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風回到學校已經半月有餘,半個月來,唐風不斷打探韓江的消息,但韓江卻像人間蒸發一樣,了無音訊!唐風心裏發慌,揣測韓江凶多吉少,多半又被趙永他們給抓了回去。


    唐風不甘心就此罷休,可他手中現在僅有的線索就是那幾張玉插屏的照片,照片上顯現出的那一行行神秘西夏文,讓唐風絞盡了腦汁。多麽奇怪的文字,這半個多月來,唐風幾乎每天都泡在圖書館裏,查閱各種資料,雖然唐風已經破譯了照片上大部分的西夏文,但是無論如何,他也無法將這些奇怪的文字連成語句,更無法知曉這些西夏文的真正含意。


    窗外大雨如注,漆黑一片,唐風看看表,已是深夜十點,扭頭望去,圖書館裏隻剩下不多的幾個讀者,“難道這就是季莫申在論文中提到的那篇西夏咒語?”唐風嘟囔著,伸開懶腰,重重地靠在椅背上,忽然,一張熟悉的麵孔出現在他的頭頂。


    唐風嚇了一跳,猛地跳了起來,怔怔地盯著那人,那人鎮定地坐在了唐風對麵的座位上,笑道:“怎麽,看到鬼了?”這個聲音依舊渾厚低沉,是韓江的聲音。


    “鬼,我以為你真的成鬼了?你沒被趙永給抓回去?”唐風驚道。


    韓江趕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壓低聲音喝道:“你如果不想我被他們逮回去的話,就給我小點聲!”


    唐風這才注意到韓江的頭上,外套上躺著雨水,腳上還有泥巴,“你是怎麽進來的?”唐風也壓低聲音問。


    韓江衝圖書館角落裏的一扇窗子努努嘴,“有什麽能攔住我的?!”


    “恭喜你,再次越獄成功。”


    “你以為就憑趙永他們能抓到我?”韓江還是那麽自信。


    “那你這半個多月都幹什麽了?”


    “和你一樣!”


    “和我一樣?也泡圖書館?”


    韓江理了理蓬亂的頭發,道:“有些東西不是在圖書館能查到的。”


    “聽你口氣,你一定查到了什麽?那些西夏文你破解了?”唐風迫不及待地問。


    “那是你的任務。”


    “那你查到是誰陷害了你?誰是內鬼?”


    韓江搖搖頭,“這個問題,咱們可以另外找時間討論。”


    “哼,那你這麽長時間找到了什麽?”


    韓江聳聳肩,“很遺憾,這段時間,我隻顧東躲西藏了。”唐風失望地盯著韓江,韓江突然話鋒一轉,“不過……”


    “你說話別大喘氣,好吧!”


    韓江觀察了一番周邊,見四周無人,才壓低聲音,說道:“不過我還是有了一點小發現,既然說是我殺死了小盧,那麽我就從小盧開始調查,我暗中調查了小盧的背景,竟然發現小盧在去陳子建實驗室之前,曾就讀於金大醫學院。”


    “什麽?你是說這裏。”


    “不錯,說起來,你和他還是校友呢!”


    “等等!等等!”唐風感覺腦袋像被人重擊了一下,頓時一片混亂,“我腦袋有些亂,你說小盧也是金大畢業的?”


    “對!而小盧從醫學院畢業,本來有機會出國留學或是進入大醫院成為優秀的外科醫生,可是他卻出人意料地選擇去給陳子建當助手。”


    “難道是他興趣轉移了……”唐風想了想,“如果小盧有問題,那麽陳子建也有問題嘍!”


    “不!這不可能,我認識陳子建很多年了,他不可能有問題。”韓江肯定地說。


    “現在還有什麽是不可能的呢!”唐風反駁道。


    “可是陳子建他已經死了。”


    “當然,陳子建也許沒問題,他的死是因為他發現小盧的陰謀。”


    “小盧的陰謀?”


    “嗯,小盧一定是將軍的人,他在進行某項陰謀。後來被陳子建發現,他便害死了陳子建,而後,當我剛一想到小盧有問題時,他便被將軍的人殺人滅口了,同時,還陷害了你,一箭雙雕,不可謂不高。”


    “可不管是小盧,還是陳子建事先並不知道我要找他們複原那個黨項女人的頭骨……”韓江陷入了沉思。


    唐風和韓江走出圖書館,雨似乎小了些,兩人一路無語,默默走著,濃鬱的梧桐樹遮住了路燈的光線,寂靜的大街上搖曳著兩人細長的影子。


    突然,唐風猛地回身望去,厚厚的雨霧中,除了路燈那點光亮,唐風什麽也沒看見。韓江也轉過了身,狐疑地看看身後,又盯著唐風,“你看什麽呢?”


