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文彬如同隱匿在暗影中的獵豹,目光炯炯,將範仲淹身上發生的這件事從頭看到了尾。


    他心中暗自揣度,不知在那浩渺如煙的曆史長河中,原本的範仲淹是否也曾遭遇過如此棘手、令人焦頭爛額之事。


    然而,武文彬一直如一尊沉默的雕像,躲在無人察覺的暗處偷偷觀察,絲毫沒有出手相助的打算。


    他那深邃的眼眸中滿是好奇與探究,心中不斷思量,麵對如此深陷困境的局麵,範仲淹究竟會施展何種錦囊妙計來化解這場看似無解的危機。


    但武文彬無論如何也難以相信,範仲淹那樣剛正不阿的人物,會真的把自家兒子送出去給人當那不堪的角色。


    倘若這件事操作得當,很可能讓武文彬省去極大的力氣,直接將範仲淹這顆璀璨之星收服於麾下。


    想到此處,武文彬的心中不禁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竊喜,那笑容如同夜風中悄然綻放的罌粟花,充滿了神秘與誘惑。


    他原路返回,腳步匆匆,身影在狹窄的街巷中穿梭,宛如一陣疾風,很快便來到了童飄雲等人所在的茶樓內。


    這座茶樓矗立在繁華的街角,朱紅色的雕花欄杆在陽光的映照下閃爍著溫暖的光澤。


    一踏入茶樓,武文彬先是找了個臨窗的空位坐下,端起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水,仰頭一飲而盡,那模樣仿佛是久旱逢甘霖的旅人。


    隨後,他叫來兩個亭亭玉立的傀儡侍女,俯身與她們低聲耳語了一番。


    隻見那兩個侍女連連點頭,眼神中透著堅定不移的光芒,宛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接著便轉身如同兩隻輕盈的蝴蝶,飄然而去,消失在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童飄雲和李秋水坐在一旁,目光緊緊追隨著武文彬這一係列的舉動,眼中滿是疑惑與迷茫。


    童飄雲終究是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忍不住問道:


    “夫君,你這是幹嘛?”


    她那清脆的聲音如同黃鸝鳥的啼鳴,打破了周圍的寧靜。


    李秋水也是歪著頭,目光中同樣充滿了不解,直勾勾地盯著武文彬,那眼神仿佛要將他的心思看穿。


    看到兩人這副摸不著頭腦的神色,武文彬嗬嗬一笑,那笑聲在嘈雜的茶樓中顯得格外爽朗。


    他這才不緊不慢地開口解釋道:


    “今天算是有不小的收獲,這範仲淹攤上大事了,他惹到了樞密使張震嶽的堂弟,現在估計正在家裏麵抓耳撓腮想著對策呢!”


    聽到這話,童飄雲下意識地說了句:


    “夫君,他們的矛盾該不會是你搞的吧?”


    在童飄雲的心中,武文彬向來是計謀層出不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之人。


    所以,當武文彬提及範仲淹惹到了樞密使的家人時,童飄雲的第一反應便認為這件事定是武文彬在背後精心策劃的一場陰謀。


    畢竟,武文彬之前就曾多次表露過想要收服範仲淹的想法,隻是一直苦無良方。


    如此想來,這件事倒是與他的心思頗為契合。


    李秋水也是微微歪著頭,看向武文彬的目光中多了幾分崇拜的意味。


    她那如秋水般的眼眸中閃爍著光芒,顯然,她與童飄雲的想法如出一轍,將這件事視作了武文彬的高明手段。


    聽到童飄雲這話,再看到兩人這副模樣,武文彬的臉上頓時出現了幾條黑線。


    好家夥!


    這倆人心中自己究竟是多麽陰險狡詐啊,這種事情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自己頭上。


    自己雖然確實有想法在這件事情上動點巧妙的手腳,以便能夠順理成章地收服範仲淹,但這件事一開始可真與自己沒有半分關係啊!


