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妖塔之下,對於蕭北夢似乎通過鎮妖塔,眾人持著不同的態度。


    這個時候,與風淩意有些交情的學宮弟子湊上前來,開口問道:“風師兄,蕭北夢真的通關鎮妖塔了?”


    風淩意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什麽真的假的,蕭北夢就是一個變態,他若是通不過鎮妖塔的話,誰還能通得過?”趙燕雄又在蕭北夢的身上輸了銀子,心情很不美麗,說話的時候,已經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趙燕雄此話一出,眾人再不懷疑,都確定蕭北夢通關了鎮妖塔。


    於是,全場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到了蕭北夢的身上,眼神不一,更多的是熱切與羨慕。


    “蕭北夢,恭喜你通關鎮妖塔,恭喜你破格成為學宮教習,你現在跟我走吧,我帶你去見宮主。”吳空行等在一邊,見到時機成熟,高聲開口。


    吳空行此話一出,人群沸騰了起來。


    “蕭教習!蕭教習!”


    蕭北夢跟隨著吳空行穿過人群的時候,人群中響起了熱烈的歡呼聲。


    學宮多出一位通關鎮妖塔的天驕,這對學宮來說,是一件大幸事,與榮有焉。


    ……


    鳳輕霜應該等了蕭北夢有一段時間了,身前的茶水已經不再冒熱氣。


    吳空行將蕭北夢帶到鳳輕霜的跟前後,便緩步退了出去。


    “宮主,通關鎮妖塔,便可成為學宮教習,您這條規定,不會是特別為我準備的吧?”蕭北夢坐在鳳輕霜的麵前,直接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


    與鳳輕霜打了不少交道,蕭北夢在她麵前,已經不如之前那般拘謹。


    “年紀輕輕的,卻像隻老狐狸一般。”


    鳳輕霜掃了蕭北夢一眼,語氣莫名地說道:“讀書使人聰慧,此話誠不我欺。”


    蕭北夢嘿嘿一笑,沒有回話。


    “我要你做學宮特席教習,而不是普通教習。”鳳輕霜也很是直接。


    蕭北夢聞言,渾身一震,他來學宮四年多,自然也知道特席教習,知道特席教習在學宮之中的超然地位。


    “為什麽?”蕭北夢疑惑地問道。


    “如果我說,你幫了我們鳳族的大忙,我投桃報李,想幫你一把,你信麽?”鳳輕霜給蕭北夢沏上了一杯熱茶。


    蕭北夢稍作思索後,道:“宮主恩怨分明,我自然不會懷疑。但若隻是為了回報我,而讓我做學宮特席教習,我不能全信。


    特席教習在一定的程度上,可是代表著學宮。學宮給我如此一個身份,等於是直接插手到了南寒和天順皇族的角力當中。如此做法,對學宮而言,弊遠大於利。


    我實在想不通其中緣由,還請宮主明示,不然,我做學宮普通教習就行,是斷然不敢去做特席教習的。”


    “還真是個難纏的小家夥。”


    鳳輕霜微微一笑,道:“回報是一方麵,另一方麵,你的潛力,我們已經看到,學宮願意在你的身上押注。”


    “押注我能成為南寒王麽?”


    蕭北夢自嘲一笑,道:“宮主,你若是押注在我的身上,有極大的可能血本無歸。”


    “血本無歸談不上,我隻是給你一個特席教習的身份,至於你未來能走到哪一步?一切都要靠你自己,學宮不會給到你實質性的幫助。”鳳輕霜的嘴角微微上翹。


    “我應該不會白得特席教習這麽一塊金字招牌吧?”蕭北夢輕聲問道。


    “該是特席教習做的事情,你都要去做。”鳳輕霜輕輕地抿了一口茶。


    “宮主,您的算盤,叮當作響!”蕭北夢沒好氣地出聲。


    “若是你不同意,我可以改變主意,你做一名普通教習也行。”鳳輕霜放下茶杯,滿眼笑意的看著蕭北夢。


    “誰說我不同意了?特席教習不做,去做普通教習,我還不傻。”蕭北夢的臉上現出了燦爛笑容。


    特席教習可是終身製的,雖然學宮不會給到蕭北夢實質性的幫助,但披著這張大虎皮,還是頗有震懾力的,對與蕭北夢的計劃有著極大的臂助。


    鳳輕霜眉毛一抬,道:“要做學宮的特席教習,光通關鎮妖塔,可是不夠的,你還需要去做一件事情。”


