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你小子說什麽?”


    呂慈顧不得身上打濕的衣衫,也顧不上腳邊碎裂的瓷質茶杯,他一把手拽過呂孝的衣領將人拖到麵前,臉貼著臉問道。


    此時的呂慈渾身冒著一股寒氣,嚴肅地臉上那道傷疤更顯恐怖。


    “小棧說......說......”


    作為直麵呂慈劾人氣勢的呂孝彎著腰,也顧不得自己還在呂慈手裏攥著的領子,結結巴巴地開口道。


    “說什麽!”


    “昨夜華東腹地,【妖旦】趙吉、【吃人梟】孫榕、【紙魔】李英,三個全性宿老聯手埋伏......埋伏小謙......”


    “哐!”


    呂慈聽完直接一撒手,任由呂孝的身體彎著腰向後倒去。


    他立刻站起身,身後的椅子被起身的巨力帶起向後倒去。


    “備機票,買最近的機場、最近的機票,老子立刻出發。”


    說著,呂慈風風火火地向外麵衝去,也不管自己剛到公司就要再次出去。


    “死了,那些老鬼死了,爹!”


    呂孝趕緊轉身跪在地上慌裏慌張的補完了後半句話。


    “砰!”


    呂慈蒼老的手掌按在房間門上,一道勁力直接將門板掀飛。


    他邁出一步正要出門,聞言手搭在門框處轉頭半是驚訝、半是惱怒地看著呂孝。


    呂孝不敢看呂慈此時的表情,他低著頭,沉聲接著說道,“小謙昨夜一人獨戰三個全性老鬼,將他們挫骨揚灰了。”


    “哈哈哈哈......”


    聞言,呂慈背靠著牆,一隻手抓著門框、另一隻手擋在了眼睛前。


    略顯癲狂的大笑聲從他口中冒出,呂孝抬頭看了一眼,隻見呂慈的嘴角已經咧到了耳朵根,有些晶瑩的水花從他爹手背的縫隙裏流出。


    “呦呦呦,怎麽了這是?”


    王藹拎著拐杖的身影快步閃到了門前的過道處,他驚疑不定地看了看堵在門口大笑著的呂慈,又看了看房間內跪在地上的呂孝。


    原本今天呂慈約他在公司見麵,他晃晃悠悠地剛出電梯就聽到了劇烈的破門聲,緊接著是呂慈癲狂的笑聲。


    嚇得他趕緊拎著拐杖衝了過來,沒想到看到的卻是這樣一副讓他費解的場景。


    他向著呂孝眨了眨眼,意思是詢問呂慈有沒有事。


    呂孝從地上爬起,衝著王藹搖了搖頭,“爹,王叔來了。”


    說著他將倒下的椅子重新扶正,將王藹請進了房間。


    “哈哈哈......”


    呂慈的大笑聲未能停下,他放下了擋住雙眼的手,露出了微紅濕潤的眼睛。


    他一把抱住走過身邊的王藹,大手攬著王藹的脖子走向茶桌。


    “你這刺蝟,瘋了?”


    王藹感受著脖子處顫動的手掌,蒼老幹瘦的皮膚摩擦著他的後脖頸,讓他渾身發麻,也讓他心裏有些害怕。


    “你掐我一把,掐我一把,照這兒掐。”


    說著,呂慈咧著張笑臉,將自己那張略顯滑稽猙獰的臉遞到了王藹麵前。


    王藹小小的眼睛裏閃過許多不解,“我不,你這刺蝟要是之後翻臉不認賬咋辦?”


    “不會,不會,讓你掐你就掐,婆婆媽媽媽的怪不得關石花看不上你。”


    呂慈拉著王藹的手放到了自己臉上,不耐煩地示意他趕緊動手。


    “嘿!我真掐了?”


    都說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


    可今天這呂刺蝟自己把臉伸了過來,還揭了自己藏了一輩子的短,這就讓王藹不爽了。


    他胖胖的手掌在呂慈臉上用力一擰,玉石扳指緊緊貼著呂慈的臉皮。


    “對對對,有感覺!有感覺!老子不是在做夢!”


