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當初來時走的山道,一階一階的台階連接著前山與後山。


    但不同的是,此時的山道上隻有呂謙一個人捂著臉慢悠悠地走著。


    “嘶——”


    “看不出來,太師爺雖然身材小了一點,但沒想到下手又快又狠。”


    呂謙雙手戳了戳雙眼周圍的部位,嘴裏頓時發出更加猛烈的吸氣聲,“嘶——”


    “我去,這下子肯定紫了,說不定還紫的發黑。”


    他根據臉部傳來的疼痛感判斷著周蒙那兩拳造成的傷害程度。


    熟悉的疼痛感讓呂謙立刻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我太師爺這力道竟然和我太爺差不多,但頂著一雙黑眼圈不代表我真是國寶啊。”


    呂謙縮回手指,腦海中回憶起剛剛在山洞裏的那一幕。


    呂謙當時一臉好奇地彎腰湊到周蒙耳邊問道,“太師爺,您和周聖前輩既然是兄弟,那您老是不是有個外號叫小猴子?”


    問完這句話後,呂謙因為視角原因並沒有看到周蒙臉上笑嗬嗬的表情頓時變了,變得冷氣逼人。


    呂謙向前快走兩步,將頭伸到周蒙麵前,“太師爺,您怎麽不說話了?”


    還沒等他看清周蒙臉上的表情,煤油燈火突然猛烈晃動了一番。


    隻見周蒙將手上的煤油燈高高拋起,兩隻拳頭衝著呂謙的眼眶砸了上去。


    “嗷——”


    呂謙猝不及防地迎麵挨上了這麽兩拳,頓時捂著眼睛跳到一旁,慘叫的聲音回蕩在山洞內。


    “說你個大頭鬼,還猴子!”


    周蒙再次伸手接住了從半空下落的煤油燈,安撫了一下跳動的燈火,才看向一旁的呂謙。


    “嘿,這下呂小子變成熊貓小子了!”


    “太師爺,您下手太快了,我還沒來的及反應。”


    呂謙揉了揉眼眶,皮膚熱熱的觸感告訴他這次眼眶可能又紫了。


    “往後勤加修煉吧。”


    說著,周蒙提著煤油燈晃晃悠悠地向著洞口走去。


    “等等我太師爺!”


    “跟上!”


    ……


    出了山洞後,周蒙回了房間,讓呂謙自己去飯堂,順便給他也帶一份回來。


    呂謙隻好頂著一對發紫的眼眶沿著山道蹬蹬蹬地往前山跑去。


    他一路緊趕慢趕地來到飯堂,遠遠地就透過窗戶看到其中坐滿了的武當弟子。


    “得,熊貓這稱號是跑不掉了。”


    呂謙無奈地歎了口氣,隻能從掩體後走出來,向著飯堂的大門大步快走。


    “小謙,你這是怎麽了?”


    呂謙剛剛跨過飯堂的大門,迎麵走來了雲龍道長,他臉色凝重地看著呂謙臉上那發紫的眼眶。


    在他看來,剛才可能是那亂傳禁術的賊人又來找呂謙了,還把呂謙打了一頓。


    想到這裏,雲龍道長用眼神示意著呂謙,詢問是否是早上的賊人。


    “師父您想多了。我臉上這傷不是被人打的。”


    呂謙看著雲龍道長那擔憂的眼神,感受到匯聚在自己身上的視線越來越多,他硬著頭皮說道。


    “太師爺看我平日裏修行不錯,親手指導我練功,但沒想到剛剛一時不察,行岔了炁,這才把臉給憋腫了。”


    他指著自己的眼眶,用出了幾年前的借口。


    雲龍道長看著呂謙一臉正經地說著瞎話,嘴角不禁抽搐了起來,“行,沒事就行。”


    說著,他拍了拍呂謙的肩膀,確定呂謙沒有受傷後鬆了一口氣,“你先吃飯吧,我還得去聯係人把你的住處修繕好。”


    說完,雲龍道長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飯堂。


    “各位師兄師弟們好!”


