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理會麵前的鏡子,徑直踏空至穹頂之上,直接把那穹頂上嵌著的一圈不規則形鏡子給悉數打破,下方的鏡子也隨之而碎,原來都是幻影,隻有那穹頂上的是真的。


    “你……你怎麽知道的!”


    “很簡單,第一次打破你的時候,我就感受到了和打破正常鏡子不一樣的手感。


    仔細觀察你的變換形式,就不難發現,你是利用空間時差來造成幻覺。


    可是要想施展這種本事,得有幻象的本體才行啊。


    本體在哪裏呢?當然是——這裏了!”


    最後一個字落下,那幾乎可以焚燒萬物的天狐異火完全包裹了整個穹頂。


    在震耳欲聾的痛苦尖叫中,殷昭穩穩落地。


    他也不會別的,就會用火燒東西,看的不順眼的,一把火燒完就是了。


    不過——這事情好像沒有那麽簡單。


    殷昭耳朵微動,聽見一道陌生的女音。


    “小狐狸,毀了我的鏡子可是要付出代價的哦。”


    那是……鏡子的幕後操縱者?


    殷昭冷笑一聲。


    看來這個妖靈酒館不簡單啊。


    不過出了這麽大的事情,酒館老板都不出來管一下的嗎?


    不管了,這些跟他有什麽關係,他現在隻要找到謝硯池就好了。


    其實老板不是不想管,他隻是根本來不了罷了。


    ……


    妖川閣。


    “閣主!弟子們都準備好了,現在開陣嗎?”


    狂風大作中,百裏狩看向那暴風中央紅光大作的一麵巨大鏡子,麵色凝重。


    那是鏡妖被封印後石化的本體,從妖川閣建立之初,這石像就在這了。


    又或者說,這妖川閣最開始並不是為了收留百妖而建,而是為了鎮壓這位暴走的鏡妖。


    那位天下第一的馴妖師在收服這暴虐的鏡妖後,便下落不明,至今仍舊生死未卜。


    他唯一留下的,便是那石化後的鏡妖本體。


    如今那向來堅牢的鏡妖封印竟是有了破裂之跡。


    這鏡妖在妖川閣裏搞破壞就算了,怎麽連剛恢複元氣的篦妖也在閣裏發瘋。


    他的視線不由又投向那試圖衝進風暴中心的篦妖少女,內心一陣無奈。


    “起陣,加固鏡妖封印,但不要傷害到那篦妖。她尚未與我結契,無法受到妖川閣鎮石的庇護,很容易被誤傷。”


    “是!閣主!”


    緊接著,十二名弟子按照他之前教授的方式開始起陣,他自己則以神魂為誘,引導那鏡妖逃離出的一小縷神魂來到陣眼之處。


    不多時,便暫時將那蠢蠢欲動的鏡妖給封印了。


    剩下的——


    他緩緩看向那一臉怒容想要打碎鏡妖本體的篦妖少女,心念一動,不得已動用了血脈之力,試圖吸引對方來到他麵前。


    可就在他以為自己要成功之時,卻是猛然遭到了反噬。若不是他反應及時,此時他的元神隻怕是要受到很大的傷害了。


    “怪道我一直召喚都召喚不出她,原來是已經有主了。”


    百裏狩憑空展開誌妖譜,發現篦妖的形象已經點亮。


    就衝那無比強烈的反噬效果,這篦妖的主人一定還活在這世上。


    既然無法結契,那他隻有暫時將其安置於閣內,改日再替她尋主。


    百裏狩試圖安撫那位陷入暴躁狀態瘋狂轉圈的篦妖少女,可對方根本就不理會他。


    她自顧自地繞著那被重新封印住的鏡妖本體轉了不知多少圈後,才重新變回了梳子本體,靜靜地躺在一把骨扇旁。


    百裏狩取來最開始裝她的紫檀木盒,想把她裝進去,然後把盒子放到專門放梳子的地方去,可這篦妖非常有自己的想法,就是不肯挪動半分。


    “也罷。”


    百裏狩有些無奈地搖搖頭。


    恰在此時,之前那向他報信的小花妖再次慌慌張張地飛來。


    “閣主閣主!大事不好了!酒館又出事了!”


    ***


    繪衣閣,侍女房間內。


    “所以你最開始並不是單純地想把我放走,而是想讓我幫你背黑鍋!”


    謝硯池一臉憤憤地看向謝明玉。


    經過方才的交談,他大概知道謝明玉現在是什麽身份了。


    她這具身體原本的名字叫謝玉,是一名合歡宗女弟子。


    據說是在五年前的一次秘境探險中,孔茗誤入合歡宗祖上遺址,拿走了她們的傳宗真經。


    合歡宗宗主便培養了一批弟子去刺殺孔茗,結果最後混進孔茗手下的隻剩下一個謝玉,其他弟子都戀愛去了。


    謝硯池表示:你們合歡宗不會是來搞笑的吧?


