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黎藉估計怎麽也沒想到,八個打一個,自己竟然是第一個秒的,而且嚴格意義上是兩招秒。


    當我的刀尖在他後脊上戳出兩個血窟窿的時候,他還難以置信地歪著頭看了我一眼,然後苟延殘喘地喊了聲:“師兄,救我……”


    救你?你還有機會嗎?


    我從其身上跳過,用他的肉身擋在胸前,就這麽笑著看著那七個人,故意又補了三刀。


    其實那兩刀足以要他命了。


    可當時被背對著眾人,還不足夠震懾他們的心,我就是要讓他們看著我是怎麽殺他們的人的。


    謝黎藉軟綿綿癱在了地上,刀口咕嘟咕嘟冒了幾個血泡,他的血和我的血在我的臉上融合在了一起,我此刻像極了一頭茹毛飲血的狼。


    恐懼過的人,最能察覺到別人的恐懼。


    我的童年最不缺乏的可就是恐懼。


    當我像個野獸站起身的時候,我能明顯感覺到,剩下這七個人的眼睛裏,已經不再是剛才那自信滿滿的樣子了。


    當然,我不是金剛狼,在這個短暫停止殺戮的間隙,我那先前感覺不到的痛楚已經一股腦襲來了。


    腦袋瓜子就像是插了一把斧子那般疼痛。


    我顫抖著手摸了摸血汙處,雖然粘稠的血漿已經暫時停止了出血,但很顯然,頭骨上出現了裂痕,如果剛才這人再用點力,可能我的腦漿子已經迸出來了……


    “誰砍的我?”我沙啞著嗓子問道:“是誰用鐵鍬砍的老子。”


    不用我找,他們自己的目光就把我帶到了那個手持鐵鍬的家夥的臉上。


    天底下大多數的人,都是先天懦弱,後天逞強。


    眼看著謝黎藉已經死了,他們才明白,今晚上絕不像他們想象中那樣的虐殺戰。所以,下意識他們就把禍水引到了自己的隊友身上。


    不管輸贏,他們都知道,我的下一個目標一定是傷了我的人。


    這被自己人“孤立”出來的家夥心裏有些惱怒,但此時也隻能硬著頭皮掄了掄帶血的鐵鍬道:“看見了嗎?鍬刃上還帶著血,就是老子砍的,隻可惜,剛才力道小了點,沒讓你腦殼裏的黃白之物流出來。”


    我陰森一笑:“有種,不知道你的血是甜的,還是鹹的,反正這個瀉痢疾的血有點騷。”


    我抓著刀子,緩緩上前。


    持鍬的家夥喘息的越來越來越快,一邊微微朝後退著,一邊聲嘶力竭大喊道:“大家一起上,弄死百醴觀的這條瘋狗,誰殺了他,我西來峰白雲觀懸賞十萬。”


    越是心虛,就越喊的凶,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更何況,情急之下,他還要懸賞十萬。


    內心之恐懼,不用多言。


    這些家夥也明白,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七比一,優勢在我。


    “殺!”


    隻聽柳碧雪一聲呼喊,七個人咬著牙再次朝我發起了群攻。


    實際上,麵對這種無死角的暴擊,我確實沒有還手之力。棍棒像是雨點一樣往我的身上砸。我能做的隻能是躲避著那把帶血的鍬和柳碧雪手中的刀。


    劈裏啪啦!


    後背、腦袋至少挨了四五棍子,我感覺肋骨好像斷了至少一根,腦袋上的大包一個摞著一個,腦袋也開始眩暈,腳下像是醉了,搖搖晃晃。嘴角一股腥鹹,噗的一口,最裏麵的那顆倒黴智齒都被打掉了下來……


    最終,我還是被一棍子掃到了大腿上,踉蹌著撲到在地。


    眼睛被血漿都蓋住了,猩紅一片中,我似乎都出現了幻覺,我隱約看見白薇在朝我奔跑。


    “讓我來!”


    趴在地上,我聽見柳碧雪大喊了一聲。


    下意識我就知道,棍棒撂倒,這是刀刃索命來了。


    我一咬牙關,雙腳奮力一瞪,正好踹在了死屍謝黎藉的身上,憑著這股子力道,身體快速地在地上劃出去兩三米遠。


    而柳碧雪的刀尖就差半尺,就紮在了我的眉心上。


    也就是這半尺,我已經到了那持鍬的家夥的腳下。


    “我……”


    這廝驚慌不已,叫罵著雙手握住鍬柄,抬起半米高突然奮力朝下,想著用鐵鍬刃切斷我的喉管。


    我則順勢一滾,避開鍬刃的刹那,刀鋒在他後腳跟上平直劃過。


    噗呲!


    血水濺出,這孫子的腳筋直接斷成了兩截,踝骨白森森清晰可見。


    “我殺了你這個瘋子!”


    這人要比謝黎藉強多了,被砍斷了腳筋之後,疼的齜牙咧嘴,卻沒想著逃,瞪大眼睛狂叫著巨用那鐵鍬往我身上捅。


    我摸了一把眼前的血汙,滿地打滾。


    鐵鍬在你我身下的青石板上冒出一串串火花。


    這廝已經狂怒了,劈砍的動作極快,我實在避不開了,眼看著就要插在我心窩了,我隻能將匕首橫在胸前,哢嚓一聲,擋了一擊。但如此一來,唯一的武器這把匕首也被砍飛了出去。


    我顧不上去撿匕首,兩手死死抓住鍬刃。


    這家夥見鐵鍬被我鎖住,掙脫不開,幹脆奮力下壓,鋒利的鍬刃頓時在我的雙手上留下了兩道血口子……


    “看你的手骨硬還是鐵鍬硬!”這廝瘋狂叫喊著。


    剩下的幾個人也掄著家夥撲了上來。


    這時候,機會隻有一次了!


    我咬著牙關,忍著疼痛,抓住鐵鍬,一個鯉魚打挺借勢就站了起來,順腳朝著這廝那條好腿就是一腳。失去了一條腿筋的他轟隆一聲趴在了地上!


    我將鐵鍬反持,對著他的後腦勺就是一記劈砍!


    紅的,白的,飛濺而出。


    “你的力道差了點,我可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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