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山頭,杜文軒隱匿於茂密的樹影之中,身旁的黑衣人靜默無聲,渾身卻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殺氣。


    他立於山巔,手中的單麵望遠鏡如同冷冽的目光穿透重重霧靄,精準地捕捉著下方戰場的一舉一動,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仿佛一切盡在掌握。


    “主上,北陵王派出的暗衛已盡數被我等悄然清除。鏢局此刻孤立無援,正是我們將玉觀音搶過來的最佳時機。”


    “很好,北陵王自以為布局周密,卻不知這天下,終將是本座的囊中之物。”


    杜文軒的目光穿梭在戰場的硝煙中,不經意間竟捕捉到了孫二娘的身影,心中湧動的複雜情愫瞬間被他深埋心底,麵上依舊保持著那抹淡然的冷笑。


    董代天身形踉蹌,一口鮮血噴湧而出,染紅了衣襟,也染紅了周圍的空氣。


    即便身體已至極限,但他手中的標槍依舊緊握,誓死扞衛著鏢局的榮耀。


    可黑衣人的攻勢如潮水般洶湧,一記重擊落在董代天的身上,將他擊倒在地。


    董玉紅拚盡全身力氣,終於從黑衣人的糾纏中殺出一條血路,身形如同脫兔般躍出,直奔向倒在地上的父親。


    柳彎雙刀精準無誤地擋住了正欲斬落董代天脖頸的鋒利刀刃,發出“鐺”的一聲巨響,震得周圍塵土飛揚。


    而孫二娘那邊,戰況同樣慘烈。


    她輕便的衣裙已被自己的鮮血染紅多處,眼中蘊含著殺敵的決心,猶如那夜空中最亮的流星劃破黑暗照亮戰場。


    突然,一個黑衣人趁孫二娘換氣的空隙偷襲而來,愣子的身軀在那一刻仿佛凝固成了永恒的盾牌,硬生生地擋在了老板娘的身前,承受了那足以致命的一擊。


    鮮血如泉湧般自他背後綻開,染紅了衣襟,也染紅了孫二娘顫抖的雙手。


    她猛地抱住了愣子,眼中滿是不可置信的悲涼,仿佛世界都在這一刻崩塌了。


    “愣子,你別嚇唬我呀,愣子……”


    孫二娘緊緊地抱著愣子逐漸失去溫度的身體,淚水如斷線的珠子般滾落,每一滴都承載著無盡的哀傷。


    愣子的眼神開始渙散,努力擠出一絲微笑,用盡最後的力氣說道:“老板娘……我……不能再……跟著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的……”


    話未說完,他的頭便無力地垂了下去,那雙充滿生機的眼睛永遠地閉上了。


    “愣子……愣子……”


    老板娘絕望的嘶吼聲在山間回蕩,如同受傷的野獸撕扯著在場每一個人的心。


    她眼神空洞的緊緊抱著愣子,仿佛這樣就能留住從愣子身上逐漸消逝的溫暖。


    愣子的離逝對悶頭的打擊很大,他眼冒怒火,手中的菜刀猛然發力,將一直糾纏著自己的黑衣人連人帶劍劈成了兩半,鮮血四濺,染紅了周圍的土地。


    就在這時,一名黑衣人又纏住了悶頭,而另一人則趁虛而入,長劍如毒蛇般直取毫無戰意的孫二娘要害。


    眼看著二娘即將死在自己的眼前,杜文軒徹底坐不住了,身形一閃,瞬間閃現到二娘跟前,用折扇擋下了那把劍。


    黑衣人見到主上竟會突然出現,麵麵相覷不知所措,眼中滿是不解與震驚。


    杜文軒單手握扇護在二娘跟前,黑衣人猶豫片刻,在杜文軒冷漠的眼神逼視下,所有黑衣人迅速撤走了。


    悶頭跪倒在愣子的身旁,雙手顫抖著撫摸著愣子那張逐漸失去血色的臉龐,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無聲地滑落。


    他手中的菜刀,那曾是他們一起切肉剁骨、談笑風生的夥伴,此刻卻孤零零地躺在血泊中,失去了往日的光澤。


    “愣子,你說過,等這趟鏢跑完,咱們就和老板娘一起重新開家店,天天都有酒肉吃,怎麽……你怎麽就先走了呢?”


    悶頭眼神中滿是無法接受的悲痛,仿佛要將這份深深的痛苦永遠鐫刻進心底。


    四周的喧囂都已遠去,仿佛隻剩下他與愣子之間那份未情誼在靜默中回響。


    二娘的淚水早已模糊了她的視線,每一個呼吸都好像在與心中的悲痛抗爭。


    滿身傷痕的董代天在女兒的攙扶下一步步蹣跚走來,望著愣子的遺體,眼中滿是惋惜與敬佩,更有對失去戰友的沉痛。


    陽光灑在這片被鮮血染紅的土地上,卻怎麽也照不進她們心中的那片陰霾。


    周圍的空氣仿佛隻剩下風帶著幾分涼意,輕輕拂過像在低語著為逝者安息。


    後來他們把愣子和鏢師們的屍體埋在了風景清幽的地段上,四周是鬱鬱蔥蔥的樹林,偶爾傳來幾聲鳥鳴添了幾分淒涼。


    愣子的墳墓前,雨水如細針般密集落下,將新翻的泥土漸漸潤濕,混合著泥土的芬芳與淡淡的哀愁,彌漫在空氣中。


    孫二娘的身影在雨中更顯淒涼,哭聲與雨聲交織,仿佛天地間最悲痛的樂章。


    雨水順著他們的臉頰滑落,與淚水混雜模糊了視線,似乎衝刷著心中的傷痛。


    悶頭的雙手緊握著地上的泥土,指甲因用力而泛白,眼神空洞地望著墓碑上刻有愣子的名字,此刻心如刀絞的疼。


    他低聲呢喃著和愣子的過往,聲音幾乎被雨聲淹沒,但那份深情與不舍卻清晰地傳遞給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董代天目光沉重地凝視著眾鏢師的墓碑,那雙曆經風霜的眼裏有對過往並肩作戰歲月的懷念,也有對生命無常的感慨。


    董玉紅則跪在墓碑前,手中緊握著一束剛從林間采摘的野花,花瓣上還掛著晶瑩的雨珠,映襯著她蒼白的臉龐上。


    她輕輕將花束放在愣子的墓前,眼中淚光閃爍,默哀道:“愣子兄弟,雖然我們認識的時間不長,但你在紅兒心裏是真正的大英雄,我會替你好好保護二娘。”


    趁大家都沉浸在悲傷中,杜文軒悄然來到一處隱蔽的地方,與黑衣人會麵。


    他們紛紛跪在杜文軒的身前,恭敬而疑惑地低聲問道:“主上,我等不解,您為何會出手相助董代天一行人?”


    杜文軒輕輕一笑,那笑容中藏著幾分難以捉摸的深意:“最鋒利的劍,往往不是用來殺敵,而是用來攪動風雲。”


    他微微側首,低語道:“去吧,將玉觀音經由鎮遠鏢局送往南都的消息散布至江湖的每一個角落。要讓玉觀音成為最炙熱的傳言,讓貪婪的欲望蠢蠢欲動。”


    黑衣人消失在密林中,杜文軒裝出一副悲傷的模樣回到了二娘身旁,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二娘,愣子在天有靈的話也不願看到你這樣。”


    孫二娘的淚水更加洶湧,但她努力抬起頭,透過模糊的視線望向遠方,仿佛愣子就在那片朦朧之中對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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