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間李言上前兩步,雄蟲的身體恰好嚴嚴實實的擋住了花壇裏那兩株攜首花的位置。


    李言看向貝恩諾爾的眼神一如既往,雌蟲平常沒覺得有什麽,現在卻覺得分明已經很溫柔。


    [沒被老婆發現吧?]


    看到李言這副模樣,貝恩諾爾的心中不知為何突然覺得有些酸澀。


    之前看星網上的蟲說,‘有時候感到太幸福了,會不由自主的想要落淚。’。


    貝恩諾爾當時對此非常的困惑,因為在那條評論的下方還有很多讚同的言論,但是貝恩諾爾思考了許久,還是無法想象那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所以當時的他沒有真正理解這一句話,他想著,或許以後自己也不會明白。


    但在這個瞬間,那遙遠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瞬間淹沒了他的理智,席卷了他的膽怯。


    他快步的上前兩步,對著雄蟲毫不猶豫的伸出了雙臂,直接環抱住了李言的腰身,然後將自己的臉埋在雄蟲溫暖的懷抱裏。


    貝恩諾爾很明顯的感覺到雄蟲的肌肉僵硬了短短一瞬,但馬上就反應過來抱緊了自己。


    雄蟲低沉磁性的聲音通過胸腔的共振從他的上方傳來,


    “雌君,你怎麽了?”


    [老婆怎麽了?]


    深秋的夜晚,微風習習,刮來絲絲寒意。


    一輪淡紫色的彎月高高的懸掛在天際,好像一艘彎彎窄窄的小船,斜斜的漂泊在一片深黑的夜空。


    庭院內鋪滿了金黃色的落葉,仿佛一層厚厚的地毯,機械管家團團並沒有特意去清掃它們。


    屋簷牆邊的懸浮燈散發出微弱的暖黃色光芒,給這個寂靜的夜晚增添了一絲溫暖。


    此刻已經臨近深夜,所以沿街而下的燈光也黯淡了下來。


    四周的一切都很安靜,唯有微風輕拂樹葉的沙沙聲不時傳入耳際。


    伴隨著雄蟲的話語,那根原本緊緊黏附在雌蟲肩頸處的精神力絲線似乎也被喚醒。


    它慢慢地撐起身子,像是一個好奇的孩子,試圖探出頭來張望。


    這是由於李言現在看不見貝恩諾爾麵上的表情,所以他的精神力絲線便遵從了主蟲潛意識中的念頭。


    貝恩諾爾的耳朵貼著李言的胸膛,他能夠很清楚的聽到雄蟲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砰。”“砰。”“砰。”


    這規律的心跳聲讓他的內心重新安定下來。


    不是假的……


    是活的。


    李言,他的。


    “貝恩諾爾?”


    [老婆怎麽不說話……?]


    [這是發生了什麽事,還是說剛剛還是被老婆看到了?]


    久久得不到雌蟲回應的雄蟲隻能再次試探性的發問。


    但輕撫在雌蟲後背的動作卻沒有停。


    半晌後,麵對雄蟲關心的話語,貝恩諾爾終於抬起頭,他直直的對上李言的眼睛。


    雄蟲麵上那雙深邃狹長的墨色眼眸在幽靜的深夜裏更加顯得變幻莫測,讓蟲猜不透對方在想些什麽。


    但對於現在的雌蟲而言,他從來沒有任何一刻比現在更加的確信自己的感情。


    隻見金發雌蟲抬手撫上了墨發雄蟲的側臉,兩蟲雙目直視間,雌蟲有些虔誠的抵上了雄蟲的鼻尖,


    “雄主……”


    我愛你。


    雌蟲的語氣繾綣,僅存的理智讓他沒有脫口而出。


    李言看著近在咫尺的貝恩諾爾,雌蟲的神態莫名的感覺好像有點不對勁,似乎想說些什麽但又硬生生的忍住了……


    雄蟲眨了眨眼睛,不明白,但沒關係,如果老婆想說的話總有一天會說的。


    李言微微前傾,他自己唇就觸碰到了貝恩諾爾的唇瓣。


    [老婆親親。]


    貝恩諾爾毫不猶豫的吻了上去。


    (怎麽親是不能寫的,但反正就是,猛!)


    兩蟲就這樣親了一會兒,期間貝恩諾爾在和李言接吻地同時還得忍受他那些令蟲羞恥的心聲。


    例如——


    [老婆好好親。]


    [我啃我啃我啃我啃。]


    [老婆舌頭軟軟的……]


    這句心聲出來的時候,貝恩諾爾差點控製不住自己反手給李言一個巴掌。


    但好在李言的舌頭又被貝恩諾爾咬了一口之後,他那些羞恥的心聲也漸漸的少了很多。


    主要是李言不敢,剛剛貼臉開大被老婆咬了,雖然心裏美滋滋的但是咱也得會看臉色捏~


    兩蟲親完之後李言該故作一副雖然表麵很淡定,但又張口想說點啥卻被自己憋回去的模樣。


    這對於一直關注李言的貝恩諾爾來說當然是第一時間就觀察到了。


    然後李言又開始了——


    [想抱老婆回去……]


    [今天在星網上看到了,叫什麽雄主力來著?]


