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昨天小青峰發生了一件大事!”


    “四顧門不是昨晚祭拜李相夷嗎?”


    “對啊對啊,你猜怎著,他們插的那些蠟燭,不僅沒有燃完,還擺上了字!”


    “啊?什麽字啊?這麽嚇人?”


    “那墳前,板板正正的用蠟燭寫著相夷已閱,那些未燃盡的香,圍著這幾個字插了一圈。”


    “李相夷不是死了嗎?怎麽還有字,莫非……鬼神作祟!”


    李蓮花坐在小桌子前正襟危坐,旁邊掛著幾個大字:妙手回春


    張起靈坐在桌子旁邊低頭看書,抬眸看向不遠處的茶棚,昨天的那件事,倒是真如阿飛所言,滿城都在討論。


    李蓮花環顧一周,見沒有人看病,垂著頭準備打盹。


    “聽說你們這裏看風水不錯?”


    他的哈欠打了半個,神情一凜,唇角上揚起來:“請坐,公子是要看地,還是……”


    李蓮花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這人打斷:“我家老爺子快不行了,看有什麽破解之道沒有,沒有就選個吉地。”


    “這是我家老爺子的生辰八字……”


    李蓮花見此人說話做事也是火急火燎的,抬手遞給張起靈,隨後斟酌開口:“敢問公子,貴府老爺,如今身體是何病症?”


    不會還沒有看郎中,就想著選地吧。


    男人抬眸瞥見他身後的妙手回春,眼底閃過不屑:“我家老爺子,將這扁州的好郎中都看了個遍,至今臥床,你一個江湖郎中懂什麽,還是別添亂。”


    他直接掏出銀子放在桌子上,語氣帶著討好:“這位大師,您覺得我家老爺子葬在哪裏比較好。”


    男人拿過另一張紙,指著上麵的地形:“這個是我家祖宅,但是前些天,有個道士說,這地方風水已破,其餘幾塊地,您給我瞧一瞧,哪些地方合適。”


    李蓮花瞥了一眼,左右沒有他的事,百無聊賴地支起頭打盹。


    如今蓮花樓用錢,不僅靠他看病救人,張起靈也能看風水,收入比他看病還可觀。


    張起靈看著紙上畫的地形,搖了搖頭:“去你家。”


    紙上不如親眼所見。


    男人見他願意去自己家,連連應好:“大師請,大師請。”


    誰不知道扁州來了一個年輕的風水大師,別看瞧著年紀不大,不少達官貴人私底下都說好。


    上次有個人家裏災事連連,請人看風水之後,移了祖墳,不僅家裏生意好了,連帶著自家兒子都升官了。


    張起靈給李蓮花打了一個招呼,跟著男人離去。


    李蓮花唔了一聲,掀開眼皮瞄了一眼,淡淡一笑,繼續打盹。


    這樣的張起靈才鮮活。


    笛飛聲忙完金鴛盟的事走過來,瞥見李蓮花在打盹,也沒打擾。


    他兀自拉開椅子坐下,將木盒的蓋子劃開,裏麵躺著兩種糕點。


    李蓮花這一覺睡的踏實,還做了一個好夢。


    “李郎中!”


    一個女子急切地捂著手,一個滑鏟坐在桌子前,慌亂道:“李郎中,你看一看我的手!


    笛飛聲見李蓮花壓根沒有醒的意思,隻得拿過手,查看傷口:“蛇咬的。”


    女子點了一下頭,另一隻手將東西放在桌子上:“就是這個東西。”


    笛飛聲不動聲色地瞟了一眼桌子上的蛇,嘴角一抽,這女子著實彪悍。


    他拿出李蓮花的銀針紮了幾針,示意女子鬆開手。


    雖然用手阻止著血液流通,但是咬傷的地方已經變黑。


    笛飛聲拿出小刀,劃開皮膚,指尖運轉著悲風白楊,內勁進入女子體內,如同猛龍過境,將毒血驅趕至傷口。


    帶著毒黑的血,涓涓流了出來。


    待毒血清理幹淨,傷口冒出殷紅的血,他用李蓮花的金瘡藥敷上,抽掉銀針:“已經無礙。”


    女子看著已經沒事的手,眼底閃過驚喜,語無倫次地開口:“謝謝郎中,謝謝!俺們村裏說,被這蛇咬傷,十有八九不得行,真的謝謝郎中,俺們村裏,隻有一個老人,當機立斷的砍掉手,才保得一命。”


    她當即雙手行禮:“多謝郎中,這是五兩診費,多謝。”


    笛飛聲拿過錢,喊了一聲:“把蛇帶走。”


    女子反應過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是。”


    他將銀子放進李蓮花裝錢的木盒子裏麵,隨後繼續低頭看李蓮花的醫書。


    如今蓮花樓裏麵,最多的就是醫書,以及李蓮花的話本子。


    當然,醫書大多數是他和張起靈翻閱,麵前這個打盹的,不僅沒有覺得羞愧,反而更加心安理得起來。


    像今天這種出診,已經不是一次兩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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