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九真界,阿黎就活躍了起來。


    “羅天,你一點都不像你母親!”


    “不像嗎?為什麽別人都說像?”


    “我說的不是長相,我說的是脾氣!”阿黎道:“你看,清秋族主,不苟言笑,從不愛開玩笑,但從容大方,那股子雍容之氣,無與倫比,在九真界,乃至終南山,妖族沒有一個不佩服的。大家是敬她。而你呢?一股子野氣。雖然有時候會插科打諢,說些笑話,但隻要眼睛一盯上人,那就是殺氣,讓人不寒而栗。雖然也能和你打成一片,可心裏卻怕你。”


    “有嗎?我怎麽沒感覺到?”


    此時紅拂和虯髯也附和道:“說真的,確實有點,你隻要那股子殺戮之氣漏出來,連我們都覺得膽寒。”


    奴柘替我解圍道:“那是你們不了解妖爺,他這人,對壞人狠,可對好人那也是真的好。我最開始也怕他,尤其是最開始見他殺人的時候,那簡直就是再生殺星。”


    暗香道:“可能是因為,羅先生身上同時有人和妖的血脈的緣故吧。”


    阿黎馬上搖頭道:“別忘了,咱們可都是妖,可你見了我害怕嗎?沒有吧?要我看,他的那股子氣質,可不是妖的氣質。”


    “也不是鬼的氣質!”虯髯道:“說句不好聽的話哈,鬼族凶狠,但不陰狠,殺人不過頭點地而已,而羅天殺戮時候的樣子,就像是在把你做成人彘都不解恨,還要把你十八輩祖墳刨開,將你太爺的骨架掛在樹上鞭屍……”


    我是這樣子嗎?


    “妖爺,甭聽他們的,我就覺得你挺好,那叫什麽著……菩薩眼裏出活佛,屠夫眼裏出夜叉。他們自己都不是善類,還說你呢!”奴柘安慰我道。


    我一笑道:“這話不像是你說的啊,就你那幼兒園本科的水準,能說出這話?你老實說,是不是有人教你的……”


    “嘿嘿,被你發現了……”


    “怎麽,還真有人教你拍馬屁啊!”


    “這不是拍馬屁,這是任務!”奴柘低聲道:“是白小姐交給我的工作,她說,我陪在你身邊的時候,隻要你胡思亂想的時候,就讓我安慰安慰你!”


    我一陣無奈。


    白小姐啊白小姐,你這是幹什麽?我有那麽脆弱嗎?還安排一個人專門負責安慰我?


    出了多花蓼山穀,送我們的暗香就回去了。此時站在多花了山穀外緣,月光就已經清朗了不少,回頭眺望山穀,一層凝重的黑雲籠罩著上空。


    我們剩下的幾個人,一路風馳電掣,去了白虎澗。


    到了這裏,山澗夜色,靜謐幽深,月光如水,近來雨水見多,壯麗的瀑布從山壁上直瀉而下,落入深澗中,激起一片水霧,景致已經和上次來的時候大有不同。


    阿黎帶著我們,沿著水滴淋漓的石壁往前走,等我被飛濺的水珠打成落湯雞的時候,終於到了瀑布後麵。


    上次來過,這山洞不深,可因為瀑布的遮擋,裏麵一片漆黑。


    “諸位,別嚇到,我可要化成原形了!”阿黎妖嬈的小身段突然一個拉伸,大長腿,白胳膊在一瞬間消失,一條小碗口粗的蘄蛇就出現在了我們的眼前。


    阿黎猛地一卷身體,尾巴尖像是鞭子一樣啪的一聲憑空一抽,那一小段尾巴竟然像是小夜燈一樣,一下子亮了起來。


    說真的,要是一般人,在野外看見這麽條家夥,肯定會嚇得夠嗆。


    奴柘一點都不怕,還上前摸了摸阿黎的尾巴道:“你化成人形的時候,我不好意思摸你的腿,像是小色鬼,現在摸摸應該沒事吧?還有,你和妖爺是不是一樣,也是串兒啊,你家祖上有螢火蟲基因吧,要不怎麽尾巴能發光啊……”


    “你大爺,你才是串兒呢!”我狠狠拎著奴柘的脖領,將他放到了我的身後,低聲道:“動手動腳,小心她以性·騷擾的罪名把你吞了!”


    阿黎卷動身體,爬到了山洞底部,懸起半截身體,對著那濕漉漉長滿暗蘚的石壁張大嘴,猶如一抬超功率的油煙機,呼呼一陣猛吸,就看見一大塊暗蘚包裹的“牆皮”被硬生生拔了下來。然後,一個不大不小能容一人進出的洞口就出現在了眼前。


    這洞口一出來,就從裏麵冒出了陣陣冷氣。


    “羅天,洞口我給你找到了,可我不能陪你進去了,太冷了,我都感覺自己要凍僵了……”阿黎顫聲道。


    奴柘嘀咕道:“你傻了吧?失去了一個和男主近距離接觸的機會。你要是真凍僵了,羅天心一軟,說不定就能把你撿起來,塞進懷裏。到時候,你僵硬的身體融化過來,還能順勢親他一口,想一想他那熾熱的胸大肌,散發著荷爾蒙氣息的肱二頭肌,你不渴望嗎……”


    “你說的這是農夫和蛇吧!”我無語道:“閉上嘴,咱們要進去了!”


    我捂著奴柘的嘴,將他拎起來,像是扛個猴子一樣,帶著紅拂和虯髯往山洞裏麵走。


    地下的世界,四通八達。


    淅淅瀝瀝的流水聲,充斥著耳朵。


    越往深處走,周圍的環境就越封閉,無數形狀各異的石筍、晶瑩剔透的石幔,從洞頂垂下,仿佛是大地的脈搏在洞內跳動。


    在這裏,沒法判斷方向,我隻能陰寒的程度,判斷著寒氣傳來的方向。


    於是,順著一道道立洞不斷往深處走。


    一開始,奴柘還嘴碎子一般,叨叨不絕,可沒一會,就把他冷的受不了了,畢竟,他是妖,於是化成原型,又鑽進了我的懷裏。我也是咬著牙關,搓著手,雙腿雙手都冰紮一樣的疼。倒是紅拂和虯髯,毫無感覺。帶他們來,算是帶對了。


    “我有感覺,前麵似乎要到了!”紅拂突然幽幽道。


    她特意用煞氣生出一道幽藍色的火苗舉在手心,走在前麵。


    等穿過一道白色的鍾乳石屏障,突然劇烈的轟鳴聲就出現在了耳朵裏,順著藍光朝前眺望,一左一右,兩簾地下的瀑布赫然然出現在眼前。水流從高處傾瀉而下,滔滔不絕,就像是兩根白色的獠牙。


    在“獠牙”的下方,就是一條澎湃的地下暗河了。暗河衝擊,在這形成了一團湖泊,如同獠牙下的口膛。


    隻不過,仔細看,暗河之上,竟然躺著一個巨大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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