    [我也想做老婆喜歡的雄主……]


    這落寞的小語氣,這低垂的小眼眸,瞬間就把貝恩諾爾給拿捏了。


    隻見金發雌蟲紅著耳根強壓下內心的羞恥,雙手攬住李言的脖子,對著強裝鎮定道,


    “雄主,抱我。”


    此話說出口的一瞬間貝恩諾爾就有些後悔了,會不會太明顯了……?


    但下一秒,就見眼前雄蟲那雙好像永遠平淡無波的眼睛‘唰’的一下亮了起來,並且眉眼還有些掩不住的笑意,瞬間舒展了很多。


    隨即他就感覺雄蟲雙手將自己的大腿托起,將自己抱了起來後還顛了兩下。


    貝恩諾爾把臉埋在李言的頸間,真的沒想到會那麽羞恥……


    也沒說抱是這樣抱啊,哪有像抱蟲崽一樣的……


    但雌蟲雖然是這樣想著,可聽著腦中傳來的雄蟲高興的心聲,貝恩諾爾的嘴角也不自覺的彎了彎。


    [好開心!今天老婆怎麽會那麽乖乖那麽心有靈犀啊!]


    [終於抱到老婆了,早想抱了……]


    [話說,老婆好輕。]


    但是就在兩蟲美美好好幸幸福福的往臥室去的時候,待在李言的腦海中並且可以感知到外界情況的小強受不了了——


    【滴,宿主,本強真的受不了了,你好心機啊宿主,yue!!!】


    李言仗著老婆現在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一邊臉上樂的呲著個大牙一邊在內心默默回懟小強,


    “有你事嗎,小強?給我回去,別打擾哥撩老婆。”


    “而且,這不叫心機,你就學吧,追阿珍就用這一手,管用!”


    聽到李言這樣說,小強倒是沉默了幾秒後才回道,


    【滴,可是,宿主我們係統之間沒有讀心術和被讀心術。】


    李言:“?”


    合著你小子嘴上說著心機實際上芯片裏已經琢磨上了……???


    “那你打直球吧,你向阿珍告白過嗎?”


    【我沒有,宿主。】


    “那你向它告白吧,愛意不表達那隻是自己獨自的狂歡。”


    “如果你想要和它在一起,那麽隻有說出來才有意義。”


    【滴,可是,宿主我害怕被拒絕。】


    李言稍微沉思了一會兒,


    “被拒絕和一直單相思,你選哪個?”


    “你能夠接受阿珍和別的統子在一起嗎?”


    【……】


    【我既不想被拒絕也不想一直單相思。】


    李言笑了笑,眉眼間有點涼薄,


    “那怎麽辦呢?”


    “你行動了嗎?嚐試了嗎?”


    小強聽到李言這樣說,有點不服氣的回道,


    【那宿主呢?你不也是靠係統的獎勵才……】


    【麵對喜歡的統沒有那麽容易!】


    李言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我從來沒有否認過小強你對我的幫助。”


    “但就算沒有你的幫助,我和他也會相愛。”


    李言說著低頭看了一眼懷裏的貝恩諾爾,雌蟲的表情看不到,但是耳根後連帶著後頸處也是粉的。


    “隻是,或許會慢一些罷了……”


    小強想要反駁,但卻發現自己找不到反駁的點,於是,它沒有再說話了。


    “不過謝謝你們,將我帶來這個世界。”


    貝恩諾爾原本冷例的雪鬆香現在聞起來都有點甜甜的,好像在淡雅的雪鬆見扔下了一杯冰薄荷氣泡水,七分糖。


    雌蟲的信息素從他的後頸處一點一點的散發出來,逐漸慢慢地攀爬在李言的身上。


    雄蟲全然任由對方的行為,並且對此心情大好。


    李言今天的信息素是之前沒有聞到過的味道,淋了楓糖漿的舒芙蕾?


    剛烤好的舒芙蕾奶香四溢,口感如雲,就像吃了一樣鬆軟。


    緣於蛋白打發時裹入空氣,空氣受熱膨脹,就能將舒芙蕾高高舉起。


    往常這種隻有十幾分鍾最佳賞味期的甜點在李言的信息素裏變成的永遠不會塌陷的味道。


    輕盈的讓蟲的感覺輕飄飄的,楓糖漿那甜蜜蜜的味道直直往貝恩諾爾的鼻腔裏衝,黏膩的叫他的腦袋有點發暈。


    [老婆好可愛,耳根完全紅了。]


    [害羞了嗎?]


