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這麽說,淩雲和季嵐便同聲道:“既然如此,我們兩個也同去吧。”


    “也好。”我道:“一來你們能相互照應,免得碰上強敵不能自顧,二來奴柘對你們更熟悉,我怕他受驚,不肯輕易現身。”


    他們四個人結伴走後,聞過老道也隨即道:“你們說說話吧,我先去休息了。”


    老道走後,冉秋霜才低聲道:“羅天,昨天到底都發生了什麽啊,為什麽師尊也受傷了?”


    “聞過老先生受傷了?”


    這倒是讓我一驚。


    按理說不能啊!


    因為他和鬱庭禮對戰的時候,我是親眼所見,他在舉手投足之間,就輕鬆破解鬱庭禮的招式,那氣場和掌控度,完全是一個近乎於“神人”表現。


    這樣一個人怎麽會受傷呢?


    我簡短將昨晚上發生的所有事和老呂、白薇他們說了一遍。


    冉秋霜喃喃道:“難怪!”


    “難怪什麽?”


    “難怪昨晚上師尊回來之後,就一直自言自語,說什麽‘長江後浪推前浪’、‘追風當少年’。原來是一隻在誇你啊!”冉秋霜道:“好了,你現在醒了就好了,我去給你們做點吃的,你們幾個慢慢聊。”


    冉秋霜出去之後,屋裏就剩下老呂、大頭我們四個。


    白薇狠狠掐了我一把,慍怒道:“笨蛋,你嚇死了我了知道嗎?讓你逞強。”


    大頭道:“羅老板,你現在可真是不得了啊。連玄之又玄都能幹的過,嘖嘖,真是癩子狗鬥大灰狼,全靠一個狠啊。”


    “怎麽,你知道玄之又玄是誰?”


    “那能不知道嗎?天師圈裏一頂一的大神級別人物。四十年前,大別山一帶鬧旱魃,死傷了不少·山裏人。就是這哥兩個出馬給拿下的。那時候紫蕭子還在呢,他第一次將天師榜榜首的位置易手,就是讓給了這哥倆,畢竟,幹掉旱魃這是利國利民的事,紫蕭子都服。後來紫蕭子雖然幹了幾單大買賣,又把天師榜榜首的位置拿了回去,可這一次“易手”已經足以讓他們成了傳奇啊。”


    “這麽厲害,以前怎麽沒聽你說過?”


    “嗨!不是說了嘛,這兩位,最近一次拋頭露麵都是四十年前了。大家都以為早就老死了,誰知道這次竟然冒出來替韓冰站台啊。”


    呂卿侯道:“按你這說法,這玄之又玄也算是‘大俠’啊,不是我說,如今這天師界,有幾個好人,包括羅天、季嵐、淩雲你們三個在內,那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角色,不拿錢,絕不辦事。瞧瞧人家當年的大天師。”


    “喂喂,你誇別人也就誇別人,幹嘛埋汰我啊!”我無語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又沒為了自己去幹壞事,我隻是為了自己的同時也辦點好事。這還不行嗎?難道非要毫不為己,專門為人?”


    “就是!”大頭符合道:“你讓他當大俠,我吃啥喝啥啊?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愛天下。有錢救人性命,沒錢咱也博愛人間。隻是,我可以幹好事,但你不能站在一旁指著我腦門要求我如何如何做好事。”


    “得得得,就當我沒說,你們倆向來是穿一條褲子!”老呂連連求饒。


    我一笑,正色道:“不過通過大頭剛才的介紹,我倒是真覺得,玄之又玄兩位確實不錯。當時我們交手的時候,又玄長老就頗有君子之風……”


    此時冉秋霜端上來了一個炭盆,一個茶壺,幾個茶杯,熱情道:“你們邊喝邊聊吧,今天又降溫了,看天色,又要下雪了。”


    “嫂子你不用忙了,我們自己來!”白薇趕緊把茶壺接了過來。


    我忽然道:“不是下雨嗎?怎麽還下雪?”


