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的東方不光有一條龍,還有隻已經火冒三丈了的下山虎。


    陳三金和空管部門聯係好之後當天晚上,寶新係的第二架私人飛機就從機場起飛飛赴萬裏之外的意大利羅馬,這架龐巴迪上,除了空組人員外就隻有向缺自己了,陳家的人一個都沒有跟過來,王林珠和陳冬本來想要跟著一起過來的,但在陳三金強勢的阻攔下,他們兩個誰也沒有來成。


    向缺單獨跟陳三金說過:“那一個折卦不太好,不是被卜卦的人有問題,而是卜算的人出了問題,陳夏有我給她的一塊玉佩在身上,至少能給她擋災三次保她無恙,到現在為止玉佩一點反應都沒有,這說明什麽?人是沒有任何問題的,至少性命是沒有問題的,陳夏那邊一旦有事我這無論在哪都能知曉的”


    也就是說,這一次向缺去意大利將會麻煩重重,陳夏卻並不一定會有事,家裏去再多的人也無用,他實在無暇分心照顧。


    飛機啟程,離開天津濱海國際機場。


    向缺臉色十分難看的坐在座椅上,揉著兩邊有點隱隱脹痛的太陽穴:“到底是誰在意大利給我挖了個坑下了個誘餌等著我去自投羅網呢?”


    飛機升空之後過了五個多小時,向缺接到了來自裴冬草的電話,陳夏出事之後他第一時間就聯係了下組織,讓她幫忙打探消息。


    裴冬草告訴向缺:“自從你師傅給昆侖,茅山和龍虎山還有天師教下了套讓他們發誓不得不封山兩年之後,這段時間裏這幾方都老實的很,約束門人不許擅自下山,我們有消息可以確定,他們確實已經關閉山門了,所有直係子弟全數被召回,可能有些外門弟子會在山外,但這些人都是邊角料的貨色罷了”


    向缺掐著電話,臉色有點變幻不定了,陳夏出事他首先就把自己的這些仇人給過了一遍,想要抽絲剝繭的把嫌疑最大的那個給找出來,但卻挺失望,裴冬草給他的消息顯示,這幾大派沒有一家有作案的嫌疑。


    “除了他們以外,還有孔府呢?”


    孔子後人向缺一直都很忌憚,這兩千多年的豪門論底蘊比那些千年道派還要深厚,從第一次向缺同孔府爭奪轉世的曹清道開始,到他一劍劈廢了孔德儒,兩方已經把仇怨給結的死死的了,沒有任何解開的可能,再到不久前向缺攪合了孔府和沈萬三後人的聯姻和古井觀裏死了的孔大執事,他們已經徹底的勢成水火了,孔府的人得巴不得他不得好死,他就有絕對的理由懷疑孔府的作案動機和嫌疑。


    電話裏,裴冬草明顯的頓了頓,才說道:“孔府就不好確定了,我們根本沒辦法查透他們,曲阜的孔府隻是孔子後人們祭奠孔聖人的老宅,幾十年前孔家人早就把大本營搬離國內去往台灣了,還有······孔子後世子弟有多少,就是孔家家主恐怕都不一定能給出個確切的答案來,孔家後人太多太雜了,出類拔萃的也有不少,在海外很多國家都有孔子直係子弟在活動,關於孔府的消息,查不了也查不出來”


    “好吧,謝了”


    “欠你不小的人情呢,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開口,人情盡早還給你,我能盡早安心了”


    “哎,我聽說你們在國外有不少特務和間諜在活動,有這個說法沒有”


    裴冬草在電話裏歎了口氣,很無語的說道:“有,但也不可能在意大利,都在一些敵對或者關係不太好的國家活動,你覺得我們把人派到意大利幹嘛去?看球賽去麽”


    “那算了,人情你就先欠著吧,這一次沒機會還給我了”向缺當即掛了電話,閉著眼睛思索著:“孔府?有多大的可能性呢?”


