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擔心的人很多,鬧心的人也有不少,比如申公象。


    當向缺在傳送陣被毀的消息傳到了死海裏的時候,申公象的第一反應就是破口大罵,因為他覺得自己太虧了。


    為什麽,自從我跟他合作以來到現在,被索取和付出的都是自己,最後回報都落在了向缺的身上?


    明明兩人已經說好了,以後整個組合,我煉丹,他出天火,然後一起發大財的。


    如果向缺要是死了的話,申公象覺得自己真的是賠到姥姥家去了。


    但要是沒死呢,申公象也覺得自己挺虧的,畢竟很可能挺長時間向缺應該都不會再進入死海了。


    申公象罵罵咧咧的去交易行找了遊屍,他很清楚的記得向缺曾經說起過,自己也是拍賣行老板之一的。


    遊屍不在,程小蝶也不在,申公象幽怨而悲傷的身影,從交易行裏走出來的時候,身上滿是落寞和無助。


    “這個人有毒,真的!”


    “遠離向缺,珍惜生命吧……”


    這是申公象在頓悟之後給自己定下的一條座右銘。


    時間往前一點,回到傳送陣爆炸的那個時候。


    當傳送陣在嘲風還有淵菩薩兩位大羅金仙先後強勢出手下炸裂開來的時候,向缺整個人的感覺就是自己好像要在瞬間被撕裂了一樣。


    龐大的能量匯聚在了他的四周將人緊緊的給包裹在了一起,然後就好像五馬分屍一樣的撕扯著他,似乎想要將向缺給撕碎了似的。


    但是最終,向缺在進入傳送陣的時候就已經開啟了終極戰鬥模式,他軀體的強韌程度早已遠超出了他的境界,傳送陣被毀時的威力並未能將向缺給撕成無數道碎片。


    隨後,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向缺隻感覺四周全是凜冽的罡風,還有骨子裏都冒著冷氣的天寒地凍。


    睜開眼睛,入眼就是一片看不到盡頭的白茫茫。


    漫天蓋地間,全是紛紛揚揚的大雪。


    齊腰身的雪將人都給埋上了。


    極寒的溫度冷得讓人禁不住的直打哆嗦,呼嘯的狂風吹得人身上仿佛被刀子割過一樣。


    這是一片極寒的雪域。


    向缺睜開眼睛的時候周圍除了雪就是雪,他艱難的撐著胳膊讓自己從雪堆爬了起來,然後朝著四周張望著,同時也看向了身體各處。


    總得來說現在的處境還是不錯的,盡管不知道自己身在哪裏,身上也布滿了被撕開的創口,甚至流出來的鮮血都被凍得凝固上了,但不管怎麽說,人是逃過了淵菩薩和嘲風兩位大羅金仙的窮追猛打,到底還是活下了一條命。


    “咳咳,咳咳……”向缺劇烈的咳嗽了幾聲,張嘴朝著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裏麵全都是鮮紅的血絲。


    於此同時向缺忽然看見,前方有一道人影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對方身後升起了一輪金光圓月,隻是顏色要比先前暗淡了不少。


    哪怕是大羅金仙,證道菩薩位的淵菩薩,他的軀體也未必有向缺淬體十層後那麽強悍,如果不是在最開始的時候向缺處於傳送陣的最前端,已經承受了一部分力道的話,淵菩薩很可能比現在傷得還要重。


    不遠處,趴著幾道身影一動不動,甚至有人的背後已經露出了森白的骨茬。


    不過片刻,漫天的大雪就將地上的人影全都給埋上了,隻隆起了一個小小的雪包。


    除了淵菩薩外,先前和他一路前來的幾名僧侶早已死於非命了。


    至於雙頭青獅和山,則是暫時沒有發現蹤跡。


    淵菩薩靜靜的看著向缺,身後的金身法相起伏不定著,很明顯的是他的氣血相當不平靜了,境界離著複蘇應該還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


    同樣的,向缺也沒比他好到哪裏去,如果要是論傷勢的話,也許他還要更重一些。


    青山劍和誅仙劍忽然晃悠著飛了起來,但是看其情形仿佛隨時都要搖搖欲墜的掉落在地上一樣。


    “呼……”向缺吐了口氣,寒氣隻被吐出來一簇,他瞬間就感覺自己的胸腹間像是被火燒了一樣的疼痛難忍。


    而同時他也想要將神識散出來形成九方天火將對方給圍攏住,但神識卻隻湧出了那麽一丟丟。


    淵菩薩的身子漸漸的站直了一些,兩人間沒有任何的交談,但似乎都品出來了,對方要比向缺的狀況似乎強上那麽一層。


    “我要青蓮帝花,交出來之後,你我這一役就此作罷,各走各的,此次生死不論,以後再見我必……”


    “噗!”淵菩薩忽然猛地低下了腦袋,就見自己的胸膛上,忽然透出了一截長刀。


    他不可置信的,茫然的張望了半天,才從嘴艱難的擠出三個字。


    “為什麽?”


    此時白茫茫一片,也許方圓百裏,千裏都不見得會有人煙。


    自然,在淵菩薩的身後也是不應該有人的。


    如果後,那就一定是先前和他一同前來的那些靈山僧侶,還有他本家的兄弟,山。


    所以,淵菩薩問了一句為什麽,因為他認識這把刀,這是山所有的一把法器。


    而更加諷刺的是,這把法器還是當年他和山遊曆期間發現的,自己將其就讓給了對方。


    向缺也很茫然,迷惑,甚至還是有點懵的。


    這是為什麽呢?


    山的身影漸漸地從淵菩薩的身後走了出來,他臉上透著僵硬的表情,還有通紅的眼眶。


    山抿著嘴唇說道:“因為你是淵菩薩,而我不是”


    淵菩薩繼續茫然,嘴角開始滲出了血絲。


    身後的金身法相已經呈現出了要潰散的趨勢。


    這一把長刀不但衝撞了他的身軀,也將淵菩薩的神魂給洞穿了。


    “原本我們是兄弟,老母和道菩薩都曾經講過,我們有一人會是淵菩薩的轉世,你記不記得,我們都曾一起發誓過,不管誰最後證道成了菩薩,都會全力以赴的將對方給拉起來……”


    淵菩薩迷茫而又無助的說道:“我沒有麽?”


    “你有麽?”山忽然哭了,眼淚從眼眶頃刻間揮灑而下,他聲嘶力竭的吼道:“你不但沒有,而且你還對我呼來喝去,拿出來的全是你菩薩的威嚴,而不像曾經我們入兄弟般的對待,憑什麽啊?就因為你是菩薩,而我什麽也不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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