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子百家。


    確實是中原大地之上,任何一個國家所忌憚的勢力。


    更何況,還有一些隱藏極深的江湖勢力。


    李斯皺著眉頭。


    他清楚秦王政的意思。


    當戰爭結束,天下一統,對於這江湖勢力以及諸子百家,很難用戰爭的方式結束紛爭。


    當年武安君白起,曾馬踏天下。


    赫赫凶威壓得秦地之上,江湖勢力設伏不出,讓秦土之上,以秦王至尊。


    但是,現在的大秦,需要考慮的不光是秦土,更有六國之土。


    “王上,是否可以效仿商君與武安君當年?”


    李斯眼中浮現一抹殺機,朝著秦王政鄭重,道。


    聞言,秦王政搖了搖頭:“長史,那是最後不得不為之的手段,時代變了。”


    “我們無法從之前的事情之中得到經驗,一切都隻能依靠我們去走。”


    “王上,上卿頓弱傳來消息。”


    趙高靠近門廊,朝著秦王政高聲,道。


    “進來。”


    “諾。”


    這一刻,趙高高舉銅管走進了章台宮。


    李斯與秦王政紛紛盯著趙高手中的銅管,眼中滿是肅然。


    他們都清楚,讓趙高在他們談話之時驚動,必然是極為重要的信息。


    “王上,上卿啟動了最高層次的密令,經過核查,一切正常。”


    秦王政從趙高手中接過銅管,打量了一眼封鎖的氣息,確實出自於頓弱,念頭一動,銅管打開。


    從其中取出帛書,然後按照密文翻譯出來。


    看了一眼然後給了李斯。


    李斯恭敬接過,看完之後滿是嚴肅:“王上,上將軍這是要大決了?”


    “嗯!”


    秦王政點了點頭,然後朝著趙高,道:“趙高,轉告渭陽君等人,強者對決,不能幹擾到戰爭。”


    “若是有老怪物出手,寡人自會出手!”


    “諾。”


    聞言,趙高與李斯眼中滿是震動,他們可都清楚,眼前這位,隱藏的太深了。


    絕對不是傳遍天下的二品。


    就算是他們,站在秦王政麵前,都感受到極致的壓製。


    很顯然,秦王政至少天象。


    望著趙高離去,秦王政語氣幽幽:“寡人的十三子,在南下之戰之中,成長迅速,堪稱是驚人。”


    “本來寡人有意讓你做胡亥的老師.......”


    “.........”


    聽到秦王政的話,李斯先是皺眉,然後心頭鬆了一口氣。


    他清楚,做胡亥的老師隻是選項之一,並非是必選。


    一念至此,李斯在心中沉思了許久,組織好了言辭,朝著秦王政,道:“王上,天下一統,需要忙碌的事情太多,臣恐怕是難以顧忌公子學業。”


    在李斯看來,胡亥雖然學法,但不精通。


    如今秦王諸子之中冒頭的三人之中, 最弱勢的便是胡亥。


    相反最強勢的便是扶蘇,縱然是他偏儒,但扶蘇是秦王政的心頭好,能夠成為儲君的可能性,遠在扶搖與胡亥之上。


    但,他李斯乃是法家,與扶蘇格格不入。


    如今,他隻想做一個王黨。


    深深地看了一眼李斯,秦王政笑了笑:“也是,接下來你才是最忙碌的人,趙高也足夠了。”


    “趙府令對於秦法的了解,不再臣之下。”


    李斯恭維一聲。


    在李斯看來,大秦之中,目下最有潛力的不是看似氣勢如虹的扶蘇,也不是走法家道統的胡亥,而是在軍中廝殺的扶搖。


    這些日子,軍報一直被送來。


    李斯清楚,以扶搖之軍功,已經可以封好幾級爵位了。


    到時候,扶搖便是大秦公子之中,唯一一個有爵位再身的人。


    就算他是一介武夫,也會得到大秦武將的偏好。


    隱隱約約間,他看到了大秦軍方親手為扶搖造勢,他們不想選胡亥與扶蘇。


    他相信,這一點,秦王政也看得到。


    而且,從秦王政對於扶搖老師的安排,就可以看出一二。


    張蒼隻是名聲不顯,而不是能力不足。


    學貫百家。


    就算是他自己,也不敢說比張蒼更為博學。


    以張蒼為師,未來未必就不能繼承荀子的遺產,畢竟從某種意義上,扶搖也是荀子的徒孫。


    而這一點兒,是扶蘇與胡亥無法比擬的。


    “一群武將,居然對於一個武夫感興趣,寡人也沒有想到,小十三會如此驚豔!”秦王政眼中滿是感慨,望著楚國的方向:“小十三,有武王之勢。”


    但是,秦王政清楚,大秦需要一個惠文王。


    而不是武王。


    如今的扶搖,他隻看到了在軍事上的才能,至於文吏之上,他尚未看見過。


    若不是他清楚,扶搖的心思,甚至於他都懷疑扶搖走的是兵家。


    見到秦王政感慨,李斯笑著不說話。


    這話,可不是他能夠接的。


    武王,在大秦,並非是太好的象征。


    倒不是武王的文治武功不夠驚豔,而是武王尚武,且半道夭折。


    “王上正值壯年,足以看著諸公子成長起來,等日後在再做決定。”


    李斯沉吟了半響,朝著秦王政,道:“以王上的修為,延壽一甲子不再話下!”


    “我大秦一切大好,根本就不需要急!”


    “以臣來看,大秦未來的君王,需要文武雙全!”


    李斯不想參與爭儲。


    秦國王室雖然沒有其他的國家那般殘忍,但也不會更輕鬆。


    特別是天下一統在即。


    整個中原的王。


    沒有人會不在乎,不想要。


    “嗯!”


    秦王政點了點頭,他自然是清楚,大秦的未來,是何等的複雜。


    若是他不能再有生之年,解決一切事情,留給後繼之君的問題,才是真正的難題。


    “長史,你博通古今,可知長生不死之人?”


    秦王政語氣幽幽,滿眼都是渴望:“自古以來,飛升之說,常見於史冊!”


    聞言,李斯沉默了。


    他心裏清楚,但凡是君王,都向往長生不死。


    從上古之君,一直到現在,沒有人不求長生。


    手握滔天權勢,沒有人放得下。


    “王上,浩瀚史冊之上,多有記載長生之人,但臣從未見過!”


    “若是有長生之人,這天下有如何到我大秦手中,三皇五帝,按理來說,才是最有可能長生不死的。”


    這一刻,李斯抬頭看著秦王政:“但是,當今之世,三皇五帝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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