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這時候了,先別管什麽靈不靈了,趕緊把人找到再說吧。


    淩雲和季嵐反應最快,推門就要出去,誰知道,門一打開,奴柘竟然就站在門口。


    這小東西手裏拎著一個大口袋,口袋的個頭比他好像還大。


    “都睡醒啦?”奴柘在我們的目瞪口呆中從容走進來,把口袋往地下一扔,徑直坐在了沙發上,翹起二郎腿,往後一靠,跟個地主老財是的,打了個響指道:“宋老板,還有酒沒有?倒一杯,解解渴。”


    大頭癟了癟嘴,叫道:“你小子還來了派頭了,讓我倒酒?你知不知道,剛才嚇死我們了?”


    我上下打量著奴柘,這家夥沒什麽大的變化,要說有變化,也就是眼睛更加有神,氣場似乎強了不少。


    “兒子,你丫的沒事了?”


    奴柘點點頭道:“沒事了啊,你看看我,像是有事的樣子嗎?”


    就在這時候,淩雲和季嵐大叫道:“我的天,你從哪搞來的這些東西?羅大哥,你快來看看……”


    “怎麽了?”


    “你自己看吧!”季嵐將奴柘剛才拎著的破口袋拿到我麵前,打開一瞧,裏麵竟然是金銀玉器。這些東西,散發著一股子濃重的土腥味,我也算是古玩圈的半個行內人,一聞就知道,這是坑貨啊,也就是剛剛出土的東西。


    我趕緊把門關上,將優哉遊哉的奴柘從沙發上揪起來,拎到我麵前,正色道:“這些東西你從哪搞來的?”


    奴柘道:“酒店對麵的小公園,有兩個墓,我閑著沒事,進去看了看。挺窮的,兩個墓,就這點東西,全帶出來了……”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待著沒事,他怎麽還盜墓去了了?


    “奴柘,你老實說,我是誰?”


    我以為,它還處在昏癲之中,說的都是胡話。


    奴柘卻一笑道:“你?姓羅名天,字大吹,號采薇天師嘛!我管你叫妖爺,你管我叫兒子……還能是誰……”


    呀呀呸的,這說明他恢複了神誌啊!


    “你小子既然清醒了,沒事了,那你幹嘛不告我們,還跑出去盜墓啊!”我氣恨道:“你知不知道,老子都要急死了。”


    奴柘道:“我昨天半夜就醒來了,發現你們睡得正酣,就沒打擾你們。可我感覺自己渾身躁動不已,就像是有一股股力氣要自己湧出來是的。沒辦法啊,我隻能幹些雜事。沒發現嗎?我把你們所有人的鞋都清洗了一遍,我還把這酒店套間包房給大掃除了一遍,那馬桶我都刷了四五次。”


    “你幹這些幹嘛?”


    “我也沒辦法啊,渾身沒著沒落的,就想動起來!”奴柘道:“於是我就下樓去了,想幫環衛掃大街,人家不用,想扶老太太過馬路,人家怕碰。後來我就盜墓去了……”


    “你是張起靈啊,還是胡八一啊,你還盜墓!”我氣道:“那公園好端端的綠化,你怎麽知道下邊有墓的?”


    奴柘嘻嘻道:“半夜醒來,我就發現,我這鼻子好像更靈敏了。站在外麵,隔著十幾米厚的封土,就聞見了土底下的陰晦氣息。閑著也閑著,我就化成了原形,直接潛進去了……我進去一看,原來是個墓。鑒於宋老板說最近缺錢,我就順帶手拿點東西上來了……妖爺,我感覺我好像全身都是勁兒,怎麽用都用不完啊。要不是你睡夢裏,褲襠夾得緊,我連你的內·褲都給你洗了……”


    我一陣無語,這家夥怎麽跟人來瘋是的。


    我伸手摸了摸奴柘的額頭,非但沒發燒,似乎比平時還陰冷了不少。


    呂卿侯朝我耳語道:“我估計是那陰功子的作用,奴柘雖然是個妖,可顯然還是受補了。這家夥現在勤快的過分,八成是陰功子還沒消化完呢……而且,除了這嗅覺,恐怕他還有別的變化,要不你試一試……”


    試?怎麽試?


