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宗室權力並不大,可權力不大並不代表他們無法斂財,他們奢靡的生活一半是由皇帝提供的,而另一半則是取自於各種灰色交易。


    畢竟他們雖無權,可地位卻足夠高,且有人脈。


    戶部尚書沒忍住來回踱步,他看不透皇帝的想法,如果說皇帝是為了防止宗室權力過大威脅皇權的話,這動的也忒狠了。


    就是前幾任帝王都是徐徐圖之,讓他們給自己做事卻依舊不給過大的權力,給錢不給權,讓宗室無法威脅到皇權。


    而如今燕曦卻是直接將人下獄,頗有一種自斷臂膀的態度。


    在戶部尚書看來,這簡直就是愚蠢,如今皇室式微,正是需要宗室扶持之時,畢竟他們才是一家的。


    就算怕宗室勢大危及皇權,不給權就是了。


    皇宮之中,太皇太後也是如此勸燕曦的,聽到宗正哭訴的時候太皇太後簡直是兩眼發黑,她沒想到燕曦一打就是打倒一大片,這可是會毀基業的!


    燕曦端坐在上首,視線淡淡下落,“皇祖母,不破不立,他們學不會聽話,隻有打到他們聽話為止。”


    很早的時候她就頒布了禁奢令,並且叫了宗正來,讓其告誡宗室子弟,不得奢靡。


    可沒人聽她的話。


    高燭之火,亮如晝日,燃的是百姓的血。


    自景帝起到現在的樁樁件件,豪強攏地,百姓失地變流民,然後變成豪強的奴仆隱戶,奪國之民,啖其利,享奢靡。


    “皇祖母,您年紀大了,身子不好,還是多休息休息,朕不會讓人打擾您的。”


    說罷示意大宮女將太皇太後送回宮去。


    太皇太後深深吸了一口氣,躲開大宮女的手,拂袖而去。


    等人走了,謝寧才讓人把偏殿的宗正帶進來。


    燕曦讓人把她的劍取來,“按照輩分,朕也該稱呼您一句陸皇叔祖的。”


    陸是其名。


    宗正挺直了腰板,他並不懼燕曦,他曆經三朝,就是燕曦的祖父都對他頗為恭敬,叫他怕一個小娃娃,可笑!


    隻不過他還沒開口,長劍就抵在了他的脖頸,微微刺痛傳來,宗正身體一僵,他這才明白燕曦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陸宗正,朕沒有和你們玩鬧的心思,也無試探之意,你最好趁著朕還沒把名單上的人抓完,讓他們自己把底子交代幹淨,朕說不定會考慮從輕發落。”


    燕曦向下壓了壓劍,陸宗正的背脊就彎一分。


    宗室沒有幾個是幹淨的。


    而她也沒有打算真的一網打盡,隻不過殺幾個鬧騰的最厲害的,然後其他的人拿錢贖身。


    宗室如此,其他朝臣亦是如此。


    該罰錢的罰,該貶官的貶,如此的確不夠有威懾力,所以首罪之人都處以斬刑,其親眷流放嶺南和西北。


    這段時間裏朝廷都是各種求情,讓燕曦收回成命的聲音,其中以夏相為首。


    夏相不反對燕曦懲治貪腐之官,但卻並不讚成燕曦殺士。


    這一次玉相卻是唱了反調,他最是嫉惡貪腐之人,雖崇儒學,但也尚法,他並不認為人可以越過法度。


    因此犯了法,即使是官員,也不可網開一麵,他提議燕曦把那些貪腐情況沒那麽嚴重的人也上刑罰,而不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玉相一派的官員:........


    要不要提醒一下玉相,被抓的有不少都是他的門生,他老人家是不貪錢,清貧的很,可不代表他手底下的人幹淨啊。


    在玉相說到法度的時候,燕曦也跟著點頭,隻不過點到一半就收住了。


    好似紅秀之案的時候她就是站的非法吧,有點自相矛盾了。


    因此燕曦引了引雙方的話題,待他們吵的差不多了之後才下令,折中,該斬首的依舊需要斬首,而其他人從輕發落,正好達到她的目的。


    燕曦的視線輕輕瞟過下方不發一言的謝望之,若是她記得不錯,前日謝望之是去了玉相家裏吧。


    如此擋在前頭的就是玉相了,這廝心可真黑。


    不過謝望之的主要指責也不在這裏,他作為吏部尚書,需要做的,是借此事給朝廷換血。


    等將貪腐的事作了初步的定論,早已過了往日下朝的時間,趙蕙蘭看了一眼不遠處高大的座鍾,下意識的摸了摸肚子。


    她起的早,隻吃了兩塊涼糕,早就餓了。


    在眾人散去離開的時候,趙蕙蘭特意等在大殿門口。


    “外祖父。”


    因著被吵的腦袋疼,所以夏相倒是沒斥責趙蕙蘭的失禮了,在官場上,隻有上下級,沒有親緣輩分。


    “我見您麵色不大好,現在天色也晚了,這是我從家裏帶來的紅棗糕,您吃些,補補氣血。”


    夏相看了趙蕙蘭一眼,“你有話就直說,不必拐這些彎彎繞繞的。”


    因著沒辯贏對麵,此時夏相的語氣不算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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