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算是身經百戰,什麽害人的場麵沒見過,可沒想到,這喝一口茶水,竟然還能中蠱的。


    可惜我剛才隻顧得聽這老頭敘述往事了,壓根就沒往這防備。


    再看嶽三兒這表情,我頓時就以為,這是他幹的。


    否則,他為什麽還笑起來了。


    我咬著牙關站起身,就要和這老家夥拚命。


    嶽三兒卻笑著擺擺手道:“小子們,別慌。”


    說完,從兜裏摸出了兩粒黑色藥丸遞給了我們。


    “吃吧,吃下去就沒事了!”


    宋歎疼的齜牙咧嘴,也不管不顧了,接過去就送進了嘴裏。


    我則有些遲疑。


    這好端端的,突然就中蠱了,唯一的下蠱人可能就是他。現在他又遞上了藥丸,這可能是解藥嗎?


    再說了,伸手一摸就有藥,我都懷疑這是不是從腋窩下搓的油泥兒。


    “吃吧!”嶽三兒看著我遲疑笑道:“你小子還挺有心眼,怕我害你啊,放心吧,我要害你還能在自己的院子裏用自己的茶水下手?”


    說的倒也是哈!


    我遲疑幾秒,最終還是把這黑乎乎的藥丸吞了下去。


    也不知道這是什麽靈丹妙藥,吃下去才幾十秒,忽然肚子裏的疼痛感就消失了。然後,就感覺食道裏一陣瘙癢,嗓子眼莫名其妙的堵得慌,忍不住地張開了嘴。


    “突突突!”


    我和宋歎一張嘴,每個人的嘴裏頓時飛出了四五隻指甲蓋大小的蛾子。


    尼瑪,這叫什麽事啊。倒黴催的,我們倆跑這表演戲法來了!


    “哈哈,有點意思。”嶽三兒像個老頑童一樣,笑的前仰後合。


    我則有些急眼了,冷聲道:“嶽老先生,我們哥倆莫非有什麽禮數不周之處?您老這是幹什麽啊。”


    嶽三兒卻笑道:“兩位,兩位小朋友,你們可千萬別誤會,這可不是我幹的。”


    “您的茶水,不是您,能是誰!”宋歎哭喪著臉道:“老爺子,您就別和我們開玩笑了。”


    “真不是我!”嶽三兒笑道:“這啊,肯定是我那小徒弟幹的。”


    “你徒弟?”


    “對啊!”嶽三兒道:“這孩子皮得很,每次出去學了什麽新本事,一準回來就找我露兩手。”


    “徒弟給師傅下蠱,真有意思!”我嘴上說著,心裏嘀咕。真是有什麽樣的師父,就有什麽樣的徒弟,師父是個萬頑童,弟子也是個混不吝,這萬一要是失手了,不把師父整死?


    “不對啊!”宋歎道:“老爺子,你徒弟和你鬧著玩,為啥你沒事,我們哥兩個卻中蠱了?”


    嶽三兒哈哈一笑道:“剛才啊,我進屋去給你們泡茶,忽然看見,桌上有一款新茶。我料定,是我那小徒回來了。看那茶不錯,就給你們泡了……不過,嘿嘿,我防著他呢,所以自己沒喝。”


    我和宋歎頓時氣得要炸肺,好你個老頭子,合著把我們哥倆當二傻子,做試驗品呢。


    “別生氣啊!”嶽三兒看我倆臉色有些難看,便笑道:“我那徒弟,給我下蠱,能下要命的蠱嗎?都是些草蟲蠱,我這藥輕鬆就解開了……嘿嘿,行了,為了表示我的歉意,午飯我來請。”


    我一陣無語,碰上這個麽個愛玩的老頭,簡直了。


    “老爺子,這麽說來,你還是個多麵手啊,玉器玩的好,還能解蠱!”宋歎道:“自古這姑蘇城裏奇才多,看來名不虛傳。”