    蕭北夢聽到這裏,心中一凜,因為他很清楚,能讓鳳輕霜如此煞有介事地提出來的事情,定然不會簡單容易。


    “宮主,您能先說是什麽事麽?”蕭北夢謹慎地問道。


    “我要你去一趟淄州的青葉城,去殺一個人。”鳳輕霜淡淡地說道。


    “殺人?”


    蕭北夢皺起了眉頭,他不懼怕殺人,但是,鳳輕霜讓他去殺的人,定然很難殺。


    學宮高手如雲,若是人那麽好殺,哪裏有蕭北夢什麽事情。


    “你應該也聽過田雲鶴的名字吧?”鳳輕霜抬眼看向了蕭北夢。


    蕭北夢點了點頭,道:“學宮的叛徒,在學宮的必殺名單之上。學宮已經追殺其多年,但都被他給逃脫。


    此人,可不好殺。


    宮主,學宮那麽多高手,隨便派出一人,似乎都比我合適吧?”


    鳳輕霜搖了搖頭,道:“此人的感應很靈敏,且十分的謹慎,一旦察覺有高手靠近,便會逃之夭夭。


    你有斬殺他的能力,體內又沒有元力,是斬殺他的最佳人選。


    殺掉田雲鶴,為學宮祛除一塊心病,再去做特席教習,順理成章。”


    蕭北夢思索了片刻,雙目一凝,問道:“宮主,我什麽時候動身?”


    鳳輕霜微微一笑,道:“不急。你做好準備,寒假的時候,時機到了,我會讓人通知你。”


    從鳳輕霜的住處出來,蕭北夢腰間的玉佩已經有了改變,玉佩中間的學字,便成了教字。


    從今日起,他的身份由學宮弟子,變成了學宮教習,書法院教習。


    吳空行等在了外麵,看到蕭北夢出來後,他朝著蕭北夢拱了拱手,笑道:“蕭教習,恭喜了!”


    “這一切,都有賴於吳教習相助。”蕭北夢拱手回禮。


    “蕭教習,我現在帶你去書法院,與書法院的教習先認識一下。”吳空行把話說完,便在前頭領路。


    書法院,坐落在學宮東麵,離著藏書館不算太遠,由一片臨水的小院落組成,環境清幽,景色宜人。


    蕭北夢和吳空行來到書法院的大門口時,門口正有三位教習在等候著,兩男一女。


    其中一人,正是蕭北夢的熟人,何求。


    來的路上,吳空行已經為蕭北夢簡單介紹過書法院。


    故而,蕭北夢知道,站在何求右邊、長著一張方臉的男教習叫張方成,而那位臉上長著幾粒雀斑的女教習,名為方美玉。


    書法院在學宮百院當中,算是比較小的,現在即便是加上蕭北夢,也就四位教習。何求,便是書法院的院長。


    原本,書法院是有七位教習的,但前一陣的內亂之後,有四位教習選擇了離開,其原因,大家心知肚明。


    教習一下子少去了一大半,也難怪鳳輕霜如此急切地將蕭北夢給派去書法院。


    在鳳輕霜將蕭北夢派去書法院的時候,蕭北夢心中是有過抗拒的,抗拒的原因,自然是何求。


    不是因為怕他,而是想眼不見心不煩。


    但是,除了書法稍稍出眾一點,蕭北夢似乎沒有特別出彩的。除非學宮裏有體院,不然,書法院的確是最適合他的。


    “吳教習,煩勞你親自跑一趟,多不好意思。你隻消派弟子過來傳個話,我便自己過去接蕭教習了。”何求先是朝著吳空行拱了拱手,而後看向了蕭北夢,笑道:


