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見她跪下,張禹大吃一驚,連忙將她扶住,結結巴巴地說道:“太、太師叔,您快起來……這、這是幹什麽……”


    孫昭奕被他扶起來之後,又恭敬地說道:“無當宗祖訓,誰能有緣參破無當棺的奧秘,誰便是無當宗的宗主,哪怕是觀主,也要聽命。您若隻是觀主,那論輩分,我不必參見,可若是宗主,弟子必當行大禮參拜。”


    “太師叔,這裏就咱們倆人,用不著什麽大禮的。”張禹趕緊說道。


    “宗主此言差矣,祖師爺有訓,但凡能夠參破無當棺奧秘之人,便是他老人家的親傳弟子,輩分遠在我等之上。宗主日後萬萬不可再稱呼弟子爲太師叔,喚弟子的名字就好。”孫昭奕十分認真地說道。


    “這……還有這麽一說呀……那就聽你的好了……不過,總覺得不得勁……”張禹還是覺得尷尬,人家都多大歲數了,自己這才多大呀。


    “時間久了,宗主便會習慣。當然,有人之時,弟子還是稱觀主。宗主,眼下取得授篆,迫在眉睫,您一定要盡快。”孫昭奕說道。


    “這個我知道。”要說取得授篆,張禹其實比誰都著急。


    以前不知道具體的流程,現在知道之後,那還不得盡快。


    接下來,張禹向孫昭奕了解了一些關於無當宗的情況。


    孫昭奕對於陳年舊事,其實也不太清楚,她知道的隻是無當宗曾經被明代官府清剿,又有不少邪魔外道趁火打劫,逼得無當宗不敢留在中原,隻能跑到邊陲之地鎮海避世。


    祖師爺去世前,留下這口無當棺,表示誰能解開無當棺中的奧秘,誰就能夠接任宗主之外,成爲他的親傳弟子。在無當棺的奧秘解開之前,門下弟子不得招搖,以免引來殺身之禍。更不可廣收門徒。


    據說曾經也有本門長輩躺進無當棺中研究其中奧秘,結果隻有兩個,一個是什麽也沒研究出來,一個是進去之後,便是一睡不醒,最後死在裏麵。


    到了王伯通和王叔通這一代,張禹的師爺就收了這麽兩個徒弟。本來觀主是傳給王伯通的,可在他倆都在無當棺中研究之後,發現屁用沒有之後,王伯通這才將觀主的位置讓給師弟,他出去尋找有緣人。


    王叔通混的本來還不錯,可因爲有一次出去給人家破風水陣,結果遭到反噬,身負重傷,從此就起不來了。


    他這一倒下,無當道觀也就失去了經濟來源,加上爲了給王叔通保命,花了不少錢買藥,無當道觀便徹底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王傑可以說是撐起了養家的重任,他和妹妹都是被王叔通收養的孤兒,王傑一方麵供妹妹上學,一方麵養活兩位老人。天賦本來還行的王傑,每天就隻能忙活賺錢了。


    聽了孫昭奕的講述,張禹才發現,這胖子說的是沒錯了,看來真的不容易。


    張禹又看向孫昭奕的眼睛,好奇地問道:“那個……你的眼睛又是怎麽回事?”


    “我當年上山采藥的時候,遇到了一個邪修之人在挖掘屍體,我本來無心多管閑事,可他發現了我,要對我下殺手。他不是我的對手,被我打成重傷,臨死之前卻用一種毒藥打瞎了我的雙眼。我師兄爲了給我治眼睛,帶我前往長白山,找到了傳說中的天池銀蛇。他讓我服下蛇膽,用蛇血給我洗眼睛,令我的修爲提升許多,可我的眼睛仍然沒有治癒……”說到此,孫昭奕不由得感慨萬千,她又傷感地說道:“不曾想,從那之後,我竟然變成了一個不人不鬼的老怪物……嗬嗬……”


    說實話,孫昭奕的樣子確實很嚇人,說是老怪物,一點也不假。紅色的眼睛,一百多歲的人,跟三十多歲差不多。


    張禹說道:“我能給你把把脈嗎?”


    “嗯。”孫昭奕應了一聲,將胳膊伸給張禹。


    張禹接過來一摸,孫昭奕的手腕冰涼,跟死人相比也差不多。但是孫昭奕的脈搏平穩之中帶著一絲渾厚,能夠感覺出來,她的修爲很強,勝過自己不少。要不然的話,也不可能會突兀的出現在自己的身後,而自己還沒有察覺。


    另外,張禹也近距離地觀察了孫昭奕的眼睛,不難確定,孫昭奕的視網膜和眼部神經已經全部壞死。


    以張禹現在所學的醫術,肯定是治不好的。因爲眼部神經實在是太過細微,想要靠鍼灸疏通,估計得是神仙才能做到。


    “你是想給我治眼睛吧?”孫昭奕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你的醫術,跟我同出一門,甚至在藥理方麵,我知道的比你還要多。連我都束手無策,我的師兄也沒有辦法,隻怕天下間沒有人能夠做到。”


    “這個……確實難了點……”張禹放開孫昭奕的手腕。


    孫昭奕又道:“宗主,道觀的事情,你已經了解的差不多了。接下來,就得想辦法辦正事……”


    說到此,她猛地反手抓住張禹的手,被她那冰冷的手抓住,張禹不由得一驚。


    跟著張禹就聽孫昭奕用極爲認真的口吻說道:“宗主,常人想要得到度牒,其實十分容易,可對於你來說,卻是十分困難!因爲想要得到傳度、度牒,隻要有度師便可,宗主一定要記住,您可以有臨度師,但萬萬不能拜度師!哪怕是沒見過麵的,或者隻是爲了敷衍拿到度牒,也不能這麽做!寧可不要度牒,也不能拜度師!您記住了嗎?”


    孫昭奕越是往後說,越是激動,像是生怕張禹忘了這事,拜了度師。


    見她說的這麽認真,張禹重重點頭答應,“我知道。”


    張禹跟老王頭這麽久,雖說學的是玄門五術,但對於道家的一些事情,那也是知道的。度師就是把你帶進門的師父,也就是傳度、度化你的師父,道家講究尊師重道,拜了度師,基本上就屬於一日爲師終身爲父。


    而孫昭奕剛剛也說了,張禹隻有一個師父,那就是祖師爺。說白了,祖師爺就是張禹的度師。可這個度師,沒辦法給張禹發傳度證,更沒法給他辦理度牒。


    臨度師就是臨時傳授道法的師父,這個可以有,因爲很多道門之中,一生都會有很多個臨度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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