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初景帝都沒抄家成功的人,燕曦這個時候更是抄不了,畢竟外邊還亂著,倒不如點一下他們,然後讓他們拿點東西出來。


    就是如此,謝寧也隻是點幾個人而已,並沒有掃射絕大部分官員。


    而且此話一出,不僅那幾個官員麵有不愉,其他的老大臣亦是,玉相本想站出來反駁,但戶部的一個官員先一步拿出了捐糧的數目,還有捐糧後的記名冊。


    捐了,當記一功,不捐,也沒有懲罰。


    便是捐糧的數目也不多,隻占他們本身俸祿的三分之一,且還隻是一個月的,反倒是接下來的對富戶的要求更高。


    這是要“劫富濟貧”啊。


    不過話說的好聽,是拿“一些東西”來換,往年財政不足,皇帝都拿度牒來換,現在佛教是勢頭好不容易壓下去,燕曦自然不能起這個頭,而是工部管理下的織坊“名額”等特權來換。


    玉相把腳收回去了,如果謝寧和燕曦真的這麽不懂事要臣下的家產,他定得把這倆小娃罵醒來。


    大周官員的俸祿本就不高,而一家基本上都是聚族而居,一個月幾千的俸祿哪裏養的起幾十口人的家?


    官員之所以冒法受贓,賒舉度日,或不恥賈販,與民爭利,蓋因為俸祿不繼,士人家鮮不窮窘。


    這個俸祿定的極不合理,除了極個別清正廉潔之士以外,其他的官員要他們不以權謀私、貪贓枉法,幾乎是不可能的。


    謝寧也是知道這一點,所以讓官員捐糧其實就是做做樣子,給別人看的,縱使其中有不少貪官富的流油,可還是有清貧之官在的。


    那些個富的流油的貪官,自有別的方法讓他們掏糧。


    太後見各家捐糧補給的事放到一邊,便提了召夏祀回京的事,不說現在石相病重,便是沒病重,她也不會用他。


    太後並不讚成新法,更不支持新黨。


    燕曦是知道太後站舊派的,如今的玉相就是舊派的領頭人之一。


    隻不過她不理解為何太後不讚成新法,明明那也是為國為民的政策,隻是其中弊端不少,她正想著等戰事畢,將新法重修一番繼續施行呢。


    小丁內侍作為丁內侍的幹兒子,察言觀色的本事自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接過宮人新做的茶放在桌上,小丁內侍輕聲道,“陛下,太後娘娘與石老大人有隙,又受了左右影響,所以才更偏向於夏大人他們。”


    燕曦和景帝不一樣,這些話不能對景帝說,卻是能對燕曦說,她對下屬在某方麵更為寬和。


    太後對新法的偏見更多的來自於她的娘家李氏,還有左右的宮人。


    李氏是外戚,新法的實行觸動了他們的利益,比如太後的弟弟,當初便受到了違反市易法的指控,對此自然沒有好感。


    時不時便和太後哭訴,說今年的收入比去年的差,去年的收入又比前年的差,這是一年不如一年呀。


    暗示政治方麵出了問題。


    然後便是宮裏的內侍,市易法的實行也損了他們的利益。


    宮廷采購物品的決定權在內侍手裏,而那些做宮廷生意的大商人,自然得賄賂內侍,然後壟斷一類物資的供應。


    而市易法的實施對大商人們的獨占帶來了嚴重的打擊,因為裏麵規定了宮廷和政府采購物資不通過大商人所在的行采購物資,而是分別向個體商人采購。


    目的就是排除市場獨占,以價格競爭爭取得采購的合理化。


    不僅如此,市易法還規定政府可以低利貸款於商人,如此,就可以救濟到一些小商人。


    這個貸款的形式和青苗法差不多,隻不過青苗法以振興農業為名目,而此法在他人眼中,就是純粹的為商人牟取利益。


    自古以來就有重農抑商的傳統觀念,因此此法受到的詰難之聲更多。


    太後身邊的宮人就在那兒煽風點火,說石老大人和商人勾結,這才造成市場生意低落,百姓嗟怨的景象。


    而太後也擔心百姓的嗟怨會從個別官員上升到整個朝廷,所以才反對。


    燕曦有些愕然,她的確知道一些宮人對石老大人有所怨怪,卻不知他們還在太後耳邊煽風點火。


    “去鳳儀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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