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陽子見我沒說話,便繼續道:“你師父是陸拂石,陸家的門風我是知道的,鎬城君子家,狹義滿關中,可到了陸拂石這輩,他的修為也隻能算的上馬馬虎虎,怎麽教出你這麽個徒弟來呢?剛才陸拂石和我們的人也算是鬥了幾個回合,我怎麽看你比你師父還厲害?”


    “老登……老先生有所不知道啊,我師父乃是仁義之人,不喜歡打打殺殺,縱然是滿腹殺人技,也不想對你們下毒手。而我不一樣啊,我這人鬥大的字不識一升,扁擔倒了都不知道是個一字,泥腿子一個,就喜歡爭強鬥狠,打打殺殺,路過我的狗多看我一眼都要挨兩個鼻竇,所以,不是我厲害,是我更狠一點。這解釋您滿意了嗎?”


    弘陽子不屑一笑道:“尖嘴薄舌,油頭粉麵,什麽東西。”


    “喂喂,老東西,你罵我可以,罵這張臉可不行!一句話,傷害兩個人,懂嗎?”我怒道:“你沒聽說過一句話?老人無德,禍害子孫,你這麽大歲數,不在自己的道觀呆著,滿世界亂跑,就不怕死在外麵沒法回鄉嗎?”


    “小子,你這素質可不夠啊!人活一世,先講一個德字,無才無德不過是蠢貨,可要是有才無德,那就是敗類了!”


    “我都說了,不愛講道理,可你這老頭,卻非要和我嘰嘰歪歪。那我倒要和你說道說道!”我正色道:“我問你,如果在對決前,有人給對手下毒,這算有德行嗎?”


    “當然不算!既然是對決,就得公平!”


    “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我目光一掃,看著兩個終南山臉色蒼白的道士招了招手。


    一眼就看得出,這兩個人明顯中毒了。


    兩個道士被我招到跟前,我指著弘陽子道:“您是道門泰鬥,自然諳熟經脈,來,看看他們是不是中毒。”


    弘陽子雖然一臉不屑,但老東西為了顯示自己的大義凜然,公正公平,還是伸手切了切那兩個小道士的手腕。


    “確實是中毒了,可這能說明什麽?他們兩個又沒參加剛才的對戰!”


    我冷笑道:“不好意思,何止他們兩個?三清台上百個師父弟子,都中毒了,你說,怪不怪?早上中毒,中午你們就來砸場子。”


    “可這何以證明和我們有關?”


    “知道你不會承認,有哪個拉屎沒擦屁股的願意承認自己還夾著屎嘎巴呢!”我道:“那我就再問你幾句。你說,一群人,拿了別人的錢,為了錢去別人場子鬧事,這算不算有德啊?”


    “小子,你在侮辱我,你覺得我這樣身份的人會為幾個破錢辦事?”


    “我可沒說你,但你回頭問問他們,這身後那上百的天師,他們有沒有收錢?”我故意大聲道:“你們這些名門正派,這些妙法莊嚴的道長天師,有誰敢發誓,自己沒收義仁堂的錢啊?舉個例子,就這麽說,‘我要是收了義仁堂的錢,我弘陽子嘴上長痔瘡,屁股生幾眼,徒子徒孫代代為奴。’敢嗎?”


    “你混蛋!”弘陽子怒罵一聲。可老家夥回頭掃視了一眼那些人,那些年長的觀主、院主無不避開了視線,明顯心虛了。


    弘陽子似乎也意識到了真相,但大庭廣眾之下,並不想屈服。


    “你說這些事,和我有什麽關係?”弘陽子道:“我來這裏,不拿任何人錢,不為任何仇怨,隻為南派天師四個字。有人欺辱南派天師,我這個做老祖的,就得管,這就是德。”


    “嗬嗬,那就說兩件關於你的事?”我笑問道:“聽人說,當年紫蕭子還活著的時候,你竟然跟著金先生、金屠夫三個人一起去了百醴觀,三個人打紫蕭子一個,還輸了,有這事嗎?嗬嗬,先不說三打一算不算英雄,就說你同去的那兩個人,那是什麽人?說壞人都算是高評他們了吧,他們是人渣啊。你和他們在一起,你算不算助紂為虐?一個茅坑孕育了三塊臭石頭。”


    弘陽子臉色難看無比,大聲道:“紫蕭子一家獨大,禍害道界,我那是……那是為天下出頭。雖然金太歲和金屠夫人品有瑕,但我乃是正義之舉……”


    “是不是越說自己越底氣不足了?”我嘲諷道:“再說一件事吧,我聽人說,不久之前,你曾在湘西和羅天大戰一場,結果被他嚇跑了。你剛才說,你不拿任何人錢,不為任何仇怨,隻為南派天師四個字,正義凜然,頗有氣概,那為什麽你在湘西發現羅天並且輸給他這事你沒告訴任何人?是不是怕丟人?已經顧不上南派天師這名號了!”


    “你胡說八道,我何曾輸給那個小東西!”弘陽子厚著臉皮道:“你到底是誰,為什麽為那禍害跋扈?”


    “行了,急什麽眼啊,我說我不和你講道理吧,你非要撅著嘴叭叭的和我廢話,我現在和你講道理,你卻翻臉了。沒那肚量,就別演德高望重了。你豬鼻子插大蔥裝什麽象啊?你豬八戒戴眼鏡充什麽大學生啊?你……你……總之,你就是這群小醜拉來給他們鎮場子的吉祥物,最多算是條藏獒,就別在這硬演老虎了!啐!”我狠狠吐了口痰,大聲道:“打不打,不打我可宣布,終南山獲勝了。”


    “混蛋!我雪峰山道門來會會他!”


    “還有我,武夷靈官廟也算一個!”


    “九嶷山上場!”


    “弘陽老真人你且歇息,讓我溈山洞四個法門來和他較量一番!”


    一時間,對方直接跳出來了四個人。


    真是不要臉啊,一對一打不過,就來四個人,自恃人多就如此肆無忌憚,那我可就大開殺戒了。


    我內心其實一點都不慌,甚至比打剛才的瘸子還放鬆,你記住吧,猛虎總是獨行,牛羊才成群,一登場就需要幾個人一起上的,絕對都是半瓶子醋,不值一提!


    我徑直殺到四人中間,除了歸藏,窮盡所有的手段,肆意的飛舞,咆哮,瘋狂輸出。強悍的破壞力,打的幾個人潰不成軍。沒超過兩分鍾,四個人全都被我放倒在地,斷胳膊斷腿,最輕的傷也是碎了滿口的牙。


    這時候,圍觀的人都已經靜默下來,像是在看一場默劇。


    就連陸拂石都滿臉詫異,他沒想到,分別這段時間,我會有這樣的修為造詣。


    打到興起,我才發現,還是不對勁啊。


    這些人中,怎麽都是中高水平的天師?不是說,有前十的天師登場嗎?怎麽就弘陽老匹夫一個人?難道說,剩下那些高手,另有去處?


    “弘陽子,你的南派天師我打了,而且打的夠狠,你有本事站出來和我決一雌雄啊!”我抬腿將倒在麵前抽搐的九嶷山道人像是踢沙包一樣朝弘陽子踹了過去。


    弘陽子旋身在半空中將人接住,緩緩落地,眯了眯眼道:“小東西,算我看走了眼,你才是這終南山上聞過之下的頭一人啊。今天我不管你是他們哪一個宗門的,我非讓你知道知道,狂妄是要付出代價的!”


    “來吧,等待多時了!”我森然一笑道:“今天但凡動用薏大利炮,都算我李雲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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