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一幫村裏人第一次住上了樓房。窗戶門安上就能睡覺了,比那種連個窗戶都沒有的帳篷要舒服的多。再說帳篷也沒有了,施工完畢,人家市政公司就把帳篷收回去了。那是國家財產。


    按照協議,升降機給留下了。這樣一來,他們就省了大力氣。下麵人把直接裝好小車升上去就成了。


    中國的建築始終有一個奇怪的現象。那就是先蓋樓,後鑿眼,挖開馬路再安管。始終不會把這些東西預留下來,方便幹活。所以,他們幹活的順序也是這樣開始,那就是先抹屋頂和牆麵,最後地麵。至於上下水和暖氣,那個裝修完最後在弄就行了。


    工程進度果然就象徐滿囤預測的一樣。牆麵和地麵的處理,一天基本就是兩戶。前期的三十萬資金已經打到了賬上。葉雨澤根本不用再墊錢讓大家吃飯了。跟著看了幾天沒有什麽問題,他就直接坐上了飛往紐約的飛機。


    等到了波士頓的時候,葉雨澤已經疲憊不堪。王紅花沒有來接他,隻是給他一個地址,讓他自己過去。


    這個地址並不是學生公寓,而是租住的民房。葉雨澤有些奇怪姐姐為什麽要住在校外,憑她節儉的性格應該不至於啊?帶著滿心的好奇來到那個地址。這個地方在市郊,是一棟木質結構的房屋,前後都有院子。


    一到門口,就看見姐姐那輛路虎停在門前的路上。葉雨澤按捺住激動,上前按了門鈴。隨著鈴聲響起,門很快就被打開了。


    這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亞洲人麵孔,說的確是英語。很客氣的問他找誰?葉雨澤自然說了王紅花的名字。


    葉雨澤被領進屋子,然後驚呆了。姐姐竟然在奶孩子!沒錯,就是給孩子吃奶。


    葉雨澤呆呆的站在門口不知道該說什麽?他幻想了無數種和姐姐見麵的場景。但這是他打死也想不出來的一幕,太特麽震撼了。


    王紅花看著他笑笑:然後看向懷裏的孩子小聲說道:“看看誰來了?叫舅舅。你舅舅從中國來看你了。”


    葉雨澤腿一軟,差點沒直接坐在地上。自己這是被綠了嗎?可是這個世界誰綠自己,姐姐也不可能做出這種事啊?他不是沒想過姐姐可能會結婚,但是就算是結婚。姐姐事先也肯定要和自己商量啊?


    葉雨澤的腦子整個昏昏沉沉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像也說不出話來。好像二十多個小時的飛機帶來的疲憊一下子湧了上來。


    看見他神情不對,王紅花叫那個保姆領著葉雨澤去客房休息。葉雨澤躺在床上,腦袋就跟炸裂開一般的疼痛。明明困得要命,但是大腦卻在高速運轉。


    悲傷,失落,絕望。各種情緒充斥著他,但卻沒有憤怒。他清楚的記得,當看見銀花跟馬國慶接觸的那一幕時,他的心中隻有憤怒。


    剛開始他還給自己寬心,這孩子肯定是姐姐撿來的。但是這個理由真的騙不了自己,誰聽說過撿來個孩子,結果母愛泛濫下奶了?


    但是如果姐姐是跟別人生的,難道她見到自己不應該內疚,羞愧嗎?甚至於根本不敢讓自己見到這個孩子。但是偏偏她卻淡定自若,還能甜甜的對自己笑。


    葉雨澤終於還是睡去了,這一覺整整睡了一天一夜。醒來的時候還是迷迷糊糊的,眼睛看什麽都在轉,原來他是急火攻心,發燒了。


    葉雨澤很快就被送進了醫院。是哈佛大學的附屬醫院。老外治病有個毛病,隻要不超過四十度,很少用消炎藥。這樣一來治療效果自然要慢一些。


    到了第三天的時候,葉雨澤的燒才慢慢推了下來。這時候守在他身邊的是瑪莎。


    看見瑪莎的第一眼,葉雨澤抱著她就流出了眼淚。他不知道自己怎麽了?遇到的愛情都象玻璃,那麽愛碎。難道自己這輩子真的就不該擁有愛情嗎?


    銀花,姐姐。這輩子在他心中最重要的人,都這麽把他拋棄了。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以後的一切。


    燒退了,人也就沒事了。隻是沒有力氣,躺在床上還站不起來。老外這裏可沒有什麽粥啊,湯啊之類的病號飯。即便他想吃東西,可那些食物也讓他無法下咽。


    好歹姐姐叫保姆送來了一罐白粥,他勉強吃了一些。人也有了些精神,在瑪莎的攙扶下,在走廊裏麵溜達了一圈。


    他現在根本不想問姐姐跟誰生的孩子了,甚至不想再去姐姐家裏,因為這一切跟他根本沒有關係。


    兩個人正在走著,葉雨澤突然發現了一個熟人,那個人顯然也認出了他,語言遲緩的打著招呼。“葉,又見到你了。”


    葉雨澤吃了一驚,原來是老約翰。這可是二姨的救命恩人啊!可是為啥坐在輪椅上麵了?而且說話不利索,這明顯是拴住了啊?這個著名的心腦血管專家自己卻腦血栓了,不知道是不是諷刺?


    葉雨澤走過去打了個招呼,經過一番簡單的交流葉雨澤才知道。約翰確實是腦血栓,但是因為他獨自在家,被發現的晚了,所以延誤了搶救時間。


    以至於現在左腿無法正常行走,隻能坐在輪椅上麵了。但是因為他醫術精湛,醫院又離不開他,所以幹脆安排他長期在醫院居住,很多患者的病情也經常需要向他請教。


    葉雨澤苦笑著搖搖頭,老頭治了一輩子心腦血管疾病。但自己最終還是沒能逃脫這個命運,就跟自己一樣,每次遇到愛情,結果都是一樣的。


    葉雨澤蹲下身子,手指搭在老約翰的脈搏上。雖然葉雨澤的學習不咋樣,但是中醫的望聞問切他還是知道的。現在西醫擺明了拿老約翰的病已經沒有辦法了,自己閑著也是閑著,還不如練練手。


    其實中醫是沒有血栓這個概念的,這種病在中醫裏麵都叫風寒。也就是風邪入體引起的經脈淤塞,這種病中醫治療都是用壯陽之法來去除陰寒。


    不過葉雨澤來的時候可沒有帶什麽中藥。銀針和艾條到是帶著一些呢,不過對於針灸,雖然他理論知識學的都很好,但是實踐經驗卻真沒什麽有。


    畢竟他不是醫生,沒有病人讓他練著玩。隻有遠可望那個老好人沒事了允許他紮幾針。那就是他唯一的實踐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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