    呂謙迎著眾人的視線,大大方方地打了個招呼。


    如今想要悄悄潛入,完成打飯的工作已經不可能了,倒不如裝的正常一點,隻要自己不尷尬,就沒有人會尷尬。


    呂謙破罐子破摔地走向了飯堂窗口,原地留下了目瞪口呆的師兄弟們。


    “呂師弟這該不會是被太師爺打到腦子了吧?”


    “有可能!”


    ……


    呂謙飛速地從火工道人那裏接過兩份打包好的飯菜,頭也不回地閃身出了飯堂。


    “呼,這下子更出名了。”


    他走在山道上,手裏提著兩份飯菜,迎著山風晃晃悠悠地向後山周蒙的住處走去。


    “話說回來,風後奇門真的是像洪音太師叔祖他們那樣用的嗎?”


    呂謙低頭看著石階,他一邊走著一邊思索著風後奇門的正確用法。


    “不對,剛才我試圖外放體內炁局,構建了一方屬於自己的地盤,在那周身八尺之內,我可以說是呼風喚雨、無所不能。”


    回想著當初開啟風後奇門局的感受,呂謙思考著。


    “但這一切都依據我自身炁局的變化。表麵上看轉的是體外的奇門陣法,但實際上動是我自己的身體。”


    “以我心代天心,以我意行天意。在那八尺空間內,我的炁局蓋過了天地本身賦予的格局。”


    “要按照這樣理解,隨著自身修為的增加,奇門覆蓋的範圍會越來越大,最終覆蓋寰宇,在奇門的範圍內,我就是天地,我就是規則的製定者。”


    “但這樣絕對不可能!”


    呂謙的眼神逐漸變得犀利,他否決了這種用法。


    “且不說天地有多廣闊,一個人的身軀在茫茫天地之間有多渺小,就單單是這份足以匹敵全世界體量的修為就不是我能辦到的事!”


    如果要讓自己體內的炁局覆蓋寰宇,那麽那人的修為得是更多高,估計三豐祖師都辦不到吧?


    而且原著裏王也這樣的用法,最後將自己搞出了一身的毛病。


    心念思考間,呂謙否定了這種外放炁局的做法。


    “我要是沒感覺錯的話,剛剛奇門施展期間,特別是收回炁局的那一刻,天地的環境在排斥我?”


    作為覺醒了雙全手的人,呂謙對於自己性命以及身體的掌控很是細微,剛才他自信自己感受到了外界環境給予自身的壓力,雖然微小,但卻不容忽視。


    想起自己曾經看過的道藏,呂謙有了些許推測。


    《長短經》有言:“有法無法,因時為業,時止則止,時行則行,動不失其時,其道光明。”


    “人生於天地間,受天地供養。萬物皆有節律,天地也有自己的節律,那麽作為天地間生活的存在,人自身的節律也要符合天地運轉的節律。”


    “用風後奇門撥動自身格局,無異於脫軌於天地,等到收起奇門的那一刻,人身不合理的格局就會受到外界環境的衝撞,這也是原著裏王也怪病的原因。”


    呂謙想到這裏隻覺得腦海中的思路越發清晰,“既然外用不行,那就嚐試內用!”


    “但那該怎麽做?”


    他否定了風後奇門外用的路子之後,確定了內用的方向,但具體該怎麽做卻沒有具體思路。


    想到這裏,呂謙不由得歎息了一聲,“可惜我並沒有專精於術士一道,一時竟然找不到方向。”


    “想做術士?行,我教你。”


    “太師爺?咦,我已經到了?”


    呂謙剛感慨完,周蒙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他急忙回過身來,轉頭看了看四周的環境,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周蒙的住處。


    繁茂的樹林裏,一間小木屋佇立在這裏,周蒙正站在門口笑嗬嗬地看著呂謙。


    “太師爺您也不提醒一下我。”


    周蒙站在門口朝呂謙招了招手,“你也才剛到。”


    “行了,說到底也不知道是運氣使然還是命中注定,讓你這個入門還沒幾年的小道士學會了風後奇門。”


    說著,周蒙又歎了一口氣,“難道說知道的越少越能練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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