    我心一狠,突然拎起一旁的小茶幾朝奴柘砸了過去,哪知道,奴柘眼疾手快也就罷了,身形還極其靈動,猶如陰魂,竟然一縱身,倒掛在了天花板上。


    “妖爺,你幹嘛啊?”奴柘一臉委屈道:“你要是不讓我盜墓,那我下次不去不就行了?你還要砸我?”


    看著他那鬼裏鬼氣的樣子,我是又驚又喜。


    難道說是六合花錢壓勝的祈願顯靈了?這家夥非但活過來了,還進化了,原本就機靈的像個猴子,現在更像是猴子長了翅膀。


    老呂一笑道:“我又想起了喻長青的那個卦,你們兩個在一起,總能彼此受益。奴柘這小東西,恐怕這次因禍得福了,而且是大福。”


    大頭似乎對奴柘的新本事最感興趣,趕緊彎著腰,撅著腚,給奴柘倒了半杯酒,一臉諂媚道:“奴柘,酒倒好了,來來,咱們兩聊聊,我覺得,宋羅組合完全可以改成宋奴組合了……”


    “怎麽,你還要和他盜墓啊!你起什麽哄啊!”我白了大頭一眼,朝奴柘招了招手道:“你給我下來!”


    “不管你多精力充沛,也不管你多閑得蛋疼,千萬別再盜墓去了。那是缺陰德,小心天打雷劈!實在精力沒處發泄,用腦袋撞牆。”


    奴柘嘿嘿道:“放心吧,我不去還不成嗎,再說,我拿完金銀細軟,在那留了一行字——盜墓者宋歎是也,老天爺懲罰也懲罰不到我頭上……”


    宋歎罵道:“你果然和羅天是穿一條褲子的,太缺德了……”


    玩笑開罷,眾人心頭的陰霾一掃而光。


    我們也收拾東西,踏上了回姑蘇的路。


    當然了,奴柘盜來的這一袋東西,已經是既定事實了,咱總不能白瞎掉,還是一並帶上了。


    到了姑蘇,大頭他們照例安排住處,我和奴柘則直接前往醫院,看望嶽稚川和楊大正。


    沒想到,剛進大廳護士站前,就看見一個西裝革履,神采奕奕的中年人拍著護士站的護欄大喝道:“服務員,買單!”


    服務員?還買單?


    一眾人目光齊刷刷看向了這人。


    此人雖年至中年,可油頭長臉,穿搭得當,神采飛揚,腋下夾包,看這架勢,還挺時尚。


    我嘴上沒說,可心裏暗暗覺得,這人這風格,怎麽和嶽稚川有點相似,都是那種吊兒郎當的氣質。


    護士一臉無奈,道:“不好意思,這裏是醫院,不是飯館,不用買單,我呢,也不是服務員。”


    “都一樣嘛!醫院不是生意嗎?”男人大手一揮,以揮金如土的氣勢道:“今天我是來看我好朋友的,見他沒死,我心裏高興,這樣,這層樓所有人的葡萄糖、生理鹽水,我買單!括號,包括你們護士小姐姐們的飲料,也刷我的單!錢嘛,小意思。”


    護士抿嘴一笑道:“老先生,這可能不行……”


    “不要叫我老先生,第一,我不老,第二,叫先生太疏遠了。”男人看著小護士聳了聳眉道:“鄙人姓周,大號員外,你就叫我本名周員外就行,小姑娘,你是九零後吧?其實我也是,我的心一直都很年輕,一分鍾跳至少九十下,標準的九零後。怎麽樣,晚上請你看電影啊?海綿寶寶大戰灰太狼!包場,我買單,錢嘛,小意思!”


    我一陣無語,這套路還有這自來熟的氣勢,果然和嶽稚川有些類似。


    這時候,正好白薇急急忙忙走出來,朝著男人喊道:“周叔,還好,你沒走,你的口袋忘在這裏了。”


    果然,他就是來看嶽稚川的!


    這男人回過頭,一揮手道:“小薇呀,那不是我忘下的,就是給你留下的,裏麵有幾萬塊錢,給老嶽找個好點的護工,要年輕點的,豐滿點的,他喜歡,我了解他……”


    真是魚找魚,蝦找蝦,老嶽頭他們這夥人都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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