    唐風怔怔地盯著身後,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這段時間我總覺得身後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不會是你吧?”


    “我?!我不正站在你麵前嗎?”韓江一臉無奈。


    “難道我被將軍的人盯上了……”唐風喃喃自語。


    “別瞎想了,這哪兒有人?”韓江警覺地觀察著四周,憑他多年的職業敏感斷定沒有人跟蹤,這才拍拍唐風的肩,“我看你是這些天太緊張了,產生幻覺了。”


    “也許是吧!”唐風不再說什麽,兩人又恢複了沉默,一直走到唐風的住處。唐風的家裏堆滿了書,幾乎沒有韓江下腳的地方,唐風快速地整理了一塊地方,總算給韓江倒騰出了地方,韓江盯著唐風滿屋子的書,忽然開口了,“我剛才想了一路,隻能有一種解釋,小盧在陳子建身邊,一定有自己的目的。”


    “那就要看陳子建在幹什麽?除了研究我們帶來的那副骨架,陳子建之前研究的方向是什麽?”


    “這個我也調查了一番,陳子建一直在進行古人類遺傳基因的研究。”


    “古人類……遺傳基因?這倒是個很奇特的研究方向,他該不是想複活古人吧!”唐風隨口說道。


    “複活古人?”唐風的話讓韓江一驚,“是不是就像電影裏說得那樣,從古人骨頭上提取dna,然後複活古人的基因?”


    唐風見韓江這幅模樣,怔怔地點點頭,“原理上是這樣,不過技術上有難度,主要是很難從古人的骨頭上提取到有用的dna,另外,在法律和倫理上也說不過去。”


    “難道陳子建和小盧就正在試圖恢複古人的dna?”韓江喃喃自語道。


    “如果是這樣,那可真是瘋狂的試驗。”


    “可這試驗與玉插屏又有什麽聯係呢?”


    “聯係,一定有內在的聯係!將軍瘋狂的計劃!”


    “不!我預感到這事沒那麽簡單,陳子建和小盧的試驗或許並沒有我們想的那麽瘋狂,但是這裏麵的陰謀一定比我們已知的更加瘋狂。”韓江推斷道。


    唐風沉思片刻,道:“對,不管小盧他們在搞什麽研究,這裏麵的陰謀絕不是我們現在所知的那麽簡單,我曾經問過趙永小盧的屍檢情況,他說小盧的身上並沒有那個刺青,我當時就提出了疑問,可他沒當回事,如果小盧不是將軍的人,那麽這裏麵的陰謀就更複雜了。”


    “嗯,就像我們之前分析的那樣,還有一股我們看不見的勢力也攪進來了。”


    “小盧很可能是為他們工作。”


    “好了,先別猜了,說說你的發現吧。”


    “我?!”唐風聳聳肩,“我泡了半個多月圖書館,可以說是一無所獲。”唐風失望地說。


    “一無所獲?那些西夏文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


    “沒辦法,羅教授都破解不出那些西夏文的意義,何況是我?但是我根據之前的一些線索,推測玉插屏背後那些若隱若現的西夏文,很可能是一段古老的西夏咒語。”


    “咒語,這些咒語有什麽用?”


    “現在還不知道。我曾向趙永詢問過小盧的電腦,希望從中找到那篇論文,可是趙永說他們詳細檢查了小盧的電腦,裏麵根本沒有那篇我曾經看到的論文。”


    “聽你的這麽說,小盧和季莫申生前似乎都在研究西夏咒語?”


    “但他們應該並不知道玉插屏背後的這篇西夏文啊!”


