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在外,放低姿態。


    何況現在是求人辦事,該給的麵子還是得給的。


    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我又補充道:“知道你們進山也不容易,我可以花錢贖……”


    那個一身登山裝,滿臉油膩的中年人微微一笑,指著自己道:“你看清楚了,我像是一個缺錢的人嗎?”


    “不像,您看你,天庭飽滿,地閣方圓,那是大富大貴之相,肯定不是缺錢的主。但是,凡物都有個價,我既然想贖回來,怎麽著也得有所付出,所以,隻能在價格上體現。您盡管開口,我不還價就是了。”


    “嗬嗬,還不還價,和我裝闊老板呢?”中年人冷淡一笑道:“那我還告訴你了,東西我不賣。到了我手裏的東西,就是我的,縱然你家財萬貫,我也不會出手的。我的東西,將來是要上台麵的,雅的很,你提錢,太俗了。”


    天下有種人,生性·愛逞強。越是給顏麵,他就越囂張。


    我知道,他這是拿捏我呢。


    他們這些所謂的“樵子”,所做的一切到最後還是為了錢,說不賣,那是在試探你的籌碼。


    我不想在奴柘的身上討價還價,畢竟,在我這,它不是一顆破爛植物,是條命。


    “兄弟,看出來了,您從頭發絲,到腳後跟,都透著一股子雅致。我,俗人一個,可我是誠心的,看在你我同好的份兒上,就當把他勻我了。您看行嗎?”


    此時一旁那手持锛子,身穿圓領馬褂的人低頭和中年人說了幾句什麽,中年人笑了笑,這才抬頭和我道:“你這‘同好’這詞兒用得好,千金難買同雅趣兒,要不是衝著這個,我無論如何也不會賣給你。這樣吧,你給我十萬,小東西你拿走。”


    “十萬?”


    “怎麽?嫌多?剛才不還信誓旦旦不在乎加錢嗎……”


    “不不!”我怕他反悔,趕緊連聲道:“我買了。”


    雖然很明顯他這是故意抬價,知道我想要,就肆無忌憚的開口。


    可對於我來說,無所謂了,錢我可以再賺,可奴柘的小命就一條。


    “嘿嘿,兄弟好氣魄啊,那你是現金還是掃碼?”中年人掏出了手機,一臉的奸詐和得意。


    “掃碼吧!”


    我看了看手機,還真有信號。


    “不過,我能看一眼那小東西嗎?”


    中年人頓時臉色一變,冷聲道:“怎麽,不懂規矩嗎?幹這行的,一分錢見不著就想看貨?門都沒有啊。”


    “可是,我不看看,怎麽能知道,我要的東西是不是在你手呢?”


    “那就算了!”中年人冷哼一聲道:“我器兒張的東西,從不缺買家。不是上趕著的,我還不搭理呢!”


    尼瑪!


    又開始拿捏上了。


    我開始有些後悔,是不是對他太客氣了。有時候我還是拿不準與人為善的分寸,若是過去,三句話隻要他不出手,我早就開始搶了,管你丫的呢……


    我耐著性子正色道:“這樣吧,我先給你轉一萬塊,然後我見東西,見了之後沒問題我再付剩下的錢,如何?”


    我已經下了決心,如果他在推三阻四,我直接翻臉。


    三個人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器兒張點點頭道:“成吧,看在你誠心的份兒上,我就壞一回規矩。不過,看了東西,你要是不要了,那這錢我可概不退換。”


    掃了碼,錢過去,山上的幾個人也回來了。


    器兒張指著那四個背著背簍的其中一個朝我道:“三兒,拿一個北柘根出來,給買主瞧瞧。”


    這個叫“三兒”的粗壯漢子哼了一聲,將背簍卸了下來,伸手從裏麵拿出了一個球形的枯木根對我比劃了一下。


    “就這?”我不由得麵色一沉。


    這根本就不是奴柘,而是一根和崖柏一樣,枯死了十年以上的破柘樹根,車珠子還行,可老子花一萬塊錢用得著跑這山裏買料子嗎?


    “就這啊,這不就是你說的百年疙瘩柘嗎!”器兒張一笑道:“來吧,把剩下的款項也付了……”


    我冷聲道:“付不了。這不是我要找的東西,我說的百年疙瘩柘是個活料,一顆活的奴柘。”


    “嗬嗬,那隻怪你說的不清楚了!”器兒張一笑道:“活料也有,可我們不賣。”


    這孫子,不管是表情還是神態,都在赤裸裸告訴我,他就是在故意整我。


    “可我已經給了錢了!”我強忍著怒火問道。


    “說好了的啊,看過貨,你就算不要,也不退錢。”


    我一笑,點點頭道:“看出來了,這是擺明了吃我一口肉啊。”


    “還就是吃你了,如何?這一萬塊,算是你的入道費了,以後再想要什麽東西,找我器兒張,張爺我給你優惠!但今天我可沒工夫和你扯淡了。”器兒張陰森森低聲道:“甭呲牙裂嘴的,在這山南一畝三分地,沒人敢和我呲牙。”


    那手拿锛子的男人漠然朝我道:“該幹嘛幹嘛去吧,別找麻煩。活靈到了我們的手裏,就不可能出手,你也甭惦記了。這一萬塊錢是教訓,以後別以為自己有幾個糟錢兒就牛逼轟轟的。這是山裏,億萬富翁和乞丐一個德行,三捧黃土就能把你埋個嚴嚴實實。”


    我去尼瑪的!


    老媽啊老媽,你看見了嗎?不是我非要凶狠啊,實在是我沒辦法。這社會上就有些雜碎,逼著你不得不使用暴力。但凡你對他們和顏悅色一點,他們就不把你當人。紳士還是讓別人做吧,我來教人如何做紳士。


    “站住!”我厲聲喝道:“我隻說一次,把那北柘小靈物給我放了,否則,三捧黃土可就未必埋的是誰了。”


    這些人頭都沒抬,純把我當成了空氣,尤其是那器兒張,還他丫的朝天豎了豎中指。


    我回頭看了一眼羊皮老道,老家夥一動未動,臉上掛著一幅揶揄的笑容,分明是在看我笑話。


    你妹的,不就是幾個盜伐古木的小雜碎嘛,也給老子擺起了譜。


    我忍不可忍,腳步輕盈,一個箭步從後麵衝了上去,朝著中間的死油膩男就是一腳,直接將他踹翻在地,在那幾個人驚愕的神色中,騎在器兒張的身上就是一通老拳。


    “我踏馬今天非打你個天庭飽滿地閣方圓!”


    雨點一般的拳頭劈裏啪啦落在這廝的臉上,肉眼看見的他的臉飛速地腫了起來,紅彤彤的,像個大公猴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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