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三天,謝寧請戰的奏折就被打了回來。


    嗯,連皇帝的桌案都沒上,謝寧滿腦子問號,終於找了一個空子攔住了祖老大人問其原因。


    祖老大人眼下青黑,很顯然這段時間沒睡好,不過對上謝寧圓圓的眼睛,還是軟和了些語氣,“謝小大人,你還小,且還是女子,那打仗自有男子頂在前頭,何須爾等涉險?”


    “祖大人,話不是這麽說的,我也不是請戰上前線與敵軍廝殺,而是帶著女醫隨軍,在後方為軍隊提供醫療保障。


    太醫局的局生都很厲害,我所帶的製藥所女醫雖醫術上難以與之相比,但簡單的止血包紮還是會做的。”


    若是上折子不行,明天恰好輪到她給皇帝請平安脈,直接跟皇帝請戰也不是不行。


    但這個想法很快就被祖老大人打斷了。


    “謝小大人,你在朝為官,有忠心是好事,但孝之一道也是要守的,你如此小的年紀往那戰場上去,可問過父母雙親了?”


    謝寧張了張口,還是垂下了腦袋,她明白了。


    她的折子被謝望之攔下了,畢竟謝望之現在不僅官職比她高,便是人脈也比她多得多,而且在世人眼中,她官位就是再高,也是要聽父親的。


    謝寧運了運氣,這次對戰她必是要去的。


    在曆史的長河中,戰爭和衝突不斷塑造著國家的興衰,大周的繁榮之下是重重危機。


    若是這次與西理的戰爭失敗,那北晉必然會趁虛而入,到時候兩國夾擊,便是大周能抵抗,也像是搖搖欲墜的樓宇,總有一天會坍塌的。


    此戰不知成敗,謝寧也從不認為自己有那麽大的能力帶著一隊女醫就能領著軍隊贏得勝利。


    她隻是想讓贏麵更大一點點,然後帶著女子製藥所走到人前。


    對謝望之,謝寧也是如此說的。


    但這世上的很多事,遠比展示在人前的要更複雜。


    陳晚娘回來的時候便看到謝寧跪在書房外,雪已然積了一層了,氣的陳晚娘心口一窒,忙跑了過去把身上的狐裘給謝寧披了上去,“寶兒,你跪著幹什麽?”


    謝寧沒有說話,長睫微顫,抖落點點飄雪。


    陳晚娘看了一眼書房,深吸了一口氣,衝了進去。


    “謝望之,你在幹什麽?!這麽冷的天,你讓寶兒在外麵跪著!


    你不知道寶兒身體嬌弱嗎?便是她現在能騎馬能射箭,可她的底子本就不好。


    你!寶兒若是出了什麽事,我跟你沒完!”


    看著怒目圓瞪的妻子,謝望之沉沉閉上了雙眼,他何嚐不心痛?


    可謝寧絕對不能隨軍,他並不看好這場戰事,縱然陛下好,朝中也有驍勇善戰的將軍,但這根過河的木橋裏麵早已千瘡百孔,誰知走到哪裏就斷了?


    若是他自己沒有萬全的把握護謝寧周全,他絕不可能放謝寧出去冒險!


    他沒有那麽大公無私,他要護住自己的家人,他是從底層爬上來的,對那一層又一層的貪汙腐敗不要太清楚。


    可若問朝中諸公知道嗎?陛下知道嗎?


    其實並沒有問的必要,因為就算知道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曆朝曆代都有這樣的問題,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決的。


    在謝望之的心裏,謝寧雖然早慧,但為人良善,年紀又小,還不到放出去的時候。


    “晚娘,你知道寶兒要去幹什麽嗎?”謝望之把謝寧的打算說出來,然後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我寧願她病怏怏的待在我眼皮子底下,也不願她在我看不見的地方冒險。”


    上次帶人去救德安公主遇刺的事,說他生氣,不如說他嚇壞了,即使內心知道在須家人在場的情況下,前去幫忙是最好的選擇,可那些都是死士啊。


    一不小心命都沒了,他的一雙兒女就賠進去了!


    所以謝寧和謝起回來後便每日關禁閉抄半個時辰道經,要不是因為她們倆一個要上朝一個要複習,他真就把人禁足了。


    陳晚娘聽了心中也是不讚同的,可閨女的性子她又清楚,謝寧打小就有主見,父女倆總僵著也不是個事。


    別看謝望之人前溫和有禮,很好說話的樣子,但有時候也是狗脾氣,父女倆一樣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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