    “這已經不重要了,玉插屏得而複失,將軍恐怕已經知曉玉插屏的秘密了,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韓江頓了頓,又道:“這次我來你這裏,就是要找你一起去尋找那個傳說中瀚海宓城。”


    “就憑我們倆?”唐風猶豫。


    “對!就我們倆,我們有地圖,為什麽不試一下呢?再說為了洗清我的冤屈,也得找到瀚海宓城!另外,還有一件事就是要來查查小盧的過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他的一些蛛絲馬跡。”韓江站起來,盯著窗外漆黑的雨夜說。


    “這……隻能去找找小盧過去在校的檔案了。我明天領你去學校檔案館看看,我正好跟那兒的朱老師挺熟。”


    韓江沒說什麽,隻是微微地點了點頭。


    第二天一早,雨過天晴,唐風帶著韓江來到學校檔案館,檔案館的朱老師接待了他倆,唐風很快在浩如煙海的檔案中,找到了小盧的名字——盧春,男,醫學院臨床醫學係……唐風看看韓江,小聲道:“跟你調查的一樣。”


    韓江沒說什麽,眼睛死死盯著麵前這張學生登記表上,從上到下,從下到上,“看什麽呢?”唐風問。


    “你看這兒。”韓江指著學生登記表最下麵的“備注”一欄,緩緩讀道:“該生於2002年3月至2002年10月期間失蹤,經校委會研究決定,不按曠課處理。”


    “哦!還有這事。”唐風扭頭問朱老師,“咱們學校還有學生失蹤?”


    胖胖的朱老師想了一會兒,大聲道:“這學生我想起來了,當初是有這麽一回事,醫學院有個男生失蹤了大半年,家長,學校,還有警察找了大半年,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可就在大家都以為這小子凶多吉少的時候,這個學生又自己回來了。”


    “都這麽多年了,您倒是記的挺清!”


    “這事當時在學校挺轟動的。也算奇事一樁!”


    “我怎麽不記得了……”唐風使勁想了想,腦海似乎有了一絲印象。


    “其他人不記得也正常,我是記得的,因為那時警察來我這兒查檔案來了好幾撥……”


    韓江打斷朱老師的話,問道:“那後來怎樣了呢?”


    “後來?後來這小子回來以後,不管別人怎麽問他,他就是不說這大半年去哪兒了,也不說為什麽不聲不響離校這麽長時間。”


    “那您知道嗎?”韓江問。


    “嗨!不用想都知道,還能什麽原因,青春期躁動唄,肯定是失戀,為了哪個女孩跑出去了大半年!”


    “這是您的推測,還是事實?”韓江似乎又找回了昔日偵查辦案的感覺。


    “當然是事實。”朱老師看來頗有把握。


    “您不是說盧春回來後什麽都不說嗎?”


    “那還要說警察有辦法啊,我是聽負責這個案子警察說的,他們去問這個盧春,開始這小子也不說,可是後來架不住警察盤問,他還是斷斷續續說了,原來這個盧春在大二的時候認識了一個校外的女孩,後來這個女孩不知何故,不聲不響走了,這學生就像著了魔一樣,據說追到了女孩老家,再後來的事我就不太清楚了。”


    韓江又仔細問了問關於盧春的情況,見問不出什麽新線索,便起身告辭。


    走出檔案館,唐風便問韓江,“你覺得小盧上學時的失蹤和我們今天發生的事有聯係?”


    “不要放過任何蛛絲馬跡,小盧的失蹤很可疑。”


    “是為了一個女孩。這個女孩會是誰呢?”


    “不要想了,就憑我們現在所掌握的線索,是不可能了解盧春背後隱藏的秘密,他潛伏到陳子建身邊,一定有他的目的,他的目的是什麽?他又在為誰工作?”


    “陳子建是國內古人類學研究方麵的權威,我看小盧到他身邊隻能是和那些古人骨頭有關,這樣也就好解釋沒藏皇後頭骨為什麽會丟失了。”唐風道。


    “隻是他們事先並不知道我會拿沒藏皇後的頭骨給陳子建……算了,不想了,咱們還是快點準備去巴丹吉林沙漠吧。”


    失去了強大的組織,一切都要兩人自己動手,唐風和韓江分頭準備了進入沙漠所需要的給養裝備,天黑之後,兩人才回到唐風的住處。


    走出電梯間,唐風摸鑰匙開門,韓江拖著沉重的裝備,跟在唐風身後,就在這時,唐風忽然感到身後有一陣陰風襲來,唐風暗道不好,想要躲閃,已經來不及了,他隻覺肩頭被猛拍了一下,不過……唐風緩過神來,這一下並不疼,是誰?韓江?就在唐風一轉身的時候,他已經聽到了一個熟悉的笑聲,是梁媛!


