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升起


    武當山這邊因為【仙鶴舞長空】之景的消失,原本鼎盛的人流也漸漸消散。


    有些遊客則順著山道下山,有些則是踏上山階,去往更高處,遊覽這一處道門古地。


    那些維持秩序的武當山弟子們也紛紛打著哈欠,消失在了人群裏。


    “師父,咱們就不能讓旅遊局多派點人過來嗎?”


    “就是,這都多少天了,自從咱們武當山有【仙鶴舞朝陽】被傳了出去,這些天來大半夜的就有人上山了。”


    雲龍看著麵前這些精神不濟的弟子們,站在人前伸出手宣布道,“今天就是最後一天了。之前你們太師爺和旅遊局的人溝通了,以後他們會多雇一些人手,大家這兩天調整一下。”


    “哦!”


    聽到雲龍道長的話,在場的所有弟子們都歡呼雀躍了起來。


    這些天來,他們總是睡到一半就得爬起來組織遊客,可謂是遭了不少罪。


    畢竟也不是人人都能像呂謙那樣,靜坐即入定,縱然不睡還依舊精力充沛。


    “好了好了,先去做早課,這兩天我吩咐了齋堂,讓他們多準備了一些飯菜,也算犒勞一下。”


    雲龍道長看著麵前歡呼雀躍的人群,也跟著笑了笑。


    “師父,呂謙師弟走到哪裏去了?最近倒是沒聽到消息呢?”


    弟子中有人直接向雲龍道長問道。


    當一個人超越了眾人一點點,那麽可能還會招來別人的妒忌;但當那人超過了眾人不知道多少後,別人能懷有的隻剩下仰望般的敬意。


    呂謙在武當山上如今就是那個弟子們仰望的存在。


    當初雲龍道長在輪椅上坐了半個月的場景,至今仍是弟子們時常回憶起的震撼場景。


    雲龍道長聽到這話,低頭掐算了起來,“不用擔心,那小子昨天才報信說去了東北,接下來要去九頂鐵刹山,拜訪郭祖道脈。”


    “如今,也該到太清宮了!”


    “那王也師弟呢?”


    一聽到王也的名字,雲龍道長臉上和煦的笑容頓時消失,額頭上升起了幾道黑線。


    “他啊,太過憊懶,被我罰回家去靜思幾天。”


    “好了,再不去吃飯就來不及了。”


    說完,雲龍道長閃身向著齋堂的方向離去。


    山道上的弟子們頓時一哄而散,向著齋堂的方向快步趕去。


    ……


    武當山這裏人聲鼎沸,此刻郭祖殿內的呂謙則在一片寂靜中睜開了雙眼。


    隨著他收功,眉心處金紅色的微光和腹部的五色華光漸漸消退。


    “呼——”


    他從蒲團上站起,再次從供桌上拿起三根清香點燃,對著郭祖和黑老太太依次行禮後,將手中的清香三道插進了香爐之中。


    昨日點燃的那三根清香如今早已燃燒殆盡,但新的清香已經續上,嫋嫋青煙緩緩升起,一如昨日那般隱入虛空中。


    “吱呀!”


    關閉了一晚的殿門被人從外麵推開,昨天的白發祖師邁步走了進來,他臉帶笑意地看向了供桌前的呂謙。


    “晚輩見過師爺!”


    呂謙侍奉完香火後,轉身朝著老道士一拜。


    “不必多禮,昨夜修行如何?”


    “大有收獲!”


    起身後,呂謙雙目明亮地看著對方,“多謝師爺指點。”


    “不必謝我,祖師既然想見你,那就自然會讓你遇見;反之,若是你未能得到祖師們的青睞,那也無緣得見。貧道我隻是一個引路的罷了。”


    老道長伸手捋了捋垂至胸口的胡須,一把順滑的白須被他捏在手裏,“如今我太清宮已經沒什麽好招待了的,你既是下山雲遊,那也應當多去塵世裏走走。”


    說著,他笑著衝呂謙眨了眨眼,“那塵世的煙火氣當真不一般,我想你還沒有見識過這裏的風土,也就不留你在這吃飯了。”


    “鄧家的那個小子可是這裏的百事通,你跟著他想來也能體會個完全。”


    說完,他讓開身後敞開的殿門,“去吧,道途漫漫,修心定心。”


    “多謝師爺指點!”


