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春風的吹拂下,桃花如細雨般紛落,鋪滿了一地。


    李蓮花垂頭將肩上花瓣拂掉,垂眸看著土裏的屍體,神色凝重:“你們兩個後退,我來。”


    他將兩個人拉至身後,拿過鋤頭,知道他們想說什麽,直接道:“我身上有碧茶之毒,這毒奈何不了我。”


    笛飛聲和張起靈隻得立在旁邊看著他將土裏的屍體完整挖出來。


    一架白骨顯露出來,樹的根莖不少紮在骨架裏。


    李蓮花扯了一把草在骨架上擦了擦:“這人生前一直都是中毒的狀態,最後全身都是毒,以至於骨架上麵泛黑。”


    他用草翻看了一下頭顱,臉色蒼白道:“頭部身前遭受過鈍器摩擦……”


    李蓮花將頭偏了偏,眼底閃過一抹複雜:“你們看後麵這塊……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那個鐵塊的作用就是固定頭顱,用鐵鉤穿過那圍著頭的鐵塊。”


    笛飛聲見狀,皺了皺眉:“這鐵塊與頭皮已經粘連一起,鐵鉤莫非直接紮破皮膚。”


    李蓮花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隻是歎了口氣,開始查看四肢。


    “手腕骨折,指節錯位。”


    “膝蓋髕骨生前已經被切除……”


    “腳踝骨磨損嚴重……”


    良久,他撐膝起身,悠悠歎了口氣:“看來司南所言……也並非全是虛言。”


    幾人合力又將人埋了回去。


    李蓮花洗了手,望著麵前這棟木屋子,垂眸思索著。


    這屋裏的老人與黑衣會是否有關係,還是與黑衣會背後那個試藥組織有關?


    兩位老人徹底清醒是在第二天早上。


    “害,多謝幾位少俠。”


    李蓮花笑著抱了抱拳:“兩位言重了,我等隻是來此采藥,見這桃花開的極好,沒想到發現血跡……故而意外發現二位,舉手之勞,舉手之勞。”


    他笑的真誠問道:“不知二位可知道凶手是誰?”


    老婦人愣了一下,低頭咳了咳:“我與我家老頭子一直居住在此,不曾有外人來此……許是昨日有人偶然路過,沒了吃食,這才搶了吃的,怕我們二人發現,因而打暈我們。”


    李蓮花溫和一笑:“原來如此,一直聽聞海外有仙山,海中有一桃花島,上麵的桃花醉飲用可比柔腸玉釀。”


    老頭端起一旁的酒,輕笑一聲:“柔腸玉釀如何比得過桃花醉。”


    張起靈立在一旁,眼底閃過一抹光亮,抬眸看向老者。


    這老者一直居住在此,怎會知道柔腸玉釀?


    李蓮花不動聲色地繼續道:“桃花醉,是何味道?”


    老者拿起一旁的煙嘴點了一下,抽了一口:“你們可算是來著了,我們兩口子便是釀桃花醉的。”


    他呼出一口煙氣,指了指老婦人:“往來的人都叫她桃婆,有一手釀酒的手藝。”


    桃婆聞言笑了一聲:“我去取些酒來,讓恩人嚐一嚐。”


    笛飛聲悄聲跟了上去。


    桃婆沒一會兒抱著酒放在桌子上。


    李蓮花感激地抱了抱拳:“多謝,多謝。”


    她坐下擺了擺手:“無礙,無礙,有人喜歡我老婆子的酒,我喜歡還來不及。”


    她將碗翻了一個,倒上一碗水道:“不知幾位恩人來此尋什麽藥?”


    李蓮花坐下,輕歎了一聲:“不過是求得一線生機罷了。”


    桃婆看著他的臉色,上下打量道:“我觀你身體孱弱,臉色蒼白無色……”


    她拿過他的手切脈,驚訝道:“你不是郎中嗎?怎會有如此的脈象,你這中了什麽毒?”


    李蓮花又歎了一聲:“醫者不自醫,這才來此尋藥。”


    桃婆收回手,也歎了口氣:“你這瞧著如此年輕,不曾想已身染重病,上天不公啊。”


    李蓮花笑的一片坦然:“生死有命,倒是你們二位要保重身體。”


    桃婆將水裏的茶一飲而盡:“我老婆子身體好著呢。”


    李蓮花啊了一聲,目光不經意間瞥見她的手指。


    指甲泛青,或許也中了毒,指間有繭,乃是常年握針所致。


    三人在小木屋歇下,晚間桃婆點燃熏香:“林中蚊蟲多,給三位少俠點驅蚊的香。”


    李蓮花坐在床上笑著回道:“多謝桃婆了。”


    屋內熏香嫋嫋,三人很快陷入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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