    “終於等到你了!”梁媛笑道。


    “你怎麽跑到這兒來了?”


    “你好像不歡迎我嘛!”


    “不是,主要我這裏不安全。”


    “不安全?有什麽危險?”


    “你看!你身後就站著一個通緝犯。”唐風決定嚇一嚇梁媛。


    梁媛果然被唐風嚇了一跳,一扭頭,就見一座黑塔立在自己身後,正衝她板著臉呢。她這才發現是韓江。不過梁媛很快就鎮定下來,“甭嚇我!你們的事我早聽說了。”


    “哦!你聽說什麽了?”韓江來了興趣。


    “先是聽說你們背著我去了賀蘭山,然後聽說你韓隊長出事了,再後來你們解散了,玉插屏全都丟了。”


    “你的消息來源很可靠啊!”


    “我都是從趙永那兒聽說的。”梁媛笑道。


    “他就這麽輕易告訴你一切?”


    “那當然不會。不過我有辦法讓他乖乖交代啊?”梁媛臉上露出一絲得意。


    “哦!你對他動刑了?”韓江笑道。


    “不用動刑了,你們還欠著我們家一塊玉插屏呢!”


    “這倒也是,拿人的手短,當初我還對你和你父親保證過,沒想到如今……”


    “算了,您不用自責了,我一聽趙永說是你盜走了玉插屏,立馬就跳起來了,我絕不相信會是您盜走的玉插屏,隻是……隻是咱們所做的一切都前功盡棄了。”梁媛說著反倒安慰起韓江來。


    韓江聽了梁媛的話,頗受感動,拍了拍梁媛肩膀,“還好,事情還不算太糟,咱們還有唐風拍的照片,我和唐風正準備去巴丹吉林沙漠尋找那座消失的古城。”


    “就憑你們倆?還有幾張照片?”梁媛搖著頭反問。


    “可我們現在隻能如此,別無選擇了。”韓江道。


    “嘿嘿!所以我就來幫你們了。”梁媛故作神秘地衝韓江笑笑。


    “幫我們?你能幫我們什麽?”唐風臉上露出一絲不屑。


    “少廢話,快開門,這裏隔牆有耳,天機不可泄露。”梁媛顯得越發神秘。


    三人走進屋內,唐風冷笑了兩聲,問梁媛,“行了,大小姐,有什麽就快說吧,我們還忙這呢。”


    “你這是什麽態度,我千裏迢迢跑到你這兒,總得讓我歇歇吧,快給我倒杯茶來!”梁媛對唐風輕聲嗬斥道。


    唐風站著沒動,他看看韓江,韓江倒對梁媛的話起了興趣,衝唐風怒了努嘴,唐風隻好不情願地給梁媛端上茶,又擠出一副笑臉,“大小姐,要不要給你錘錘腿啊?”


    梁媛白了唐風一眼,“這個嘛,就算了。咱們言歸正傳,我是真的來幫你們的,半個多月前,我在地下室整理我爺爺遺物的時候,發現了一本日記本。”


    “哦?日記本!”唐風和韓江同時瞪大了眼睛,他們看見梁媛從背包裏拿出了一個暗紅色封皮的筆記本,一看就是有年頭的東西了。


    唐風伸手就想去拿筆記本,可是梁媛卻一下把筆記本收了回來,說道:“想看這個筆記本,先要答應我一件事。”


    “你還帶條件?什麽事?”唐風一皺眉。


    “我要和你們一起去尋找那座西夏古城。”


    “不行!我們本來就夠煩的了,你就別給我們添亂了。”唐風斷然拒絕了梁媛的要求,可他看著梁媛,忽然心裏一軟,又說道:“那裏很危險,比之前我們遭遇的一切都要危險,而且你看看咱們現在的情況,老k解散了,咱們現在勢單力薄,我是怕你去了有危險。”


    “算你還有良心,但是正因為你們勢單力薄,所以才更需要我,你放心,我不會拖你們後腿的。”梁媛信誓旦旦地保證。


    “這……”唐風盯著梁媛手中的筆記本,遲疑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好吧,我答應你。”


    唐風說著,乘梁媛一愣神的功夫,一把搶過了筆記本,迫不及待地翻看起來,梁媛趕忙確定道:“那咱們就說好了,一言為定。”


    誰料,唐風一邊翻看筆記本,一邊說道:“我說話不算數的,咱們老k一向是韓江說得算。”


    聽唐風這一說,梁媛好懸沒氣炸了,“你……你怎麽能說話不算數?”