    自己不過是偷偷地躲在那高高的房頂,小心翼翼地窺探著下麵發生的一切情況罷了。


    不過,這種事情似乎也無需過多解釋。


    反正剛才自己已經果斷地吩咐了兩個傀儡侍女去範府做事了。


    一開始或許與自己無關,但很快就會與自己緊密相連,如同那緊密纏繞的絲線,難以分割。


    又喝了一會兒清香撲鼻的茶水,武文彬便帶著幾女一同返回到凰天樓分部休息。


    他派出去的兩個侍女並未歸來,畢竟今晚兩個侍女肩負的任務各不相同。


    一個侍女被武文彬派到了張家府邸,負責監視張家父子的一舉一動。


    那座張家府邸宛如一座神秘的城堡,隱藏著無數的秘密和陰謀。


    侍女如同一隻機警的夜鶯,棲息在黑暗的角落,以便武文彬能夠在第一時間獲取最新的消息,如同那敏銳的獵人捕捉到獵物的一絲氣息。


    另一個侍女則被派到了範仲淹的府邸,負責給這件事情添一把火,讓武文彬接下來的舉措能夠更加行之有效。


    如同那在爐灶中悄悄添加的柴薪,讓火勢愈發旺盛。


    回到凰天樓之後,武文彬讓童飄雲和李秋水去休息。


    他今晚不打算跟童飄雲和李秋水一起睡覺了,也許今晚會有更大的收獲,他得守著。


    夜幕悄然降臨,如同一層厚重的黑色綢緞,輕柔地覆蓋在金州城的大街小巷。


    月色如水,灑下銀白的光輝,卻無法穿透這濃厚的陰霾。


    張家,位於金州城西邊的主城區,宛如一顆璀璨的明珠,卻散發著令人不安的光芒。


    金州城雖說不像汴京或者洛陽那樣是都城,但在宋廷也算得上是頗具規模的大城之一。


    張家在金州城的府邸氣勢恢宏,宛如一座小型的皇宮。


    高大的朱紅色圍牆綿延數百米,仿佛是一條守護著秘密的巨龍。


    府內有獨立的花園,繁花似錦,爭奇鬥豔,仿佛是一幅絢麗多彩的畫卷。


    亭台樓閣錯落有致,飛簷鬥拱在月光下投下神秘的影子。


    水榭花草交相輝映,美不勝收,宛如人間仙境。


    光是服侍的下人就有上百人,家丁更是多達數十人,他們穿梭在府中,如同一群忙碌的螞蟻。


    大廳內,張澤濤和張子文剛剛用過晚膳,正由一群婢女小心翼翼地服侍著喝著茶。


    那精美的茶具在燭光下閃爍著柔和的光芒,映照著父子倆陰晴不定的麵容。


    今天發生在府衙的事情,對於範仲淹一家人來說,無疑是一場滅頂之災,禍及全家。


    但對於這對飛揚跋扈的父子而言,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樁,如同路邊的一顆小石子,輕輕一踢便被拋諸腦後。


    他們家之所以離開繁華的汴京,來到這遠離京城的金州城,正是因為他們在汴京常常惹是生非,讓權傾朝野的張震嶽頗為無奈,隻得將他們打發至此,希望他們能在這偏遠之地收斂鋒芒。


    起初,張子文被大伯張震嶽嚴厲訓斥後,來到金州城倒也老實了一陣子。


    可正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今天發生的這件事,在張澤濤看來,實乃必然。


    自家兒子是何秉性,他這個當老子的再清楚不過。


    隻不過,對於兒子喜好男風這件事,張澤濤還是感到頗為頭疼。


    好在張子文男女通吃,而且已經育有子女,老張家有了後人,張澤濤也就對他的荒唐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他去了。


    但今天張子文未能得償所願,心中自是大為惱火。


    原本,今天的事情不過是件小事,自己打了那個小廝一頓也就罷了。


    可偏偏壞在範純佑的出現,瞬間點燃了張子文內心的欲望。


    這範純佑生得眉清目秀,劍眉星目,十分符合張子文那獨特而又扭曲的審美。


    平日裏,張子文也隻是找一些出賣色相的男娼罷了,對於像範純佑這樣出身世家的公子,且正值弱冠之齡,張子文怎能不動心呢?


    可這範仲淹著實是不知好歹,在張子文心中,自己能夠看上他範純佑,那是他們老範家的莫大福氣。


    一想到這裏,張子文就氣不打一處來,狠狠將手中那價值連城的茶杯摔在名貴的茶桌上,滿臉怒容地對著父親張澤濤說道:


    “爹,孩兒越想越來氣,範仲淹這條老狗太過不識抬舉,你一定要給孩兒出口氣,我要看到範仲淹跪在我麵前把他那兒子送來,要不然就讓他們家破人亡,方能解我心中的怒氣!”


