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淵菩薩從靈山下來後,順著向缺的神識就一路尋了過來。


    他見到對方的第一句話就是:“你膽子太大了……”


    “我膽子什麽時候不大了?”向缺笑著說道。


    文淵菩薩默然,確實如此,縱論仙界天下人物,實在找不出第二個人能有向缺這麽大的膽子了。


    以他跟靈山之間的關係,敢孤身一人前來,就足以說明一切了。


    要知道,向缺隻要一個不小心,如來就肯定能夠發現他了,到時隻需要如來吹一口氣,向缺可能連灰都剩不下來了。


    “我找你來,是想讓你做一件事。”向缺說道:“有關於大乘佛法的,沒有人比你的身份更合適了!”


    文淵菩薩歎了口氣,腦袋有些疼,他很惆悵的問道:“非得是我麽?”


    “是的,非得是你才行,我說了,沒有人比你的身份更合適了。”向缺看著他,語氣很平淡的說道:“我猜你是怕了?”


    “能不怕麽!”


    向缺笑道:“怕是正常的,不怕就不合常理了……”


    兩個都是聰明人,向缺一開口文淵菩薩就知道他要說的是什麽了。


    他說的對,自己的身份確實最合適。


    對方是想讓他做第一個,為了大乘佛法而反出靈山的人。


    文淵菩薩的前世就是靈山的菩薩,後來覺醒了,又重新歸了菩薩位,他在靈山的實力處於中下遊,但要論對靈山的衷心,他卻絕對是能排在最前麵的。


    所以說,文淵菩薩反水,很合適。


    向缺說道:“你反水了,西天的人才會覺得,大乘佛法的重要性,畢竟一位菩薩都開始反對小乘佛法了,他們會認為大乘的說法是真的,是可以去信奉的,你的現身說法要比任何人都管用,一個能比一千,一萬個人來用了。”


    “如來會恨我不死的。”文淵菩薩歎了口氣說道。


    向缺說道:“但他卻不會殺了你,和那位最開始散播的老尊者一樣,你要是被人殺了那就會落人口舌的,你是個標杆,成千上萬雙眼睛都在關注著你,哪怕你就算是在靈山腳下宣揚大乘佛法,如來頂多會被氣得現身,卻絕對不會殺人的。”


    “我還想要掙紮一下,比如讓我繼續潛伏下去,不香麽?”文淵菩薩眨著眼睛說道。


    “嗬嗬,真的不用了,仙界都要崩塌了,要重新洗牌了,等到再輪回的話誰知道西天會變成什麽樣啊?還有,不要忘了,當初你奪舍文淵的時候曾經跟我許下過諾言,有一天當我需要你的時候,你要一往無前的……”


    文淵菩薩沉默了,他是真的沒得選了,從他親手殺了文淵菩薩的那天起,他就上了賊船了。


    隻能按照向缺所說的去做了,而且文淵菩薩也認為,其實跟向缺合作沒什麽不好的。


    至少這個人還是很守信用的。


    “好吧……”


    向缺笑了,他非常樂意給如來老兒來上一個背刺,雖然不至於會讓他怎麽樣,但能讓如來被氣個好歹,那也是挺舒服的一件事的。


    於是,當文淵菩薩答應了向缺之後的第二天,西天就發生了一件大事。


    並且這件事,從西天傳出去,到了大羅天,小羅天和長生天還有三清天的時候,也驚掉了無數人的下巴。


    西天靈山位列菩薩位的文淵菩薩,公然宣稱自己信奉大乘佛法,並且從他發聲的這天開始,就宣布從此以後他會離開靈山,然後畢生將會以宣揚大乘佛法為己任。


    文淵菩薩的這一席發言,無異於讓整個西天都掀起了滔天巨浪,這就跟一個炸雷似的,讓靈山上下都震動了。


    當時,就有人說,要不惜一切代價將文淵給誅殺了,並且還得要剝奪了他的菩薩果位才行。


    但是靈山中也有不少人心底開始暗暗的琢磨了起來。


    “終身平等這事不是真的,人人都可以成佛,莫非是可以的?”


    誰都知道文淵菩薩不是傻子,他是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反水靈山的,他這麽做一定是有深意的。


    然後就有人想到了,莫非大乘佛法真的存在麽?


    當一塊鐵板出現了裂縫以後,隨之而來的就該碎裂成一塊一塊的了,這個時間可能會持續很久,但肯定是早晚都會碎的。


    仙界崩塌了,靈山也該崩了。


    一句話,就瓦解了仙界第一大組織,這在很多人來說是無法想象的。


    但很詭異和讓人不解的是,如來佛祖對此依舊沒有什麽反應,就好像他默認了這件事一樣,上躥下跳的隻有一些菩薩和佛陀還有尊者和羅漢。


    而觀世音,普賢和文殊三位大菩薩同樣也沒有出聲。


    靈山的局勢愈加的詭異了。


    這時候的向缺卻悄然離開了西天淨土,他可不敢在此有過多的停留了,如果文淵菩薩沒反的時候他還能藏著,等到文淵該信大乘佛法了,向缺就沒有理由留在這裏了。


    反正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於是向缺快速離開了西天,走的非常幹脆利索,從此以後西天不管變成什麽樣,他都會隻以旁觀人的角度去看,而不打算摻和進來了。


    距離西天萬裏之外的海麵上,向缺當空而立,回頭看著淨土的方向。


    以前的西天,靈山那裏信徒的念力是很強的,整個靈山都被一層淡淡的金光給籠罩著。


    但這時的西天,金光雖然還有,但卻比先前要淡薄了一些。


    這是西天的念力發生了改變,也就是說不如以前了。


    有人改信大乘佛法了,並且這個人數還不少,一直都在增加著。


    “如來老兒,你到底在想什麽呢,這個時候你居然還能坐得住?”向缺有點皺眉了。


    他這時候也看出來了,如來的沉默肯定是大有深意的,因為如果要是換成他自己的話,他屁股肯定不會坐得這麽穩的。


    “算了,以後再打聽吧,現在還是先走為妙的好啊……”


    向缺回過身,深吸了一口氣後加快速度離開了西天的範圍。


    一路快馬加鞭的往死海方向趕著。


    接下來直到仙界崩塌來臨,向缺都不打算再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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