    “我都是為你好。”唐風頭都沒抬,繼續翻看梁雲傑的日記本。


    梁媛氣得說不出話,但是她在背包裏翻了翻,很快又鎮靜下來,下麵該輪到唐風不淡定了,唐風匆匆翻遍了梁雲傑的日記本,他發現這本日記,是梁雲傑從1974年至1978年的日記本,可唐風卻沒有從中發現任何對他們有價值的信息,他抬頭看看梁媛,梁媛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難道自己被這小妮子給涮了?”唐風又繼續翻閱日記本,可還是沒有發現有用的線索,唐風將日記本遞給韓江,終於憋不住,問梁媛,“你爺爺的日記本上看不出什麽啊?”


    梁媛笑了,“我又沒說日記本裏有什麽?是你一看到我拿出日記本就要搶。”


    “那你有什麽發現呢?”


    “我在爺爺的這本日記本裏發現了一封信。”


    “一封信?”唐風和韓江幾乎同時驚道。


    梁媛不緊不慢地拿出那封信,在手中晃了晃,“這次我不會再上你的當了,我不管你們倆誰做主,得先答應我,帶我一起去尋找瀚海宓城。”


    唐風和韓江被梁媛搞的實在沒有辦法,韓江首先動搖了,“要不就帶梁媛同去,這次咱們不比以往,人手少,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嘛!”


    唐風無奈地搖頭,也隻好同意。梁媛這才鬆了手,唐風接過那封信,已經發黃的信封,看樣式是西方信封的樣式,信封上洋洋灑灑寫著幾行外文,同時附上了繁體的中文,唐風稍加辨認,認出這些洋洋灑灑的外文是俄文,來不及多想,唐風迅速打開信封,抽出了裏麵的信,信紙上洋洋灑灑寫滿了雋秀的書法體俄文,一共有三頁紙,中間還穿插著幾幅用鋼筆繪製的簡圖,當唐風粗粗讀完這封信時,他震驚了。


    韓江看看唐風一副吃驚的模樣,又轉向梁媛,問:“信上說的什麽?”


    梁媛聳聳肩,道:“我不認識俄文,具體什麽內容我也不知道,我隻是通過信封上和信裏落款辨認出這是米沙寫給我爺爺的一封信,所以就知道這肯定對你們有幫助。”


    “真的是米沙寫給梁雲傑的信?!”韓江又轉向唐風。


    唐風點點頭,“是的,而且這封信至關重要,我粗粗看了一遍這封信,這封信是米沙在六十年代寫給梁雲傑的,信中簡要介紹了米沙在科考隊出事之後的遭遇。”


    “哦!這正是我們最感興趣的。”韓江話語中帶著興奮。


    唐風又看了一遍手中的信,然後詳細介紹道:“這封信可以分為三個部分,第一部分米沙向梁老爺子大致說了自己這些年的境遇,並解釋了為什麽寫這封信,他覺得還是要把自己知道的事都說出來,否則心有不甘,想來想去,他隻有對梁老爺子說。”


    “看來米沙心中一直有秘密,連克格勃都不知道的秘密。”韓江喃喃道。


    唐風剛想繼續往下翻譯信的內容,韓江突然打斷了他,“等等,唐風,你剛才說這封信是哪年寄出的?”


    “六……六幾年吧!”唐風不明白韓江為什麽突然這麽問。


    “具體是哪年?”韓江追問。


    唐風翻到信紙最後,米沙的落款寫的是1964年12月12日,唐風又拿起信封看了看,信封上一個俄文郵戳寫的是“列寧格勒1964.12.13”。


    “1964年?!”韓江和唐風同時震驚了,竟然又是那個1964!韓江一把將信封從唐風手裏搶了過來,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突然,韓江叫了起來,“唐風,你難道沒注意到這個信封上隻有列寧格勒的郵戳,而沒有寄信目的地北京的郵戳?”