    貝恩諾爾環抱著李言的脖頸,他的唇印在雄蟲的頸側,沒有反應。


    雌蟲假裝自己聽不到。


    ————


    李言就這樣抱著貝恩諾爾回到了臥室,他對著鋪著銀黑色被單的大床微微彎腰,將雌蟲鬆開。


    雌蟲就這樣輕輕的落在了床上,蜿蜒鎏金的淺金色長發鋪滿了大半床麵。


    貝恩諾爾看著逆著房間頭頂燈光站在床沿的李言,逆光讓他有些看不清雄蟲的眼神,旖旎的信息素讓他感覺有點恍惚。


    這樣看李言,他才發現李言的身材真的很高大,雄蟲寬闊結實的肩背落下陰影,落在貝恩諾爾的身上,剛好能夠籠罩半個他。


    [寶寶,你好美。]


    隨著雄蟲溫柔的心聲響起,李言俯身在貝恩諾爾的額頭落下了一個吻。


    這代表著一場愛的開端。


    很難形容那種感覺,貝恩諾爾隻感覺自己仿佛被放在火熱的烤爐中,滾燙而又黏膩……


    先是汗水慢慢的落下,接著是淚水。


    (寫不了,番茄不可以,自己腦補吧,唉。)


    期間貝恩諾爾聽到了太多羞恥的內容,所以現在他反而平淡了。


    俗話說的話,有些事情接觸的多了,也就見怪不怪了。


    雌蟲淡定的仍由雄蟲將自己抱去洗漱。


    浴缸裏早就放好的水溫度正好,貝恩諾爾看著李言麵無表情地給自己塗沐浴乳,動作很輕柔。


    隻不過,要不是聽得到雄蟲的心聲,說不定還以為是在不耐煩呢。


    [嗚嗚,好紅,老婆對不起。]


    [嘶……怎麽都紫了,老婆嗚嗚嗚嗚嗚對不起qaq……]


    隨著雄蟲這幾句心聲,貝恩諾爾隻感覺李言的動作越來越輕,好像不忍心下手似的。


    貝恩諾爾懶懶的半睜開眼,真的有點被氣笑了,剛剛怎麽都不會覺得有什麽,現在洗個澡怎麽還心疼上了……?


    更何況雌蟲的身體哪有那麽脆弱,隻是看起來有點‘慘’,但是不出一天,這些痕跡就能消失的無影無蹤。


    但沒想到,雌蟲卻對上雄蟲有些自責和濕潤的眼神,就像下雨後被淋濕的小狗。


    ……


    貝恩諾爾呆住了,他原本半睜著的眼眸慢慢的完全睜開,他定定的看著李言。


    雄蟲這時候什麽心聲也沒有。


    整個浴室內隻有李言動作間帶起的輕微的水流聲。


    貝恩諾爾突然笑了,他的眼睛彎起來,眼尾微微翹起,配上他現在微粉的臉頰以及身上的痕跡,漂亮的有些驚蟲。


    “怎麽了?”


    雌蟲的聲音很輕,不複以往的清靈,有些沙啞。


    本來貝恩諾爾不問還好,這一問李言心中的愧疚真的要把他給淹沒了。


    因為可能是因為知道了李言暫時不想要小蟲崽之後,在中途貝恩諾爾主動告訴李言,沒關係的,他可能要那些都存起來。


    沒錯,就是存起來,需要的時候在用,李言當時大為震驚,但是在雌蟲的美色下很快就接受了這件事。


    所以今天他沒有怎麽克製自己,剛剛在臥室昏暗的暖黃色燈光下看不太出來,換到了浴室明亮的燈光後。


    自己在貝恩諾爾身上留下的痕跡就很明顯了,有些地方都給他啃破皮了……


    李言真後悔了,他懊惱自己怎麽都不知道輕重,所以雌蟲還那麽溫柔的問他。


    這個內心‘頂天立地的大男人’瞬間眼睛都紅了。


    [老婆,對不起。]


    隻見墨發雄蟲的眼尾微微暈開了紅色,他罕見的頗有些慌亂的意味,垂下了眼簾,不欲與貝恩諾爾對視。


    外蟲看到會覺得這副神情是拒絕,是冷淡,但貝恩諾爾知道,這是犯了錯後自己傷心的小狗。


    “寶寶,對不起。”


    貝恩諾爾的眼神還是溫柔的注視著李言,雖然雄蟲沒有看他,


    “對不起什麽?”


    他抓住雄蟲的一隻手大大方方的放在自己的胸口處,李言能夠感受到自己掌心下貝恩諾爾心跳的起伏。


    “沒關係的,李言。”


    “如果覺得心疼的話那就再吻一吻我。”


    “放心,明早就好了。”


    雄蟲像是沒有想到雌蟲會突然說出那麽直白的話,他猛地抬起眼,撞進了一片夕陽下溫暖的鎏金海岸裏。


    貝恩諾爾就這樣注視著他,就像他之前在那些夜晚裏獨自看著李言時一樣,他已經看了很久。


    李言沒有說什麽,他繼續了手頭的動作,幫雌蟲洗了個澡後將貝恩諾爾抱到床上。


    將雌蟲緊緊的抱在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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