    “蕭教習,看來,你與書法院還是頗有緣分的呢,兩年多前,你沒來,今天,你還是來了。”


    “的確有緣,不單是和書法院有緣,與何院長更有緣。”蕭北夢笑聲回應。


    何求雖然滿麵笑容,但蕭北夢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笑,十分裏頭摻著十二分假。


    “你們倆先前就認識?”吳空行疑惑地問道。


    “哪能不認識呢?從名不見經傳的捧書郎,一躍成為書法院教習,如此大的躍升,在學宮曆史上,絕無僅有。如此運道,常人做夢難及。


    蕭教習現在是名動學宮,學宮上下,誰能不知曉他的大名。”何求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話中有話。


    蕭北夢微微一笑,沒有出聲。


    “何院長,人已經送到,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吳空行朝著何求拱了拱手,又對著蕭北夢點了點頭,而後轉身離去。


    “蕭教習,這位是張方成張教習,她是方美玉方教習。”


    吳空行遠去後,何求為蕭北夢介紹完身邊的男女,接著說道:“蕭教習,剛聽說你要來,我便將書法院裏所有能召集到的弟子都給召集了過來,他們對你可是崇拜有加,都在院裏等著呢。”


    書法院裏的弟子對我崇拜有加?我信你個大頭鬼!姓何的,這麽快就給我上眼藥呢?


    蕭北夢聽到這裏,心裏頭便知道,書法院裏頭定然有驚喜在等著自己。


    “何院長有心了,我也很想早點和院裏的弟子們見麵。早些把麵見了,也免得老惦記著,你說是不是?”蕭北夢一臉笑意地看著何求。


    何求也是哈哈一笑,而後一伸手,道:“蕭教習,請!”


    蕭北夢卻是不跟何求假客氣,當即邁開腳,一馬當先地走進了書法院。


    何求當即愣在了原地,臉皮直抽地看著蕭北夢的背影。


    他隻不過是跟蕭北夢客氣客氣,但卻沒有料到,蕭北夢如此的“不懂禮數”,竟然真的走到他這個院長前頭去了。


    “想給我上眼藥,我先給提提神!”蕭北夢盡管沒回頭看,但卻能肯定,何求臉上的表情此際定然很精彩。


    書法院內的小廣場之上,三十餘名學宮弟子正聚在一起,交頭接耳地等待著。


    待到蕭北夢等人出現的時候,三十餘名弟子齊齊彎腰行禮,高聲喊道:“弟子見過蕭教習。”


    但是,他們在喊蕭教習三字的時候,音調故意拖長,聽起來不倫不類。


    “各位弟子好。”


    蕭北夢點了點頭,始終一臉的笑意。


    何求臉上的笑意燦爛,方美玉和張方成則是微微地皺起了眉頭。


    正在這個時候,一位高個子的弟子站了出來,朝著蕭北夢一拱手,輕聲道:“蕭教習,弟子何源,素來仰慕蕭教習的大名,蕭教習能夠成為我們書法院的教習,這是我們書法院全體弟子的榮幸與驕傲。


    我們對蕭教習盼望已久,心中一些對書法的困惑,早就想請教蕭教習。”


    “對,我們有很多的問題,希望蕭教習替我們答疑解惑!”


    “請蕭教習為我們答疑解惑。”


    ……


    其他弟子們也跟著起哄。


    蕭北夢微微抬眼,目光在中弟子的臉上一一掃過,緩聲道:“各位弟子,你們在書法上存在著如此多的疑惑,為何不去問詢何院長呢?


    何院長在書法一途的造詣登峰造極,他定然能為你們答疑解惑。難不成,是因為何院長忙於院中事務,無暇為諸位弟子解疑?”


