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陰沉沉的,眼看就要下雨了,謝寧打馬路過自家的瓜田,當即便讓警衛下去收一些回去吃。


    遠遠的瞧見有一個穿著灰布長衫的男子略有些熟悉,謝寧還沒想起這人是誰呢,倒是那人旁邊的許和看見了謝寧,十分高興的衝謝寧招手。


    “長寧啊!你瞧瞧這是誰?”


    離得近了當然認出來了,“平禹兄?”


    程有民,字平禹,能被許和帶到這裏,定然是通過初步審查的,謝寧不吝表達些許親近,以安撫程有民。


    許是路途顛簸,程有民麵色有些憔悴,比幾年前更蒼老了,還續上了胡子。


    謝寧還能認出程有民,程有民卻是不太敢認謝寧了,幾年沒見,謝寧比以往更瘦了,那衣服穿在她身上,顯得寬大的很,皮膚還是白,卻不是白裏透紅,而是病態的蒼白。


    隻一雙眼睛仍舊明亮有神。


    真是路自長沙忽相見,共驚雙鬢別來殊。


    “長寧.......”


    程有民一開口便有些哽咽,為自己多年奔波的苦,也有對謝寧變化的心疼,他也聽說過赤區很艱難,但卻沒想到這麽苦,看謝寧這樣子,肯定是餓瘦的!


    頓時心裏對未來又多了絲迷茫,但很快他又堅定下來了,生活苦,忍忍就好了,總比沒命要好。


    許和看著謝寧身後警衛員們抱著的瓜,嚷嚷道,“今天可得分你一個瓜才走!”


    “吃,隨你吃,能吃多少就吃多少!這眼看就要下雨了,我們去院子說話。”她這瓜田可不少西瓜呢,許和那肚子才多大?


    旁邊有不少人急匆匆的跑過,都是收莊稼的。


    “平禹兄怎麽來這兒了?夫人和孩子們可還好?”之前邊區派人去動員她以前教過的學生,來的人並沒有程有民,聽說在當初一出事,程有民就帶著老婆孩子回鄉下老家了,躲了個徹底,謝寧倒也放心。


    程有民接過熱茶,臉上露出苦笑,“當初回到老家生活沒幾年,小鬼子就打過來了,我隻好帶著靜如和孩子去港城避難,那裏有我的好友在,也還算安穩。


    但在去年港城就淪陷了,我在初聽到小鬼子攻打港城的時候就帶著靜如和孩子們在工黨人士的幫助下逃了出來,如今大片淪陷區,國統區也不安寧,便來了這兒。”


    主要還是謝寧在這邊,他就如果來了,也不算舉目無親,以前便是知道謝寧成了工黨,但這些年鬧的邪,他不敢輕易相信任何人,以免惹禍上身。


    如果是獨自一人,他自然敢不畏困難北上,可家裏妻弱子幼,他拋不下,因此對於那些能夠拋家舍業出去幹革命的人敬重是敬重,但卻做不到他們那般的勇敢和無畏。


    在老家和港城生活的這些年,更是不敢透露任何自己對於機械的學識,隻教些許國文謀生。


    幾人聊了沒多久,謝寧便讓程有民帶著夫人孩子來這裏吃飯,好好嘮嘮嗑。


    等程有民帶著兩個西瓜回去的時候謝寧才看向許和,問道,“怎麽回事?”


    許和便笑,頗有些得意,“咱們的同誌在港城受到過程先生的幫助,剛好是當初派去滬城接學生的同誌,認識程先生,在港城亂起來的時候便帶著人護送程先生一家出來,詢問過程先生的意見後便帶著人北上來言安......”


    當然了,其中肯定會有誘導性的話語,但他們都是真誠的!


    雖然現在已經是邊區第二次實行精兵簡政方案了,主要是緊縮機構、裁減人員,且充實到縣級政府。


    畢竟這裏是中國革命中心,匯聚眾多黨政機關及其工作人員,駐紮著留守保衛部隊,還吸引了大量從全國各地前來投身革命的知識分子,但邊區又是一個經濟落後,民力有限的地方,因此“魚大水小”的矛盾十分突出。


    加上國黨的經濟封鎖,就過的更困難了。


    這才要精兵簡政,以節省民力,也就是減輕農民的負擔。


    可這個政策對於謝寧這樣的人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影響,他們隻有人不夠的,從來就沒有多餘的人一說。


    畢竟人才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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