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缺依舊背著手,麵無表情。


    南似錦和顏如玉相繼凝聚出虛嬰,並且都向人展現出了不可限量的前途,青雲和大商皇城的人臉上都掛著過不下去的笑容。


    在天池山洞天裏,六十年未歸,曾經的天之嬌女,還是那麽的驕傲。


    於是,很多人都將目光又望向了向缺,想著兩個女人都已經進入了虛嬰,青山的劍守應該到你出場了吧。


    向缺絲毫無感這些目光,沒有一點點的不自在,從半空中落下來到了青山宗那邊。


    左青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曹道然“嗯”了一聲,算是打了個招呼。


    關山忍不住的皺眉問道:“你呢?”


    向缺說道:“我怎麽了?”


    關山說道:“你要在這裏跨境,還是回到青山再說?”


    向缺搖了搖頭,很平淡的說道:“我還沒有那個資格,差一些距離,而這個距離可能有些遠”


    青山宗一片靜默。


    各宗門前的人,一片嘩然。


    顏如玉和南似錦都跟向缺一樣在天池山洞天呆了六十年,孕育了差不多三十多年,兩人一出來就迫不及待的展現出了破境的架勢,但向缺卻說了一句,我還差的遠呢?


    王富貴捋著肉下巴的手一頓,嘴角忍不住的抽搐了好幾下,他還在等著向缺一鳴驚人,以勢不可擋的架勢成就虛嬰呢,但水想到他居然還來了一句,距離有點遠?


    這時候,沒人知道王富貴的心裏有多痛,就跟針紮了一樣,而且還是紮得千瘡百孔,隻感覺胸腹間一陣聳動,整個人都不好了,差一點張嘴就把血給吐出來。


    王富貴在向缺的身上下了很大的重注,重到讓擎天大寇這些年來的日子都過得緊巴巴,但沒想到在他最為期盼的日子裏,居然迎來這麽一個噩耗。


    其實,向缺的話讓很多人都意識到了什麽,他離破境差的有點遠,那就說明他往後的陽壽所剩不多,不過百年左右他要是過不去問神的這道坎,可能就得香消玉損了。


    王富貴欲哭無淚的說道:“果然長得好看的人,都不可信啊”


    左青很不可置信的問道:“怎麽回事?”


    向缺搖了搖頭,很誠實的說道:“我在凝聚虛嬰之前就發現了一些不對頭,我身體裏的靈海範圍似乎很大,就像一片汪洋大海一樣,我很難將其給填充滿,水滿自縊,這種事我似乎挺難辦得到,所以我的境界始終都停留在了問神的中期,至少二十年的時間,我都沒能進入問神後。”


    左青頓時皺眉,隨即望向曹道然和關山,問道:“這種情況你們有聽說過麽?”


    關山搖頭不語,曹道然說道:“第一次聽說,以往據我們所知靈海最為龐大的,可能是一條大江,大河甚至大湖,但一座汪洋似乎從來都沒有聽到過”


    向缺著重的說道:“好像一眼都望不到頭一樣……”


    青山宗的人瞬間無言,其他宗門多有惋惜,但並不排除有一些是幸災樂禍的。


    比如青雲宗,還有景陽觀。


    徐進驚愕的說道:“好像比我們想象的要殘忍多了?”


    遲成陰陰的笑道:“你說這是報應,還是天道有公平啊?怎麽都沒想到我們的劍守大人,居然會是個殘廢,靈海填不滿,他這輩子都別想跨過那條線了!”


    向缺抱著無所謂的態度,轉過身看向了天池山門戶裏,似乎沒有任何要走的意思,他腦袋裏對自己能不能破境這種事壓根都沒有什麽概念,他隻想著許留山該出來了吧?


    很快,各宗門的人等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就紛紛離開了天池山洞天,畢竟吸引力和好奇都已經沒有了。


    此時,王富貴已經哭暈在了樹底下。


    向缺眯著眼睛,看著天池山門戶裏一道由遠及近的身影,許留山到底是壓不住,還是出來了。


    當許留山從門戶中躍出來的同時,他就看見了下方的向缺,但就在這個時候,景陽觀主和太虛殿的兩個副殿主,隨即飛出迎了過去,然後將人給護在了當中。


    許留山頓時鬆了口氣,低聲跟景陽觀主交代了幾句,對方當即臉上露出一番喜色,但馬上就變得慎重起來,眼神陰霾的盯向了向缺。


    許留山說他要破境,進入虛嬰。


    景陽觀主意識到,在這個時候向缺和青山宗如果要是出手的話,可能許留山的升級就會出現極大的危機了。


    向缺忽然伸出手,淡淡的說道:“你請便……”


    許留山頓時一愣,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然後逐漸飛向遠處半空,景陽觀主則是謹慎的盯了過來,準備護道。


    看見天池山中又有人歸來,不少離去的宗門都詫異的頓住了腳步,隻見許留山飛上半空中後,一陣磅礴,洶湧的靈氣就朝著他蔓延過去。


    唐天行皺眉說道:“這是什麽人,居然又要破境了?”


    “似乎是景陽觀的人,青雲榜第十八的許留山,沒想到他竟然也留在了天池山洞天中幾十年都沒有出來,而且一出來居然也要破境了……”


    “這一年的天池山洞天真是太精彩了,困在裏麵六十幾年的人接連出來後似乎都有際遇,但唯獨青山宗的那位劍守好像沒有被眷顧到,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呢?”


    左青忍不住的歎了口氣,跟向缺說道:“你到底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


    向缺想了想,然後看向了顏如玉,對方見他看著自己,臉“唰”的一下就紅了,然後低下腦袋咬著嘴唇。


    向缺琢磨著,要說什麽天怒人怨的,該不會是因為這個吧?


    曹道然和關山都有點不爽,總感覺留在這裏,像是青山被持續打臉了一樣,左青就搖頭說道:“走了,回去再說吧”


    向缺看著正在破境的許留山,說道:“等他破完境,我殺了他後,咱們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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