    龐巴迪中途在法國戴高樂機場短暫停留休整後再次啟程,於隔天清晨抵達羅馬機場,下了飛機後,向缺被前來接機的何超和代飛龍接走了。


    車裏,代飛龍和何超跟死了孩子似的耷拉著臉,相當的不好意思了,作為陳夏的貼身保鏢,兩人可以說是在這次劫持事件中扮演了極其不光彩的角色,從她被劫持開始,何超和代飛龍全程隻能幹巴巴的瞅著,一丁點的反應都沒有,沒有任何機會出手反抗,保鏢的身份讓他們十分汗顏。


    哪怕就算事後他們各自有行動,但也沒有任何彌補的機會,沒有摸到一點有用的線索。


    “向先生······”何超抬頭惆悵的打了個招呼。


    向缺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不用在意,錯不在你們,也談不上失誤,有心算無心的情況下你們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機會,他們是主場作戰,占據了天時地利人和,你們要是反抗那隻會讓事情更加的麻煩和難辦,咱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營救,把你們老板給拯救出來”


    向缺一點沒埋怨他倆,在意大利,何超和代飛龍不占據一丁點的優勢,對方部署周密又計劃完善,劫持毫無準備的他們,是不可能出現錯誤的。


    何超和代飛龍這時反倒更不好意思了,向缺說的是沒錯,但他倆畢竟有身份擺在那裏呢,保鏢成為了擺設,臉上肯定掛不住的。


    “說說當時的細節吧,你們是當事人,詳細別有遺漏的告訴我”


    “當時,我們從車上下來,去電梯準備進入酒店,電梯門剛開裏麵就走出四個人,手上都帶著槍······事後我們兩個就分開追了出去,何超查探酒店的錄像,我去追那兩台寶馬,但攝像頭全部失效了,所有有關這夥人的信息一點都沒留下來,那兩台車最後去往郊區後把人送上了直升機,我就沒辦法再跟了”


    “車牌號查過了麽?”


    “嗯,羅馬的交通係統已經查過了,車牌子是假的”


    到現在為止,陳夏被劫後的所有線索全都被抹的一幹二淨,沒有一丁點痕跡留下來,就像是被憑空蒸發了一樣。


    向缺搓著疲憊的臉蛋子,放下車窗,點了根煙:“你說陳夏最後消失是乘坐直升機離開的,這麽大個目標不可能每人看見,羅馬官方也不可能監控不到,沒順藤摸瓜跟著這條線走?”


    “駐意大利的大使已經根據這一點,和官方知會過了,但意大利方麵給出的回複是,直升機是朝著西北方飛去的,但飛出羅馬之後就降低了飛行高度,然後就消失了”


    “有沒有可能是官方沒盡力辦這件事,有搪塞的嫌疑呢,畢竟下手的人肯定不是什麽簡單的貨色,完全有可能和意大利官方有著非常深厚的關係,寶新在國內跟太過高官有瓜葛了,同樣的事發生在中國寶新的人就有辦法把所有的線索全都給抹的一幹二淨了”


    “不存在,陳總來意大利就是和官方合作的,她這一失蹤合作肯定就被耽擱了,我們急他們同樣也很急,收購的那個港口是意大利這邊急於脫手的爛山芋,我們不買其他人也不感興趣,所以,咱們不收購的話,這個合作可就被夭折了”


    這個時候的向缺,就他麽的像是一條受了傷的大狼狗,他很想找個旮旯,獨自一人縮在牆角,然後伸出舌頭憂桑的舔著傷口,撫慰下這千瘡百孔的小心靈。


    卜算推不出陳夏的任何消息來,到了意大利之後,所有的線索又全都被抹的一幹二淨了,這他麽的,得從何下手啊?


    向缺看著車窗外飛速而退的景色,嘴裏噴出一股濃煙,眼神直勾勾的說道:“這麽一看,動手的人就更不是一般的牛bi了啊,他們有足夠的能力讓政府都破不了案,你們說意大利得有什麽組織能強悍到這種程度呢?”


    代飛龍和何超對視一眼,和向缺說道:“向先生,早先我們就估計,下手的人可能是······意大利的黑手黨,也就隻有他們有如此龐大的勢力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人給劫走了”


    “啊,這麽回事,黑手黨?”向缺沒和黑手黨打過交道,但他上次和王昆侖見麵,曾經聽他提到過,他和奧古拉第一次相見就是在紐約一個黑手黨家族的聚會中,當時這位吸血鬼大爺好像還被奉為了座上賓,好像司徒大boss也和他們比較熟悉。


    向缺到了寶新係所在的那家酒店後,實地考察了下出事的地方,然後又挨個把所有當時在場的寶新係的人叫出來,不厭其煩的讓他們從頭到尾把每個人所看見的一切,以自己的角度講述了一遍。


    向缺不怕自己耳朵聽的起繭子了,就怕遺漏掉任何一點線索,雖然所有人說的都是千篇一律的相同,但你不可能保證每個人注意到的細節都是一樣的,也許就有那麽一個人看見了別人所沒有看見的東西呢。


    向缺幾乎全部都詢問了一圈之後,你還別說,真的有一個人瞧見了所有人都沒有看到的細節。


    這個人是寶新係在羅馬的員工,他當時站在那兩寶馬的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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