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後的青山飄起了小雨,天也灰蒙蒙的,給人一種形影蕭瑟的感覺。


    青山廣場下麵有一處小山坳,那裏有幾處建築,色彩漆黑也很肅穆,讓人看起來就覺得很壓抑,這是青山宗弟子最不願意來的地方。


    因為這是青山的執法機構,執法堂的所在地,來這裏的人肯定不是喝茶的,而是因為犯錯了。


    在青山,執法堂是個很特殊的機構,它不同於三峰中的任何一峰,是一個獨立的部門,隻對青山的長老會負責,甚至就連掌門有時候還得忌憚三分,因為執法堂當初成立的時候,就是為了製約掌門過大的權利,說白了就是不允許青山出現一言堂的狀況。


    這可能比當初的大明錦衣衛似乎都有權利,畢竟那幫太監們還得在乎高高在上的皇帝,可掌門要是犯了什麽錯誤的話,執法堂甚至都有可能去查青山宗主,隻不過是這個狀況從來都沒有發生過罷了,隻是一直寫在了青山的門規裏。


    青山宗弟子懼怕執法堂的原因在於,一旦進入這裏,就說明你肯定是有錯的,而其結果基本對個人來說都很嚴峻,好一點的狀況是送到後山去麵壁,再不就是降級,最悲慘的兩種是,被逐出青山,或者是被廢逐出青山,而青山宗不要的人,洞天福地裏其他門派基本也不會要的。


    所以,青山弟子談執法堂都是談之色變的。


    向安走進執法堂的時候,臉色也是黑的,很陰鬱,今天他就要被調查執法了,而結果在他心裏已經都顯而易見了,畢竟指證他的是遲成還有一隊青山弟子,他隻是形單影孤的一個人,怎麽可能辨得過他們那些人。


    向安知道,今天之後他可能得要走出青山宗了。


    執法堂裏,今日執法的規格比較高,是陳亭君的副手,副堂主李子仁當主審,向安不過僅僅是個內堂的弟子而已,卻動用了律座大人的副手當庭審問,這明顯是給當成了大案要案的節奏啊。


    向安站在堂內,麵對這李子仁腿肚子不禁都有點打顫了,他兩旁站著的是遲成和徐進等之前出山的青山宗弟子,然後還有執法堂的人員。


    李子仁淡淡的看向站在當中的向安,挑著眉頭問道:“向安?你對遲成,徐進等弟子對你的指證,是否有意義?他們說因為你的失誤,導致了青山宗物資被劫,還有兩名真傳弟子戰死,可有此事?”


    向安低著腦袋咬牙說道:“我承認有我的原因,但不全是,這次的事本來是可以避免的。”


    李子仁點頭道:“說說你的理由”


    向安深吸了口氣,緩緩說道:“我們這次護送青山物資是經過大梁山福地,這條路我在五年間曾經走過兩次,其中前兩次都避開了大梁山中的一處險境,因為那條路有一段一側是毒沼,另外一側是峭壁,如果走這裏的話前後夾擊下,我們的隊伍很難全身而退,所以我曾經建議過不要走這邊,可以選擇我們曾經走過的路線,但是沒有人聽我的建議”


    徐進冷笑道:“你開什麽玩笑?我們這次的物資當中有幾樣珍稀藥草,必須得要按時送回宗門,要是耽擱了世間,藥草的時限就會過了,照你所說的線路隊伍至少要多走出三天的時間,走這一條我們才能節省出更多的時間回宗門”


    向安捏著拳頭說道:“那條路線雖然很近,但不止一次都有盜寇埋伏在那裏,不光是我們青山宗,也有別的宗門在那遇險過,甚至全軍覆沒的都有”


    遲成皺眉說道:“如果接應隊伍的援兵能夠按時趕到,那些盜寇也未必能夠得逞,正因為你是最熟悉路線的,所以才派你去接應增援,但你明知有盜寇埋伏,卻還帶著援兵走差了路,責任當然在你的身上了。”


    “我說過,是對方在路上也另有埋伏”


    “但是,埋伏並沒有出現!”


    向安張了張嘴,無言以對,確實,當初他帶領增援是另外繞開了一條路,走岔了,這才導致增援遲緩,青山宗弟子戰死,這肯定是毋庸置疑的,遲成等人也正是抓住一了這一點,才能將他的軍。


    徐進接著說道:“回到宗門你還不服管教,二師兄讓你低頭認錯,你又百口狡辯死不認罪,我們青山最忌諱的就是門下弟子貪生怕死和推卸責任,你倒好,兩樣全都給占齊了,逐你出宗門又能怎麽樣?嗬嗬,沒把你一身修為給廢掉就不錯了”


    向安頹喪的搖頭說道:“如果照我所說的,其實這些都可以避免的,我們仍然可以在預定的時間裏趕回青山,也免得遭受盜寇的劫掠了。”


    李子仁淡淡的說道:“這麽說,向安對你的指證你是承認的?”


    “我承認,但也事出有因,我說過了,責任不全都在我……”向安倔強的抬著腦袋說道。


    “你認了就行,執法堂講證據說話,看結果,結果就是青山宗弟子死傷,貨物遺失,我們斷案沒有什麽也許,曾經一類的說法,就看現在的結果”李子仁拍了下桌子,說道:“逐你出青山,你可有什麽不服的?如果有,等我們再查出來你更多的過失,那你可能就是被廢逐出青山了,至少你現在還可以安然無恙的走出去”


    向安的臉色忽然紅潤了起來,他顫抖著嘴唇說道:“我不能背著罪名出青山,我以後會很難抬得起頭來的。”


    “那些死了的青山弟子,低頭,抬頭的機會可都沒有了”徐進幽幽的說道。


    向安頹然的咬了咬牙,低下了腦袋,默不吭聲,他早就預料到了自己的結果,那就是不管他怎麽說都會被人定成是狡辯,根本就沒有任何能脫身的機會,是注定要被逐出宗門的了。


    “你是豬麽?”


    向安正頹喪的時候,門口忽然傳來一道很不滿的聲音,說道:“我之前怎麽告訴你的,死不承認就是了,你認什麽認?把剛才的話再收回去,你沒有責任,是一幫蠢豬沒有聽你的話,才導致的這次損失,跟你有個屁的關係!”


    執法堂門外,走進來一個男子,一個肩膀上扛著一隻貓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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