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鞭子兩張符,妖魔鬼怪盡消除。


    這還是在沒有鎮魂鈴的情況下,天知道淩家的老祖宗們當年叱吒湘西的時候是何等威武。


    這還是淩雲沒怎麽繼承衣缽的情況,如果淩雲將完整的湘西術法和趕屍口訣全都學會了,那修為將不可估量。


    淩雲走過來,朝我問道:“羅大哥,這姓聞的到底是什麽人啊。如果借命,也用不著殺這麽多人吧。”


    “借命的方法很多,當然,效果也各不相同。據我所知,最厲害的借壽方法,當屬生辰八字匹合術,也就是說,借命的人,和被借的人,八字能達到高度一致,這種借壽,往往能把對方餘生壽命全都借來,這也是最一勞永逸的方法。可要知道,生辰八字幾乎相當於一個人的標簽,有些人的生辰特殊,很難找到和自己匹配的對象,那就得用其他的借壽方法,諸如紅衣五行借壽法、子女獻壽法、七星法燈誦經法、假死草人術之類。不過,這些方法借來的壽命就沒有那麽長了,比如子女獻壽法。因為父母和子女血脈相通,所以,當子女父母的生辰月,連續每天晚上跪拜七天,就可以給自己父母續命。但往往借給父母五年壽命,可父母真正能活也就兩三年,剩下的兩三年叫‘傭壽’,算是給冥神或者老天的禮物。這種方法,不但會減少子女的壽命,自己借來之後,也是疾病纏身,並不順通!”


    “那你看這是什麽借壽法?”


    “無上瑜伽乘陰陽合!”


    “啥玩意?”


    一旁的季嵐道:“淩大少,你真是單純的可以,這還聽不明白嗎?雙·修啊!”


    “雙……修也能借壽?”


    “此雙·修非彼雙·修!”我解釋道:“此法叫做太上無上玄妙添油接命法,在壇前擺八盞油燈,外燃七盞,內燃一盞,裏麵這盞叫本命燈。紅碗盛49粒紅豆放於爐前,默誦秘訣三遍。這經訣我也不知道,你們也不必知道,害人的東西,不學也罷。閉目垂簾,開通大腦七竅引北鬥七星靈氣。此後每月月陰之日,選輕浮之女,在僻靜之地,相合而歡,完事後,馬上將上述敘述做一次,就完成了借壽。但這種方法,害人利己,且陰祟不堪,借來的壽命也不會太長,最長四十九天,最短三十天,然後還得繼續借……


    “尼瑪,他要是一直活下去,合著得一直有人死唄?”


    “差不多吧!”


    “可那也用不著殺人吧,借了壽,對方也不知道,給了錢,放過人家不行嗎?幹嘛要給殺了啊!”


    我撓撓頭道:“這個……怎麽和你們說呢。有道是,鬼神上身,人魂回避,其實行周公禮的時候,人已經不是單純的人了,對方會極度痛苦……”


    淩雲還是皺眉道:“什麽意思,什麽人不是人,還痛苦……”


    季嵐歎口氣道:“我的哥,這還需要解釋?簡單來說,就是借壽之時,那姓聞的有鬼神上身,那女的,你可以認為是個獻祭品,其中過程並無歡愉,還會承受極度的煎熬和痛苦,猶如閻王殿走上一遭。估計還沒完事,那些被騙來的紅塵女就要跑了。姓聞的怎麽會讓這些人跑出去?那自己的事不就傳播開來,滿城風雨了?所以,隻能殺了他們,一了百了。至於為什麽封在缸裏,可能這原本就是個酒窖,有這條件,不用費力去埋吧!當然,也可能這本身就是個術法,比如馭屍、煉屍之類。總之,這姓聞的八成也是個變態。”


    淩雲搖搖頭道:“難以理解,實在是難以理解……我還是不要理解了,羅大哥,咱們想辦法離開這吧。既然這些人都已經死了,也不是咱們能改變什麽的,但願咱們能找到那姓聞的,也算是變相給她們報仇了。”


    我點點頭,是該考慮出去了。


    女屍雖然都控製住了,但這地方,陰氣沉沉,還是不宜久留。


    “奴柘,你不是擅長土遁嗎?在牆上打個洞,帶我們出去!”


    “妖爺,你也太看得起我了,你看看這牆壁和地麵,全是石頭和水泥啊,我又不是鑽頭,哪鑽的出去啊。”


    和奴柘調侃的時候,我的目光其實落在了中間的八卦圖上。


    我一直沒弄明白,這地方怎麽會有個八卦圖,難道說,他借壽是在這裏做法事?可這裏到處都是酒啊,他敢在這燒香燒紙嗎?


    何況,這上邊吊著這麽多草人是幹什麽的?


    我一邊瞧著,一邊往前走,不由自主地就站在了八卦圖的中間。


    仰著脖子沒看明白,倒是越看那些草人越瘮得慌,脖子也有些疼,揉著脖子一低頭,忽然發現,剛才看起來還是八卦圖的“圓圈”,此刻竟然變成了一個血淋淋的大骷髏臉圖!


    “我尼瑪!”


    “怎麽了羅大哥?”淩雲趕緊問道:“你臉色怎麽突然這麽差……”


    我歪頭看著兩人皺眉道:“你們難道看不見嗎?”


    “看見什麽?”


    “這地下的圖啊!”


    淩雲和季嵐雙雙搖搖腦袋,也走了過來。


    就在他們低頭看的時候,忽然感覺轟隆一下子,地上的骷髏畫就張開了嘴,吐出了一股煙霧,一下子周圍全都變得霧氣蒙蒙,陰氣憧憧。


    “怎麽回事?”淩雲怒喝一聲。


    我也轉頭四望,頭上的草人還都在,似乎場景沒變,但周圍霧氣昭昭,綠光藍光旋轉,又像是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然後就聽見一個遙遠但極度真切的聲音大聲道:“不是說過,沒事的時候不許見我嗎?離初一還有一天時間呢,你就這麽沉不住氣?放心,做了我的狗,我就能讓你站著呲牙。”


    “誰,說在說話!”季嵐厲聲吼道。


    “嗯?”這人似乎也有些疑惑,大聲道:“聞四海,你帶了什麽人來見我!你在找死!我說沒說過,隻許你一個人見我?”


    就在這時候,頭頂的那些草人之間,恍若出現了一個鏡像,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居高臨下地望著我們,就像是井口之上有人俯視著……


    僅僅一閃而過,但我還是看見了他大半的容顏。


    此人麵容剛毅而冷酷,線條分明,仿佛是由堅硬的玉石雕刻而成。他的鼻梁高峻,宛如山巒,雙眼含霜,給人一種不可逾越的威嚴。嘴唇薄而殷紅,帶著幾分邪惡的奸態,似乎時刻都在嘲笑著世人的無知。


    我姑且判斷,這就是姓聞的背後的人。


    “你是誰!為什麽禍害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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