謝謝你。我父母走的早,好在,我有你和傾城這兩個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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