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厭惡我,可疏離我,這是你的自由,但唯獨不能冒犯到我。


    逆我者死,害我者亡,犯我者必付出代價!


    我就是要讓阿蘆看著,我是如何殺死那些敢於挑釁我的家夥。


    更何況,這個小妖曾經得恩於我。


    我給了它新生,它卻與我為敵,這不就是罪加一等嗎?


    本來我是應該暫且留它一條小命,至少得審問審問它,同來的有誰,幕後還有誰,可現在我覺得,這些都沒了必要,沒有什麽比我馬上在阿蘆麵前殺死他更重要。


    小妖被我用最粗暴的方式碾殺,然後化為原形,接著又被我用一抹符火煉化成灰,徹底的落在了塵埃之中。


    阿蘆站在一百米開外的大門外,神情痛苦,搖著頭,緩緩後退!


    我猛然蹬開窗子,從二樓直接跳下去,瘋狂追了上去。


    我知道,這個距離,追殺她的幾率微乎其微,可我必須讓她感受到壓迫感。我要讓她以後每次再從主子那領命算計我的時候,都會後脊發涼,都會感到惶恐,都會為自己的“任務”如履薄冰。


    這就是威懾力。


    “阿蘆,江湖路遠客,各自天涯行,咱們好像還沒麵對麵的決裂呢吧,你就不想對我說點什麽嗎?”


    我大喊著衝到門口的時候,她果然已經隱遁消失了。


    江南水鄉的夜晚,潮濕的空氣正在侵蝕著每一寸裸露的皮膚,這種濕寒讓人感覺骨頭好像在生瘡。


    但即便這樣,還是沒有我的心冷。


    我這樣一個從不願相信別人的人,愣是被她騙了那麽久。由此可見,我的內心裏曾幾何時就已經把她當成了自己人。


    這天下的恨,尤以自己人的背叛更可惡。


    “阿蘆,我知道你還在周圍,你聽好了。我羅天向來愛憎分明,我自覺對你不薄。可如今你一而再,再而三助人犯我,這便是你辜負了咱們這夥人的情誼。沒有決裂酒,也沒有斷義茶,咱們就以這江南的寒霜為證,從此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倘若再讓我知道某件事裏有你的痕跡,那我便隻當做,你在與我為敵了。那時候,你和我所有的敵人一樣,我隻會千刀萬剮,不會手下留情。”


    說罷,我朝著眼前的湖麵便是一道風氣為動,狂風怒卷波瀾,掌力如刀分割著湖麵,巨大的水旋振蕩起兩三米高,又從半空中炸裂,像是瀑布一樣,倒灌上了岸。


    平息片刻,我對著水麵冷笑一聲,轉身回了屋子。


    其實我猜到她藏在哪裏了,蘆從水生,能這麽快消失不見,她隻能躲在水中。


    但我還是願意放她一馬。


    一來,今日不殺往日之義,讓我現在動手,我確實有些下不了手。


    二來,眼前水麵不小,想輕而易舉捉住它,也不容易。


    當然,這還不是最主要的,更要緊的是,我得放她回去,讓她告訴背後的人,我羅天就在姑蘇呢,我已經識破他們的目的了,我會死死守住嶽稚川。誰也甭想打歪主意。


    而我,虛晃一槍,會盡快悄然殺回海城去。


    我要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兵者,詭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虛虛實實,才是上策。


    關好了門窗,等了一會,我才離開別墅。


    到了這會,藥勁兒越發上頭了。


    都怪大頭這該死的家夥。


    我走到湖邊,用冰冷的湖水洗了洗臉,降了降溫,這才感覺耳鼻喉的酷熱感消退了些。


    走到城際公路旁,等了一會,攔了一輛車,返回姑蘇城。


    司機竟然還是個女人,三十多歲,我坐在後麵,沒看清楚臉,但從輪廓來看,還挺“成熟”的。


    因為身體裏燥熱,嗓子像是在冒煙,我隻能一遍一遍地卡喉嚨。


    司機大概著是以為我故意的,有意挑弄她,不時順著後視鏡偷瞄我幾眼。


    我能想象,我此刻臉一定很紅。


    怪異的舉動再加上紅彤彤的臉,讓司機不禁有些起疑。


    “先生,您……您怎麽了?”


    她還下意識把袖口往下扯了扯,衣服往下抻了抻。


    我趕緊道:“姐,你隻管開你的,我……我沒事,就是因為喝了中藥,有點熱……”


    “小夥,我再年長你幾歲,都能生你了,你可別惦記阿姨!”


    她雖然是勉強笑著說的,可這話說出來其實就已經是開始防備著我了。


    “您想哪去了?”我趕緊道:“我……”


    該死的,話還沒說完,不爭氣的鼻子竟然又開始冒血了,而且是噴出來的,趕上小瀑布了。


    我趕緊抓了一把紙就把鼻子捂住了。


    “師父……您要是不放心,趕緊把我丟在路邊吧!”


    這大姐倒是笑了,喃喃道:“年輕就是好啊……半老徐娘都能把你看的流鼻血……”


    這哪跟哪啊,我算是掉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下來我更是連頭都不敢抬了,好不容易到了城裏,我趕緊換了一輛車。


    哪知道,上了車,就聽見出租車司機的聊天群裏有個女人正在嘻嘻哈哈道:“兄弟姐妹們,剛才拉了個小奶狗,見了我還流鼻血了,看來姐姐我風采不減當年啊。哈哈”


    “嘿嘿,大姐,這人剛出監獄吧?”


    “那你怎麽沒順勢把他拉你們家去啊!”


    聊天群裏你一句,我一句,拉著我的師父忍不住也發了一句道:野豬吃不了細糠,估計就喜歡你這樣的粗糧,哈哈……


    尼瑪!我還成了野豬了。


    說實話,到了醫院的時候,我有點猶豫了,要不要上去。


    正好白薇給我打電話,問我到哪裏了……


    我支支吾吾道,我到樓下了,要不就在大廳裏坐一宿吧。


    “大廳幹嘛?上來吧,這裏又不是沒床。”


    沒辦法,我隻能硬著頭皮上了樓。


    白薇一開門,頓時就傻眼了。


    “你怎麽了?兩眼紅的像是桃子!你不會……”


    白薇癟了癟嘴,瞪大眼,像是窺視到了什麽秘密。


    我就知道,上來就完了。


    看著麵前這個水汪汪的姑娘,我感覺自己此刻特別像是一頭牲口。


    “哈哈!”白薇忍不住笑出了聲,看著我低聲道:“你隻有這時候眼裏沒有陰謀詭計!”


    “該死的宋歎!”我抱住了她。


    白薇瞄了一眼樓道,眨眼道:“我知道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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