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妻,鳴神大社,小屋中。


    熒從昏迷中醒來,就瞧見八重神子站在自己床頭,“跟著我說,三二一,一二三,啊啊——,快一點。”


    “八重神子?!”


    “哦,一下就能認出我,看來腦袋沒什麽問題了,嗯……”


    熒連忙從床上起來,望著八重神子問:“我怎麽在這裏?派蒙呢?”


    八重神子嗬嗬笑著道:“你呀莽撞闖入邪眼工廠,如果不是我來了,你恐怕……”


    “旅行者你醒了!?”派蒙從側室飛出來。


    熒看向派蒙,“嗯,發生什麽了?”


    派蒙鬆了口氣,看向後邊的側室,“我們被散兵埋伏了,多虧神子和雷電將軍來了。”


    “雷電將軍?”熒眼神一變。


    八重神子笑嗬嗬著道:“是啊,不該感謝一下我和將軍嗎?”


    熒點了點頭,“謝謝你們……她怎麽來了?”


    麵前,八重神子捂著嘴偷笑,“她的情況有些特殊,就沒必要和你說了。”


    熒似懂非懂地點頭,派蒙在旁邊不解問:“唔……從一開始我就想問了。


    神子,你現在的言談舉止怎麽和第一次見到你時完全不一樣?”


    聽到派蒙這個問題,八重神子叉著腰疑惑道:“是嗎?可能是因為屏蔽了巫女們的緣故。


    而且,我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哦。人們想展現的,從來都是自己想展現的,這點我可是很清楚。


    所以,不管哪一麵是「真正的我」,都隻是人們喜歡去做無意義的定義罷了。


    在這姑且算是人類的社會中,我不過是依照自己的興趣去做做而已。”


    神子的話很複雜,派蒙撓了撓頭想不明白。


    而熒卻若有所思問:“所以,雷電將軍如今是這種情況嗎?”


    八重神子挑眉,“她的話……並不是這種情況。”


    “那是……”


    “無可奉告呢。”


    吃了閉門羹的熒決定換個話題,“對了,你們從散兵手下救下我,應該沒出什麽意外吧?”


    八重神子雙手交叉抱胸,“意外?我可是用了「鳴神大社的秘法」,一下子讓散兵那家夥跪地求饒,你相信嗎?”


    聽見這話,熒和派蒙不約而同看向側室內,可從這裏看,看不見屋內的人。


    八重神子看出她們的小心思,“放心好了,將軍大人暫時不會拿你們怎麽樣。


    比起胡思亂想,不如想想怎麽報答我從散兵手底下救下你們吧?


    還是說,你的腦袋真的出了問題?該電一電才能靈通?”


    “非常感謝你,八重神子大人。”熒認真回答。


    八重神子頷首,“不用那麽鄭重,我需要的可是你的實際行動,可以嗎?”


    見熒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樣。


    八重神子歎氣問:“怎麽?你還在擔心邪眼的事情嗎?


    放心好了,海祇島應該派兵處理邪眼工廠了,軍中也嚴令禁止使用。


    在這種情況下,散兵也不會再出現了,或者說,他應該已經離開稻妻了。”


    說著,八重神子有些惋惜道:“誒,要是有時間,真想看看愚人眾倒大黴的樣子。


    那位珊瑚宮心海大人做得真不錯啊,真想和她聊聊,可惜……信仰分歧真是礙事。”


    派蒙不解問:“礙事?你可是鳴神大社的宮司呀!”


    八重神子眼神複雜地看了眼派蒙,這小矮冬瓜應該不明白其中複雜緣由吧?


    她悠悠道:“好了,告訴你們這些隻是為了讓你們放心,該為我專心辦一件事了。”


    熒看向側室,輕輕問:“這就是你救我的理由?”


    八重神子點頭,“這也是她救你的理由。”


    熒不解地看向八重神子。


    八重神子這才悠悠地把實情道來,“你應該見過「她」了吧?那個不是「人偶」的她。”


    熒點頭,“當時是隱隱約約有些感覺,她才是真正的雷電將軍?”


    八重神子嗯了一聲,“為了維持「自我」,在「一心淨土」中進行無窮無盡冥想的,真正的「雷電將軍」,其名為「影」。”


    派蒙一拍腦袋,“你是說,旅行者在儀式上見到的和後來見到的雷電將軍不是同一個?”


    八重神子點點頭,熒也認可地說:“是,當時察覺到一點點了,可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因為這才是永恒呐。”


    八重神子看向神櫻樹,道:“在追尋這個國度的永恒之前,勢必要先追尋到自己的永恒才行。


    肉身終會歸於塵土,所以隻能由「人偶」來代替。精神亦會受到磨損,於是她將意識寄宿於配劍,用冥想排除一切紛擾。


    她用刀劃開的空間叫做「一心淨土」,即是與她的內心世界一樣的空間,一般隻容許「自我」的存在。


    而外部的紛雜就交由這具會永遠奔向「永恒」的人偶來處理。


    這就是影摸索出來的「永恒」之道。”


    說著,八重神子眼皮跳了跳。


    她沒由來地想到了秦楓。


    這樣一個詭異的存在,居然能潛入一心淨土中,還不被擊敗。


    當真是了不起。


    而麵前,熒聽完八重神子的話,陷入沉思。


    她想到了鍾離遭遇磨損時采用的方法——退位。


    脫離璃月的神位確實能減少凡世對他的磨損,可相比起來,影的方法似乎能更好地……


    八重神子看見熒臉色有些認可的表情,不悅道:“你不覺得她的做法,就像生了氣把自己關在屋裏的孩童一樣嗎?


    她所謂的「永恒」,也就隻是她所認為的「永恒」。說到底,不過是在害怕失去而已。”


    聽完這些,熒對於稻妻以及稻妻這位神明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可事已至此,她還是不解問:“所以,你們要我做什麽?”


    八重神子笑盈盈看向屋內,再扭頭看向旅行者,“其實,我們立場一致,都是想要拯救稻妻。


    你想要拯救眼狩令之下的稻妻子民,我也一樣,隻不過順帶還想拯救一下這個國家,也拯救一下她而已。


    而關鍵就在「一心淨土」,那裏代表著影的內心世界,如果在那裏擊敗了她,就有了逆轉雷電將軍意誌的可能。”


    望著八重神子,熒不解問:“可是,你為什麽不直接和影談清楚,她現在就在裏麵……”


    直接談?


    八重神子嗬嗬笑著道:“如果一切都能這麽簡單就好了,此刻雷電將軍體內的情況,可是很複雜呢。”


    熒不太明白,但還是答應了下來,“可以,那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麽?”


    八重神子看著熒,背對著剛剛走到門口的雷電將軍,“簡單做一下……「反雷電將軍特訓」。”


    熒和派蒙都愣在了原地,當著人家的麵,真是口無遮攔……


    “……”


    “怎麽了?”


    八重神子回頭看去,笑著道:“哦對,你也要跟上,我還指望你親自操練小家夥呢……”


    雷電將軍默默把目光看向了熒。


    熒隻覺得糊裏糊塗的。雷電將軍用「反雷電將軍特訓」訓練我?


    雷電將軍到底是遇到了什麽要這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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