    “你睡糊塗了吧!”白薇苦笑道:“現在正是數九寒天,怎麽可能下雨?”


    “可我昏昏沉沉的時候,分明聽見滴答滴答的聲響,像是屋簷滴水啊……”


    “你拉倒吧!”老呂道:“沒聽老道和白薇說嗎?你先前邪火攻心,整個人是昏死的,不說死人一樣,也差不多,最多腦子裏混混沌沌,至於其他五覺,應該一點都沒有才對,哪來的滴答聲。”


    也是啊。


    邪火攻心,任督兩脈大崩,人確實不該有聽覺……


    怪了!


    我們說著閑話的時候,外麵忽然一陣喧嘩,好像有人來了。


    我靠在土炕上,回頭朝窗外望去,就看見一眾道士已經到了門廊,其中還有個人,被另外兩個小道士用擔架座椅抬著……


    冉秋霜匆忙迎了上去。


    “陸家嫂子,我們聽說道尊受傷了,特意來看看……”


    “師尊怎麽樣了?”


    “那夥人還在山裏嗎?我們要去找他們報仇!”


    一眾人七嘴八舌。


    冉秋霜低聲道:“別喊,別喊,師尊剛剛打作入定。你們就別添亂了,他老人家靜一靜。長鬆師兄和拂石已經進山去了,有什麽情況,等他們回來會告訴你們的……”


    冉秋霜一番勸解,將這些人暫時勸退了。


    我透過窗子,看著那個坐擔架的人,眉心緊皺,心事重重,那種鬱鬱不得誌全都寫在了臉上。


    等一會,冉秋霜回來了,我便問道:“嫂子,剛才坐擔架那人是誰?我見他眉清目秀,太陽鼓起,以前應該也是個練家子吧!”


    “那是看雲師弟!”冉秋霜道:“一晃癱瘓已經很多年了。拂石和我說過,他們這輩分的弟子中,就屬長鬆師兄和看雲師弟最高。可惜了……”


    看雲師弟……我想起來了,趙長鬆和我提起過。


    當時知道他和陸拂石是同宗不同門之後,我曾經根據詩句“倚長鬆,聊拂石,坐看雲。忽然黑霓落手,醉舞紫毫春”調侃,他們師兄弟裏是不是還有叫看雲的。張長鬆坦白說,確實有一個,但已經癱瘓多年了,而且精神似乎不太正常……


    “嫂子,他是怎麽得的病,要不要我幫忙看看?”白薇道:“癱瘓這麽多年,可能不好治,但若是精神受了刺激,我或許能治。”


    “那太好了!”冉秋霜高興道:“等拂石回來,我讓他去把看雲師弟請過來。至於怎麽成這樣的,我也說不清楚。好像是說,也是一年冬天,看雲師弟巡山,發現又腳印去了九真界一帶,他就追過去,想看看什麽人擅闖終南山腹地。結果人就不見了。等到眾人找到他的時候,他幾乎就要凍死在雪地裏了。人吐了很多血,傷的很重,但好在被師尊搶救了回來,隻是神誌和身體卻都受到了打擊。他完全不知道是誰襲擊了他。”


    又和九真界有關。


    傍晚的時候,我已經恢複了許多,感覺氣力和身體雙重都得到了緩解。可進山的四個人卻還沒回來。


    聞過也靜修完畢了,老頭也精神了不少。


    他告訴我們不用擔心,有趙長鬆和陸拂石在,沒有安全問題。


    天一黑,女人是必須離開道觀的,所以,冉秋霜就帶著白薇先行下山去了。


    白薇有些依依不舍,她還是擔心我的身體狀況。


    我安慰她說,我已經沒事了,她明天早上再來就好了。


    白薇他們走後,就剩下了老呂我們三個和道長四個人。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晚上十點多的時候,長途跋涉的老呂和大頭就熬不住了,先行睡了。而我昏睡了這麽久,一點困意沒有。聞過老道便主動坐下來,一邊篩茶,一邊和我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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