    他那憤怒的聲音在空曠的大廳中回蕩,猶如陣陣驚雷,嚇得一旁的婢女們瑟瑟發抖。


    即便在繁華的汴京城時,張子文做事也是荒誕不經,囂張跋扈。


    那時,京城的大多數世家子弟都知曉張子文的特殊癖好,對他皆是敬而遠之,如同躲避瘟疫一般。


    來到金州城後,張子文消停了一段時間,但他覺得如今的金州城還不如之前在汴京。


    一個小小的知州,竟敢駁了他的麵子,這讓他如何能咽下這口氣?


    聽到兒子這番怒氣衝衝的話,張澤濤暗暗歎了口氣,那歎息聲仿佛是深夜中孤獨的風,充滿了無奈與疲憊。


    但他還是點了點頭,安撫道:


    “子文,這件事為父肯定給你做主,這範仲淹太不知趣了,雖然他是這金州城的知州,但我們張家的臉麵他是非給不可的。為父會給他點教訓,如果他能如了你意,那便罷了。如果他還是冥頑不靈,不懂變通,那為父會上書你大伯,先免去他範仲淹的官位,到那時,他闔府上下,都任你隨意處置!”


    張澤濤都如此說了,張子文的怒氣這才漸漸消散,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那笑容如同狡黠的狐狸,嘿嘿地笑道:


    “嘿嘿,還是父親對我好,這樣吧,等到孩兒拿下了那個範純佑,到時候給父親送過來享受一下?”


    聽到這話,張澤濤的麵色頓時一黑,心中猶如打翻了五味瓶,難受至極。


    但又不好讓兒子下不來台,隻得強裝鎮定地搖了搖手,客套道:


    “這就不必了,倒是文兒你自己享受便是,為父老了,無福消受!”


    說完這話,張澤濤便站起身來,那沉重的步伐仿佛帶著無盡的憂慮。


    他對著張子文繼續說道:


    “子文,為父先去給你大伯寫信,你早些休息吧!”


    話音落下,張澤濤便快步離開了大廳,隻留下張子文獨自在那裏,臉上還掛著那令人厭惡的笑容,腦海中幻想著將範純佑弄到手後的種種不堪情景。


    而此時的範仲淹府上,卻是一片愁雲慘霧,仿佛被一層厚厚的陰霾所籠罩。


    範仲淹眉頭緊鎖,在書房中來回踱步,那沉重的腳步仿佛是他內心憂慮的寫照。


    夫人在一旁暗自垂淚,淚水如斷線的珍珠,為兒子的命運擔憂。


    範純佑則是一臉的倔強,那堅定的神情仿佛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他寧死也不願屈服於張子文的淫威。


    “老爺,這可如何是好?那張子文仗著張家的權勢,定然不會善罷甘休。”


    夫人哽咽著說道,那聲音充滿了無助與恐懼。


    範仲淹停下腳步,長歎一聲,那歎息聲仿佛是深秋的寒風,帶著無盡的淒涼:


    “夫人莫急,我定會想辦法護得全家周全。”


    然而,範仲淹心中也明白,此次的危機絕非輕易能夠化解。


    他深知張家在朝廷中的勢力龐大,如同一隻遮天蔽日的巨手。


    自己一個小小的知州,想要與之抗衡,實非易事。


    就在範仲淹苦思冥想之際,武文彬派去的侍女在範府中暗中觀察著一切。


    她按照武文彬的吩咐,在適當的時候,悄悄在範府中製造了一些小小的混亂。


    一隻貓突然竄出,打翻了花瓶;


    一陣風吹過,吹落了懸掛的字畫。


    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卻使得範府的氣氛更加緊張,仿佛一根緊繃的弦,隨時都可能斷裂。


    與此同時,在張家府邸監視的侍女也時刻關注著張澤濤的一舉一動。


    張澤濤在書房中奮筆疾書,那筆尖在紙上劃過的聲音如同急促的鼓點。


    他給其兄張震嶽寫信,信中滿是對範仲淹的控訴與詆毀,請求兄長出手相助,為兒子張子文出一口惡氣。


    這一夜,金州城的上空仿佛籠罩著一層厚厚的陰霾,讓人感到壓抑和不安。


    而範仲淹的命運,以及武文彬的計劃,都在這黑暗中悄然發展,如同洶湧波濤下的暗流,等待著黎明的到來,等待著最終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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