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輿一戰,幾乎打去了項燕的自信。


    在王翦南下之前,項燕信心滿懷。


    特別是將李信圍困之時。


    他自信與昌平君合謀,以王位為誘惑,足以吃掉李信二十萬秦軍。


    但是,大秦公子扶搖南下,讓他的謀劃開始失效。


    先是,扶搖斬殺他的長子項渠。


    緊接著,昌平君出事,秦國後方安然無恙,讓他的謀劃盡付東流。


    然後便是王翦南下,將李信救了出來。


    他與王翦算是各展手段,巔峰一戰。


    但是他輸了。


    不論是在兵法戰陣之上,還是在兵道之上,他都輸了。


    也正是這一次輸了,讓項燕的無敵心產生了動搖。


    王翦太恐怖了。


    在他誌得意滿之時,將他硬生生的擊敗。


    不論是兵道修為還是兵法造詣之上,對於他雙重碾壓。


    這樣的打擊,縱然是項燕的心態都有些承受不住。


    .........


    “上將軍,消息打聽出來了。”


    龍騰神色難看,朝著項燕,道:“根據斥候打聽到的消息,秦將蒙恬陳兵上郢之前,王上打算遷都。”


    “具體消息,尚未傳來。”


    “上將軍,我軍當如何?”


    聞言,項燕沉聲,道:“我們去東海,王上遷都,隻能是東海方向。”


    “蒙恬手握二十萬大秦銳士,不是我們可以招惹的。”


    “不過,可以在這個過程中,將秦公子扶搖的消息打聽出來,老夫也要讓嬴政心疼一陣子。”


    “諾。”


    點頭答應一聲,龍騰並沒有拒絕。


    他心裏清楚,項渠對於項燕到底有多麽的重要。


    那是項氏一族的少族長,項燕培養多年,寄予厚望的天驕。


    若是能夠斬殺秦公子扶搖,也能夠進一步振奮軍心,不至於士氣低落。


    ........


    當王翦再一次返回平輿。


    平輿城頭已經插上了大秦的旗幟。


    王賁率領李信等諸將前來迎接王翦,一時間,諸將心頭振奮不已。


    “末將王賁,李信,見過上將軍。”


    在軍中,不論是王賁還是王離都是稱呼王翦為上將軍。


    爺孫父子,隻存在鹹陽的王氏府邸之中。


    “將楚軍降卒交給陳縣令。”


    王翦神色嚴肅,朝著李信與王賁等人,道:“與此同時,整合大軍,然後南下新蔡,劍指衡山一帶。”


    “諾。”


    點頭答應一聲,諸將轉身離開。


    幕府之中,剩下了王翦與王賁父子。


    “阿翁,我們不是應該聯合蒙恬,然後吃掉楚王族麽?”王賁有些不解,抬頭朝著王翦,道。


    “在軍中,稱呼老夫為上將軍。”


    嗬斥一聲,王翦沉聲,道:“楚國王族而已,老夫已經不缺戰功了,但是王離與公子缺。”


    “我軍南下衡山,便能夠以蒙恬所部聯動,到時候便可以將遷都的楚王逼到.........”


    說到這裏,王翦突然停下了話頭,看著王賁,道:“依你之見,若是楚王遷都東海不成,將會前往何處?”


    聞言,王賁盯著地圖許久,方才開口,道:“秣陵!”


    “曾經楚王埋金葬王氣之地。”


    “嗯。”


    微微頷首,王翦笑著,道:“而在這之前,公子與離兒便會在秣陵!”


    聽到王翦的話,王賁不由得點了點頭。


    不認為王翦做不到這一點。


    他隻是在感慨,王離與扶搖的好運氣。


    讓王翦這樣做苦心孤詣的做局,甚至於還有蒙恬的配合。


    抿了一口茶水,王賁抬頭看著王翦,道:“阿翁看好十三公子?”


    “不是老夫看好,而是老夫別無選擇。”


    說到這裏,王翦深深的看了一眼王賁,一字一頓,道:“蒙恬與長公子關係如此之近,是蒙恬看好長公子麽?”


    見到王賁不回答,王翦不由得歎了一口氣:“有些時候,我們沒有選擇。”


    “更何況,這一戰之中,他證明了自己。”


    “老夫當初利用了他,自然要給了一份機緣,當然了,這份機緣是否抓住,就看他了。”


    這一刻,王翦有些無奈。


    王賁在戰爭之上的才華,顯而易見。


    但是,在政治上,王賁就是一塊朽木。


    現在大秦諸公子之中,三位公子鼎立,他們已經沒有了選擇。


    想要中立,幾乎不可能。


    特別是在扶搖選擇了從軍。


    在之前,他們中立,從來不選邊站,是因為他們有這樣的底氣。


    不管是長公子扶蘇,還是十八公子胡亥都沒有選擇軍隊,這意味著軍隊有資格保持中立,這也是秦王政樂見其成的。


    同樣的,不選邊站也不會得罪扶蘇與胡亥。


    但是,自從十三公子扶搖從軍,這一切都發生了變化。


    他們不選擇扶搖,就意味著與扶搖交惡。


    .........


    “上將軍,上郢城破了,楚王以及楚王族,楚國權貴,都逃走了。”


    聽到中軍司馬的話,蒙恬不由得莞爾一笑:“本將知道了,接管上郢,從此楚都屬於我大秦。”


    “諾。”


    “讓軍中醫者,對於受傷將士救治。”


    “諾。”


    一道道軍令下達,蒙恬眼中的光芒越發的璀璨。


    當幕府之中隻剩下兩人之時,蒙武方才開口:“你這樣做,公子接得住麽?”


    “阿翁,不光是兒這樣做,王翦也在這樣做。”


    蒙恬神色平靜,一字一頓,道:“若是他接不住,那也就沒有資格染指那個位置。”


    “更何況,王離與公子在一起........”


    此話一出,蒙武神色微楞,他自然是明白蒙恬話中的意思。


    畢竟連王翦那個老狐狸都看好公子扶搖,放心的將嫡孫與扶搖控綁,由此可見,扶搖的天資到底有多麽的恐怖。


    “阿翁放心,公子扶搖絕非簡單之輩。”


    蒙恬望著鹹陽的方向,語氣肅然:“他的驚才絕豔,不下於年輕之時的王上。”


    “隻是不知道這對於我大秦,是好事還是壞事!”


    聽蒙恬說完,蒙武沉聲,道:“自然是好事,若是 公子扶搖有王上一半驚豔,大秦就不擔憂後繼無人了。”


    “你也清楚,一旦大秦一統六國,才是最麻煩的時候。”


    “王上修為高深,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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