    呂慈感受到痛覺後,直接揮手打掉了王藹的胖手。


    “啪!”


    他臉上的笑意更加濃厚,扶著王藹肥胖的身軀落了座,然後兩步一邁,直接倒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你今天這到底怎麽了?又是發瘋,又是讓我掐你,怎麽?做夢做出癔症來了?”


    王藹捂著自己的胖手,也不顧被打的疼痛,他試探地嗆了一聲。


    “沒做夢!老夫沒做夢!”


    呂慈一擺手,“隻是太高興了,忍不住,忍不住。”


    確定完自己處在現實,呂慈收斂了臉上的笑意,他端起桌麵上的茶壺,打開壺蓋直接往嘴裏灌。


    “嘿!你約我喝茶,自己把茶喝完了算怎麽回事?”


    “沒事,孝,去把我存在這裏的極品武夷大紅袍拿來,再給你爹我和你王叔泡好。”


    呂慈放下茶壺,衝呂孝喊了一聲。


    “你這老刺蝟發大財了?”


    “沒有,也就是發了筆身後財,有棺材本了!”


    呂慈沒頭沒尾地回答了王藹的問題,然後接著說道,“今天找你是想請你幫個忙,我這大紅袍可不是白喝的。”


    看著略顯正常了些的呂慈,王藹也鬆了一口氣,“請我喝大紅袍,你這忙不小吧?”


    “沒多大,沒多大,就是想請你給我站個場子。”


    王藹聽著呂慈真誠的言語,正要再鬆一口氣,但呂慈的話語緊接著響起。


    “就是清理全性成員的場子。”


    “靠!呂刺蝟你想害我。”


    王藹聞言,兩隻隱藏在眉毛下的小眼睛都瞪得滾圓,他震驚地看著對麵漫不經心的呂慈。


    “清理多少?”


    “這個......看情況吧......應該起碼五成!”


    “告辭!”


    王藹聞言拎著拐杖就要起身,但相處了幾十年,呂慈哪能不知道這胖子的人品,他起身大手一按,直接將王藹按在座位上。


    “跑什麽,又不是要吃了你。”


    “嘿呦,你這比吃了我還過厲害。刺蝟你跟我交個底,到底幾成?”


    同樣相處幾十年,王藹也知道呂慈的品行,知道他肯定沒說實話,感受著肩膀上用力的手掌,他扶著拐杖和呂慈對視了一眼。


    “六成?”


    “滾!”


    “七成!”


    “刺蝟,你想害我!”


    王藹看著呂慈,胖胖的手掌揮開肩膀上的手,“該不會你也不知道多少吧?”


    他有些難以置信地看向呂慈。


    “這個,這個,就看遇到多少了,但全性都長腿,應該會跑!”


    呂慈坐回原位,摸著下巴像模像樣的思索了一會兒,“殺個幾座城,剩下的應該望風而逃了。”


    “還幾座城!你當全性大白菜,任你割?”


    王藹翻了個白眼重新坐在位置上,他點了點手中的拐杖。


    他就怕呂慈不跟他交底,如今交了底,他也有了些底氣。


    “行,幾座城的全性咱們還是能擔下來的。這兩年全性勢力越發龐大,公司不讓咱們下場清理,也頗有些尾大不掉的意思。”


    “如今割上幾波,倒也無傷大雅。”


    “夠痛快!”


    “我等會兒再拉上小棧,他們也指著這次平賬呢。”


    呂慈一拍大腿,衝著王藹讚歎道。


    ……


    與此同時,武當後山洞內。


    “小王也,你先睡一會。”


    “咚!”


    拳頭擊打頭部的聲音隨之響起,緊接著就是一陣無聲。


    “師兄,呂家那小子怎麽樣了?”洪音衝著周蒙問道。


    周蒙提著一盞煤油燈看了看腳下睡得深沉的王也,將他踢到一邊,說起了今早呂謙傳回來的消息。


    洪音聽著周蒙匯報給他的情況,漆黑的雙眼思索了片刻後,他抬起頭迎著煤油燈光說道。


    “師兄,我想賭一把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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