    此時的謝明玉有些心虛:“那啥,哥,我也不是故意的啊,我這不是打算行刺嘛,又不想被懷疑,隻能偽造出你逃跑的假象,讓他們懷疑到你身上啊。


    而且其他人都自爆了,就你一個逃跑了,不是正好方便我利用你。”


    謝硯池簡直要被她蠢哭了:“所以你行刺了嗎?”


    謝明玉:“……忘了。”


    謝硯池朝她豎起了大拇指:“人才,你差點就活不過今天了。”


    謝明玉一臉不服氣:“嘁,要沒我,你也活不了多少天。孔茗審訊的手段可殘忍了,你是沒見過他把人抽的皮開肉綻的樣子。”


    謝硯池:“?他不是搞藝術的嗎,設計衣服啥的,怎麽這麽凶殘。”


    謝明玉反駁:“你認真看書了嗎?”


    謝硯池:“……”


    夠了,他說夠了,笨蛋兄妹就不配聊天,他們隻會把天聊死。


    他現在忽然覺得在這之前對妹妹無比想念的自己就像個笑話。


    都說距離產生美,果然人和人之間還是保持一點距離比較好,尤其是本就關係親密的親人之間!


    真的是越看越討厭!居然還敢逼迫他穿女裝!


    “不說這個了,再說你肯定忍不住要打我。所以我們現在是不是該討論討論回家的方式了。”


    謝明玉眼巴巴的:“你有係統嗎?”


    謝硯池神秘一笑,然後在妹妹期待的眼神中無比欠揍地道:“沒有,所以你有嗎?”


    “有個大頭鬼啊!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啊!”


    謝硯池聳聳肩:“涼拌炒雞蛋。”


    謝明玉直接一記爆錘:“我看你是不好吃也不好看!完蛋了,我們回不了家了,你不是還說,你遇上殷昭了嗎?他人呢?他以後要是要殺你,你怎麽辦?”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謝硯池不由暗道“壞了”。


    “估計還在擲金池,我得回去找他。”


    “你瘋了!我剛剛不是才跟你說,孔茗現在在追殺他,以你現在的能力,你能保護他保護你自己嗎?


    他是男主,他有自己的主角光環,不會有事的。


    而且按照劇本的話,你這個角色遲早會死在他手上,你要是跑遠一點,說不定還能死晚點。”


    其實謝明玉說的並沒有錯。


    他終究隻是一個外來者,好好地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當下他最該做的事情。


    可謝硯池卻發現自己做不到,做不到就這樣丟下殷昭逃跑。


    他的腦海中不自覺的浮現出少年任他摸頭的溫順模樣。


    少年變成一隻小白狐的時候分明是那麽可愛,一點都不凶煞。


    他還會很乖地叫自己哥哥,比謝明玉這個隻會跟他頂嘴的臭妹妹好多了——當然,並沒有覺得妹妹不好的意思。


    還有很多很多原因……


    他想:他大概就是不願意放棄殷昭罷了。


    “你也覺得他們隻是按照劇情設定走完人生的木偶嗎?”謝硯池忽然嚴肅了起來。


    謝明玉被他這副嚴肅認真的樣子嚇到了,罕見地的沒有立刻反駁。


    “我……我,對不起,哎。哥,我隻是想你安全,我想你完好無損地跟我一起回家。你別入戲太深了,這裏……畢竟隻是書裏的世界啊!”


    謝硯池沉默半晌,繼而沉聲道:“小玉,我不會放棄他的。”


    死不死的,現在都跟他沒什麽關係。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現在的殷昭在他眼裏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少年,頂多是脾氣有些古怪罷了。


    他那些朋友還真是說對了,他這人生來就是情感充沛的嚇人。


    就算是小說世界裏的人,他也能把對方當現實世界裏的活人看。


    可他就是這樣的性子,就是死了,也改不了!


    “我知道了。”謝明玉看了他一眼,隨即抿了抿唇。


    謝硯池還以為是自己觀點和妹妹有悖,小姑娘不高興了,可誰知道,人家下一秒就掄起拳頭來了。


    謝硯池被嚇了一跳,還以為謝明玉同學又要錘他了。


    “你幹嘛!現在連碰個拳都不願意了是吧!”謝明玉瞪了他一眼。


    謝硯池有些遲疑地舉起拳頭,本來打算象征性地和妹妹碰一下,結果謝明玉卻是主動重重撞了一下。


    “你幹啥我都支持你!你放心去幹吧!要是不小心把自己作死了,我給你送葬!”


    少女一臉豪邁之色,完全不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什麽問題。


    謝硯池:“……我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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