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血壓上升的不是聞過的惡毒,而是他這隨插隨用的演技。


    都這時候了,他竟然又裝上了。


    我踏馬讓你裝,老子今天非宰了你不可。


    那些年,跟著阿爺練就的耐力此時讓我占據了優勢,幾番纏鬥和惡戰下來,聞過沒有達到預定的目標,已經慌了神,而我雖然舊疾複發,但體力可比這小老兒好多了,我怎麽能讓他毫發無損。


    “你就是奧斯卡影帝,今天也休想全身而退!”


    我淩空飛閃,一下就到了聞過麵前,鐵手爆拳,憤然一擊。


    聞過眼神犀利,表麵上沒有出招防禦,但是卻深吸一口氣,納氣丹田,用幾十年練就的筋骨皮混合著內力空接了我一招。


    砰!


    重拳狠狠砸在了他的身上,但我能感受到,老頭的內力之上接下了我百分之八十的力道,而那百分之二十的力道,也隻能傷其筋骨,斷然不會讓其重創。


    可聞過演技到位,愣了兩秒鍾,竟然還飛了出去。


    飛出去也就罷了,噗呲一口,像是雞屁股竄稀一般還吐了口血。他這是想把自己的慘狀演的更深刻一些,“羅天,你瘋了嗎?那是我師父啊!”


    此情此景,被這幾個人看的真真切切,趙長鬆一躍十多米,直接到了我跟前,抱住我便大吼叫道:“你怎麽能襲擊我師父!”


    “你師父?那是老混蛋!”


    我推開趙長鬆就要繼續撲上去。


    可趙長鬆就像是狗皮膏藥,纏著我不放,嘴巴裏還威脅道:“你們之間肯定是有誤會,有什麽話,好好說,你要是在如此無禮,我可就不客氣了。”


    好一個昏聵的趙長鬆。


    但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氣人的是,聞過卻在一旁道:“長鬆,忘記平時我對你說的了嗎?世人之怒,無外乎無能無情和無控,我們修道者,不能體諒,就讓他們發泄吧。鬱庭禮罪惡無端,偷襲了我,我也是無奈之下,才取他性命。羅小先生跟隨鬱庭禮長大,不管恩怨如何,有情有義就不是壞事。他想替鬱庭禮發泄發泄,情有可原,你放開他,讓他打我!”


    這不就是有人在你的餐盤裏拉屎,不單單要在視覺上刺激你,還要在神經上惡心你嗎?


    他倒是會裝,這時候,還要演義自己那“道德楷模”、“宗師風範”。


    我掃了一眼趙長鬆,怒罵道:“你不客氣又能如何?認賊作父、助紂為虐的事以後小爺我慢慢跟你算,今天你敢攔住我,我就宰了你。”


    我一巴掌就把趙長鬆退出去四五個跟頭,直接騎在了聞過的身上。


    老王八,你不是要裝高道大德嗎?你不是讓我打嗎?


    我朝著老東西的腦袋瓜子就是一通亂捶,可惜的是,我踏馬徂徠心術好不容易才運氣到了拳風,才打了兩下,就被陸拂石和趙長鬆又給抱住了。


    兩人一個是擒拿手,一個是蹲襠步,死死架著我,愣是把我拖到了一邊。


    張長鬆氣不過,還要和我比劃比劃,我正好怒在拳峰的氣力,一個大逼鬥將他的一個槽牙給打飛了出來。


    “誰攔我我和誰急!”


    陸拂石也急了,大聲道:“羅天,好歹這也是終南山,你就算看我薄麵,有什麽仇怨,先等上分兩分鍾再出手不行嗎?”


    我踏馬誰麵子也不給。


    老東西今日不除,日後必是禍根。他隻要活著一天,就不會對多花蓼家族放下覬覦之心。而且,我是知道他內心秘密的人,他也不會放過我。


    “老陸,事後我會給你道歉,要殺要剮都隨你,但現在,天王老子來了,這麵子我也給不了!”


    我猛地推開陸拂石,終於有機會對著聞過的心窩打出了終極徂徠心術。


    這一擊,隻要他肯再裝,我讓他必死無疑。


    可聞過看穿了此招的殺傷,精神抖擻,一骨碌爬起來,雙手做太極遁接下了我這一招。


    拳風和太極盾交織角逐,最終盾還是破了,老頭又一次被我打的飛了出去。


    可這遠遠不夠,離殺死他還遠著呢。


    “你他媽倒是還裝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啊!老雜毛!”


    此時趙長鬆和陸拂石已經來開了架勢,攔在了聞過麵前,做出了要出手的舉動。


    趙長鬆更是口含一個牛角,大聲道:“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要鳴號了,隻要山那邊的終南山巡山弟子聞見,那你就是在和十三連觀結怨了。”


    尼瑪,威脅我。


    老子和整個南派天師為敵都不怕,害怕一個十三連觀?


    眼見陸拂石和趙長鬆要動手,一直不知道發生什麽的淩雲和季嵐也紛紛拉開了架勢。


    “有話好好說,你們師兄弟這是幹什麽?”


    “我們都不是當事人,你們要是出手,那性質可就變了。陸兄,我們雖然感激你的招待,可羅天是我們的兄弟。放下手,別逼我們!”


    但這時候呂卿侯走到了我跟前,低聲朝我道:“沒看出來嗎?殺不了他了,除非,死三個。你總不能連陸拂石都殺吧。”


    我隻能氣喘籲籲,無奈地將掌心的力卸掉。


    趙長鬆罵道:“姓羅的,你來鎬城,我終南山對你不薄吧,你竟然恩將仇報!為了鬱庭禮這種貨色,你連我師父都傷。”


    “趙長鬆,我對你也不薄吧,燕城的麵條都是老子請你吃的,可你呢?你那晚上去白虎橋偷我的血是什麽目的?你也配提恩將仇報?你現在就告訴陸拂石,偷我的血,是不是聞過指示的!”


    陸拂石皺了皺眉,到聲道:“羅天,你過分了,怎麽說,聞過道尊那是終南山道法的化身,你怎麽能如此無禮?還有長鬆師兄,我幫理不幫親,你坦白說,偷羅天的血是怎麽回事?你們在燕城不是偶遇嗎?”


    張長鬆看了看聞過,有些為難,撓撓頭道:“我……我在外苦修是真,但這次遊曆燕城確實是師父讓我去的,但我師父並無惡意,他隻是聽聞了羅天在江湖上名聲不佳,還是個妖人,他擔心他不像你說的那般本性純良,就讓我去看看,順便……順便帶點血。”


    “嗬嗬,想看看我是好人壞人,所以就要我的血?趙長鬆,你用你的十二指腸想想,這踏馬合乎情理!”我怒罵道:“你是蠢,可他是壞,我告訴你們,剛才他就是要殺了我,召喚多花蓼妖族!聞過,你一把年紀,雖然腎上腺激素早就衰落了,可你好歹也是個男人,下邊不·硬嘴巴硬,你有本事當著你弟子的麵把你的心裏話重複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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