    三十餘弟子齊齊一愣,一時間無言以對。


    何求也是一愣,他設這個局,就是要讓蕭北夢難堪出醜的。當初,他要收錄蕭北夢至門下,被蕭北夢直接拒絕。如今,蕭北夢居然搖身一變,變成了書法院教習,這讓他怒火中燒。


    今天,他讓書法院的弟子們準備了諸多書法方麵的題目,要給蕭北夢一個下馬威,讓他出醜。盡管何求聽聞蕭北夢在書法方麵有一定的造詣,但不認為能有多高,畢竟年紀擺在那裏。


    何求幹咳了兩聲,笑道:“弟子們的問題,我自然是解答過了的。但是,他們還想聽聽蕭教習見解,不準,蕭教習的答案對他們會有一定的啟發。”


    “對,我們想聽聽蕭教習的見解。”何源立馬出聲附和,其他弟子連忙跟著幫腔。


    “蕭教習,你看看,弟子們如此的熱情,怕是不好辜負哩。”何求一臉的笑意。


    蕭北夢微微一笑,道:“盛情難卻,那就恭敬不如從命。”


    “蕭教習,我想請問您,……。”何源不待蕭北夢的話音落下,便急急開口,跳得最歡。


    “慢著。”


    蕭北夢揮手將何源打斷,沉聲道:“你們人這麽多,本教習若是一一解答,怕是三天的時間都不夠。本教習不久前闖關鎮妖塔,身體有些疲乏。這樣,我今天隻回答三個問題,誰來提問,有本教習來點。”


    何源一愣,當即臉皮發紅,悻悻地退到了一邊。


    何求眉頭一皺,欲言又止。


    蕭北夢在心底輕歎一聲,他心中是希望何求出聲反對或者何源當場說出不敬的話、做出不敬的事,這樣一來,他便可以借機發飆,以強硬的姿態破局。


    連賀西風他都硬剛過,哪裏會怕何求。


    隻是,何求和何源沒有給到他機會。


    於是,蕭北夢微微抬頭,指向了一位身穿白衣的年輕弟子,道:“第一個問題,由你來提問。”


    白衣弟子先是一愣,隨即快速問道:“蕭教習,我想請教您,書法六大難之中的結構之難,如何才能更準確地把握好字形結構?我寫字的時候,總在結構方麵不得要領。”


    “這個問題倒是中規中矩。”


    蕭北夢微微一笑,道:“聖朝書法大家王書聖曾經說過,若平直相似,狀如算子,上下方整,前後齊平,便不是書,但得其點畫耳。


    要把握書法之結構精要,便要注意兩點:從形態上講究對比、變化,從內涵上講究神采、韻味。”


    眾弟子聞言,臉上齊齊現出了驚訝之色。


    今日,他們聽從何求的安排,要出題為難蕭北夢,各自準備了一些題目。


    這些題目說難不難,但若是對書法沒有一定的研究和理解,是絕對說不出要領的。


    能夠進入學宮書法院,自然在書法方麵都有一定的天賦和造詣,對這些書法院弟子而言,蕭北夢能夠通關鎮妖塔,他們佩服。但讓蕭北夢做書法院的教習,他們絕大多數人心中是抗拒,並且不服氣的,因為戰力和書法分明是兩碼子事。


    但是,蕭北夢方才對書法結構的見解,可不是泛泛之說,若是對書法沒有一定的研究和體悟,是講不出這麽一番道理來的。


    故而,場中多數的書法院弟子,對蕭北夢的印象大為改觀。


    張方成和方美玉同樣的麵露驚訝之色,他們對蕭北夢就任書法院教習的事情,也是有看法的。隨便來一位學宮弟子,便可以成為書法院教習,這不顯得書法院教習太過廉價兒戲,人人可做麽?


    蕭北夢方才的一番話,可謂說中了書法結構之精要。


    何求同樣也有些驚訝,他隱隱有一種預感,自己今日很可能打臉不了蕭北夢,反而是替他造了勢,在書法院弟子的心中贏得了好感和信任,從此在書法院站穩腳跟。


    “弟子心有所悟,多謝蕭教習提點!”白衣弟子朝著蕭北夢恭敬地行了一禮。


    蕭北夢點了點頭,而後把目光看向了一位身穿紋繡荷花長裙的年輕女弟子,笑道:“這第二個問題,就由你來提問。”


    選中這位女子,蕭北夢可不是隨意隨機的,是有嚴格標準的,當然,他的標準也很簡單,那就是臉蛋夠漂亮,身材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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