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的手段,在無聲無息的情況下,幹掉這七八個弟子應該沒問題。


    殺了他們,毀掉那多花蓼的妖元,讓他們的計劃落空,這做起來應該不難。


    但問題是,一旦這麽做了,那也就意味著,他們將察覺到我的存在,也暴露了我在漢中。


    那我費盡周折跑到漢中來就沒了意義,也無法查出,金屠夫他們是否和那個背後“整我”的人有關。


    所以,為了不打草驚蛇,在莊必帆、梅斂珠還沒到達之前,我不能暴露自己。


    因此,今晚上,我不能殺人。


    可是,夜長夢多,這妖元隻要存在,對多花蓼家族就是一個威脅。


    我要麽得將這妖元帶走,要麽得毀掉。


    帶走的話,萬一這馬觀主明晚又來查看呢?那就又回到了先前的問題上,我又暴露了……所以,我沉思片刻,最好的方法是,將這丹元留下,但將其妖氣毀掉,也就是讓它失去利用價值,外觀上還能暫時看不出來……


    打定主意,我重新觀察著大殿。


    大概著是師父剛走的緣故,這幾個弟子此刻精神十足,兩個站在前門門口,剩下的六人分成兩組,各自站在神像的左右兩側。沒有人說話,都在黑暗中靜靜的站著,一副守塔羅漢的架勢。


    但我知道,人就是人,根本不是什麽羅漢。羅漢可以不吃不喝不睡,但人不成。


    就這樣,我趴在外麵,忍著零度的夜寒,一直借著稀薄的月光觀察著裏麵的情況。


    果不其然,一個小時之後,夜已經深了,裏麵的人開始東倒西歪。


    有人坐在蒲團上,有人靠在柱子邊,有人小聲說著話,其中一個已經幹脆趴在藏經架上傳來了鼾聲。


    又等了半個小時,說話的人也已經彼此靠著睡著了,屋裏一陣鼾聲,隻有一個倒黴蛋出門尿了泡尿,回來還強撐著靠在神像前擺弄著手機。


    娘的,我強忍著煩躁,又挨過半小時。


    結果這人還沒睡。也不知道他丫的在幹什麽。


    我忍無可忍,看來隻能幫他睡了。


    我深吸一口氣,放輕腳步,爬上屋頂,揭開幾塊糙瓦,先鑽進黃泥頂棚上,然後順著氣孔悄然攀援到大柁之上。


    站在柁架上,其實就已經站在那人的頭頂上了。


    我好奇地朝下看了看,這家夥原來是在看小說。


    一個道士竟然在刷靈異小說,叫什麽《六指鬼醫》,都三千多章了,還沒結尾,一瞧就知道,又是那種無腦子的爽文。


    眼見這家夥看的正爽,完全沒意識到我的存在,那我就幹脆悄然召喚出妖藤,緩緩朝他的腦袋伸了過去。


    腦戶穴,百會穴後四寸五分,閃擊必暈。


    這可是白薇教我的!


    我收斂丹田之氣,突然鑒於妖藤,朝起腦戶穴寸勁猛擊。


    嗒!


    聲音不大,但很幹脆,這哥們脖子一伸,身體顫了顫,朝著另一個同伴就倒了下去。


    我慌忙伸出妖藤,將他纏住,緩緩放在了地上的另一側,又像哄孩子一般拍了拍,讓他安然睡著了。


    下來就是我的時間了。


    我確定這幾個人都完全睡熟了,就用妖藤打開了那神像下麵的密龕,輕鬆將那妖元取了上來。


    可讓我詫異的是,我剛把它從妖藤放在手心裏。


    還沒來得及細看,這東西就像有種吸力是的,一下子就死死貼在了我的掌心裏。


    我右手慌忙抓住它,企圖將它拔下來,但事與願違,這東西一下子就結出了一層冰晶,將我的右手也“凍”黏住了……


    我這時候已經有些慌張了,不知道這是發生了什麽。


    明明剛才那馬觀主也用手心捧過它,怎麽到我手裏就跟紮根了是的,往勞宮穴裏鑽著?


    我咬著牙關,用力拔它,但還不敢發出聲音,唯恐把這幾頭豬驚醒。


    大概著僵持了十幾秒中之後,突然那股寒涼就變成了炙熱,一股股像是火苗一般的熱量,源源不斷地從勞宮穴中鑽進了我的手臂裏。


    我驚詫,呆滯,接著是恍然大悟,這東西似乎是在把自己的能量輸送給我。


    我突然就想起了先前,這珠子被馬觀主拿出來時候的情景,珠子自己落地朝我滾了過來,而我則感覺腦子裏有說不清楚的呼喊聲,汗毛都立了起來……


    難道說,這就是同族相通?它察覺到了同族的存在,她知道我身體裏有著多花蓼的血?


    想到這裏,我的右手不由自主地泄了力,任由著它“肆意妄為”。


    半分鍾之後,它肉眼可見地暗淡了下去,身上的光像是耗盡了能量的燈泡,緩緩晦暗,然後,通透的珠體也失去了光澤,最後,吸力一鬆,變成了一顆平平無奇的“糙石珠子”。


    本想毀了它的,沒想到了,它卻將自己所有的力量全給了我。


    雖然從沒見過它的原主,也不知道這百年的多花蓼在家族中是什麽地方,但我大概著也算是接受了他的傳承。


    “謝了!”我摸了摸那珠子,將它重新放回了暗龕,順著原路,直接潛出三仙觀。


    一路上,空氣很冷,但我感覺自己的身體卻火辣辣的,好像剛剛烤完火爐,身體裏有用不完的熱量。


    我知道,這一定是剛才那丹珠的緣故。


    回到住處,青黛、陳巧他們都已經睡了,老呂和季峰還在大廳裏等著我。


    呂卿侯上下打量了我一眼道:“你臉怎麽了,紅的跟猴屁股是的,怎麽,偷窺女廁所去了?”


    “你大爺!”我罵道:“準備準備,明天我陪你和陳巧去紫柏山。”


    “去紫柏山?”老呂詫異道:“你不是要等金屠夫他們嗎?”


    “兩個出資人莊必帆、梅斂珠還沒到,我估計他們暫時還不會進山,即便是我要動手,也得等人到齊了再下手!聽那囚老道說了,可能還得等五六天呢,我想,這五六天足夠我和你們去紫柏山了。”


    “夠意思!”老呂趕緊給我點上一根煙道:“有你去,我就更自信多了。畢竟,你小時候就在山裏,敏捷如豹子,跑起來像兔子,發狠像狼羔子,警覺像夜貓子……有經驗。”


    “你哪如直接罵我是畜生啊!少廢話,趕緊睡覺,具體情況,明天路上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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