    嶽三兒歎口氣道:“我呀,算個什麽奇才?我就是個玩主。不瞞兩位,我爸爸那才是奇才,當年的江南玉宗少主,絕對的風流倜儻。我媽比我爸還厲害,嗓子賊好,唱的曲兒姑蘇城她第二,沒人敢說第一。當然,她最厲害的還是醫術,沒有能難住她的疑難雜症。可我就不行了。我爸媽五十多歲,才生了我,我的上麵是兩個姐姐,比我大了二十多歲,算是名副其實的萬來得子。不知為什麽,他們既不想讓我玩玉,也不想讓我學醫,就這麽著,把我養成了個純純的少爺……除了玩,我真的是啥也不會。至於這玩玉和看病,純是偷偷從他們那學了點皮毛……”


    我和宋歎對視一眼,心中不禁感慨。


    學了一點皮毛,都成了玩玉的名家了,那他這父輩得多厲害啊。


    “那你這弟子,和你學的是鑒玉啊,還是醫術啊!”我追問道。


    嶽三兒道:“醫術。怎麽樣,要不要給你們兩位瞧瞧脈?”


    “算了!”我一笑道:“還是說正事吧。您到了雲城之後……”


    嶽三繼續道:“哦,到了雲城之後,我總感覺有人跟蹤我,於是,我就給大頭宋打了個電話。後來,他親自開車接上我,帶我去了鄉下的一個院子。沒想到,他請的不光光是我,還有幾個人,也都臉熟,都是玩玉的行家。”


    “這麽說來,您見到那玉了?”


    嶽三兒點點頭道:“見到了。說實話,我從來就沒見過那麽怪的玉。那是一個古玉,不是鐲子,不是墜子,也不是一般常見的擺件,而是一個類似於冰錐的東西。你們見過北方冬天屋簷下的冰溜子嗎?沒錯,就是那樣的造型。關鍵在於,它沒有任何打磨切割的痕跡,這也就意味著,這是一塊原玉,生來就這樣。另外,那玉還是一方活玉。”


    我頓時有些匪夷所思,玉不就是石頭嗎?還分活玉死玉?活玉難道還能蹦躂不成。


    宋歎道:“在我模糊的記憶裏,我好像聽我爸媽說活,所謂的活玉,不是指這玉自己能動彈,是指玉中有玉脈存在,有的會有自我意識,有的則是在人的盤摸下,產生能量。”


    嶽三兒讚許地點點頭道:“沒錯,大概意思就是這樣。這塊玉,作為原玉古玉,竟然還是活玉,簡直是活久見。大頭宋讓我們每個人都看看,目的就是想知道,這玉藏著什麽秘密,因為這涉及到他一個朋友的囑托,隻要我們能提供線索,多少錢他都不在乎。”


    “那你們看出什麽秘密了嗎?”我趕緊問道。


    嶽三兒道:“沒有。盡管那玉很特殊,但有什麽秘密,我們確實都沒看出來。當天晚上,大頭宋給我們在城裏各自安排了住處。結果,那天晚上,半夜醒來,我就看見了一個紅色的小孩子,站在我的門口。第二天醒來,隔壁的一個同行,莫名其妙的就死了。”


    “你是說,有人其實死在了我爸媽之前?”


    嶽三兒點點頭道:“見死了人,這時候你父母才說出實情,其實,他們被那紅孩子已經盯上好幾天了。他們的那個朋友,也已經死了。那紅孩子陰魂不散,纏著他們……大家夥紛紛指責你父母的不仗義。可你父母說,他們也不確定,他們朋友的死,和紅孩子有沒有關係。可此時大家都已經開始恐懼了,畢竟,大家那天都見到了紅孩子。人心惶惶,大家關係鬧崩了,可即便是這樣,你爸爸還是馬上出錢,把我們都各自送了回來。等我回到姑蘇之後的第二天,就聽聞了你父母被殺的消息。而三天後,那紅孩子便找到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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