    “啊——”唐風一下怔住了。


    “這說明什麽?”梁媛也有些懵。


    “這說明1964年12月13日,米沙在列寧格勒的郵局發出了這封信,但是這封信並沒有寄到北京!”韓江斬釘截鐵地說。


    “這……這怎麽可能?那我爺爺是怎麽收到這封信的?”梁媛不敢相信。


    “是啊!如果信沒有到達北京,梁老爺子怎麽會得到這封信的?”唐風搖著頭反問。


    “唐風,你難道忘了嗎?1964年米沙正處於克格勃嚴密的監視保護中,他那時能有通信的自由嗎?”韓江說到這,指著信封背後的封口上方,“看!看看這是什麽?”


    唐風接過信封,他這才注意到在信封背後封口上方,出現了一個長方形的紅色戳印,雖然過去這麽多年,戳印已經有些模糊,但唐風還是很快辨認出來上麵一行俄文——不許可。


    唐風怔怔地盯著那個暗紅色的戳子,“不許可……這是什麽意思?”唐風問韓江。


    “這還不明白,這說明米沙雖然在郵局寄出了這封信,但信很快就被克格勃拿到了,然後蓋上了這個‘不許可’的戳子。”韓江解釋道。


    “那麽後來呢?”唐風追問。


    “什麽後來?”韓江反問。


    “後來這封信怎麽樣了?”


    “後來這封信肯定被克格勃沒收了,至於這封信怎麽又到了梁雲傑手上,這就隻有天知道了!”韓江攤開雙手說道。


    “我原本以為能幫你們解開謎題,沒想到又給你們帶來了一個不解之謎!”梁媛失望地說。


    “不!梁媛,你帶來的這封信對我們很重要,先不說信的內容,光是這個‘不許可’就給我們帶來了一些新的線索。”韓江似乎理出了一些頭緒,“從信封上看,沒有北京的郵戳,這說明你爺爺絕不是通過正常渠道得到這封信的,那麽,不管之後梁老爺子是什麽時候得到這封信的,我們可以推出兩種可能,一,梁老爺子和俄國那邊有我們所不知道的某種聯係;二,問題出在克格勃內部;據我分析,第一種情況的可能性不大,梁老爺子不大可能和俄國那邊有什麽聯係,特別是在那個年代,那麽,最有可能的是第二種情況,可是……。”


    “可是我們又遇到了這個該死的1964!”唐風接過韓江的話茬說道。


    “是的,如果不是1964,我們完全可以通過葉蓮娜搞到的克格勃關於米沙的檔案,找到這封信最後的去向,這樣也就能搞清楚它最後是怎麽落到梁老爺子手上的。”韓江的話語中帶著一絲沮喪。


    “也許……也許爺爺後來完全是偶然得到這封信的?”梁媛猜測。


    “偶然?不,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唐風搖著頭說。


    “1964年,克格勃那邊發生了什麽,我們現在不得而知,不過我們可以從梁雲傑在國內境遇來推測這封信後來的下落,梁老爺子從科考隊回來後的遭遇,我們之前已經知道了,試想一下,如果梁老爺子是在1964年得到這封信的,他後來難道會帶著這封信偷渡香港嗎?”


    “你的意思梁老爺子是後來才得到這封信的?”唐風馬上明白了韓江的意思。


    “恩,我想是這樣的,至於說後來梁老爺子是怎麽得到這封信的,那就隻有先搞清那個遺失的1964了。我想這裏麵一定有問題,問題都出在1964年上,我甚至可以推測米沙很可能還給梁雲傑寫過信,也可能給馬卡羅夫寫過信,總之,那些信最後都被克格勃扣留了,隻有這封信不知何故,流到了梁老爺子手裏。”韓江道。


    “因為這封信的內容很重要,我們還是來看信的內容吧,我剛才說了這封信的第一部分,關鍵是第二部分,第二部分,米沙對梁老爺子回憶了當初科考隊的一些情況,特別是科考隊出事前幾天的情況,這對我們至關重要,雖然米沙說得很簡短,而且他說有很多經曆他已經無法回憶,但我們有了玉插屏背後的地圖,再加上米沙這封信,已經離那座神秘的西夏古城很近了。”唐風越說越興奮。


    “等等,你剛才說‘無法回憶’是什麽意思?”很近問道。


    “哦!這就要說到信的第三部分了,米沙在信的最後提出了一係列的疑問,他是這樣寫的……”說著,唐風一字一句地翻譯出了米沙信的最後一段。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西夏死書4:克格勃和中情局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顧非魚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顧非魚並收藏西夏死書4:克格勃和中情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