    呂謙從腳邊拎起包袱背在身上,笑著朝老道士做了一個太極抱手禮,然後大步走出了殿門。


    老道士站在門檻之內,看著呂謙漸漸遠去的身影,他背著雙手,“出世入世,哪有那麽多分別,這世間哪裏不是紅塵。山上人、門裏客,若是有心,自然修心;若是無心,一葉障目。”


    說完,他回首不看,轉身向大殿內走去。


    呂謙從郭祖殿一路來到了太清宮大門處,大門下,鄧有才望見呂謙的身影頓時喜笑顏開。


    等他來到近前,鄧有才湊上前去,熟絡地攬著呂謙的肩膀,“呂老弟,你可算出來了。走走走,哥哥我帶你去見識見識俺們這兒的早市。”


    說著,他攬著呂謙快步走出了太清宮,等到行至拐角,他才放開呂謙肩膀上的手,從褲兜裏掏出香煙和火柴。


    匆忙地點燃一根香煙,湊到嘴邊猛吸了一口,鄧有才的臉上頓時露出沉醉的表情。


    “哎呀媽呀,可算是憋死我了。”


    他口吐煙圈,然後接著抽了一口,三兩下就將一根香煙抽完。


    “昨晚在太清宮裏我是一口都沒敢抽,如今倒能好好鬆快鬆快了。”


    抽完手裏的香煙,他又掏出一根在煙盒上磕了磕,然後劃著火柴點燃。


    呂謙見狀有些好奇地問道,“老哥哥,你抽煙為什麽還用火柴,用打火機不更方便嗎?”


    “嗨,家裏的長輩老久沒下山了,還不適應火油氣,讓我先用火柴對付著。”


    鄧有才一邊帶著呂謙走向早市,一邊甩了甩夾著香煙的手,“我是個晚輩,隻能聽人家的。”


    “原來如此。”呂謙點了點頭。


    對方的話也不難理解,和鄧有才通靈的那位灰仙聞不慣打火機的味,特意讓他用火柴點煙。


    接下來,二人一路有說有笑的攀談著,很快就到了早市。


    “呂兄弟,先去我那堂口坐坐?”


    吃過早飯之後,鄧有才向呂謙發出了邀請。


    “好,謝謝老哥款待。”


    “嗨,客氣啥。”


    二人向著鄧有才的堂口走去,但在附近的街道上卻遇見了一個意想不到人。


    “小謙,想太爺我沒?”


    隻見一個樣貌氣質和呂慈一模一樣的背著手站在拐角處朝兩人喊道。


    他周身散發著一股逼人的寒氣,嘴角邊翹起一抹冷笑,這種猙獰的搭配看起來就和真的呂慈差不多。


    在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和呂孝身材模樣差不多的人,但卻是低著頭,讓遠處的人看不真切。


    這樣的兩人完全符合呂家父子二人的形象。


    呂謙見此眉頭一挑,也不說話,雙目之中閃過兩道金色火光。


    修行到了一定境界之後,修煉者看人看的不再是那一身的皮肉外相。


    高深一些的則會透過皮相看骨相,更高深一些的則會透過骨和皮,通過一個人的【炁】來看人。


    呂謙雙目之中的金色火光是他嚐試用三昧真火洗練雙眼雜質後得到的成果,也算是另類的【火眼金睛】。


    這是他特意修行的觀法,用來勘破一些變化之術,想不到如今竟然有了用處。


    他看了看四周,確定四下無人後,腳下輕輕一踏,多道如意勁力迅速向著二人打了過去。


    “老鬼子,有沒有可能,我太爺見我的第一眼不是打招呼,而是直接上手揍人?”


    “在貧道眼裏,你也太不走心了。”


    藍色的如意勁力眨眼之間便來到了兩人腳底,旋轉的勁力直接破土而出。


    對麵的“呂家父子”神情一變,迅速向著旁邊閃開。


    “啊!”


    那個扮作呂孝的反應略慢,直接被旋轉的勁力扯下半邊身體。


    鮮紅的血液灑遍了整條巷子,噴射的血跡沾染了假呂慈的衣角,他看向呂謙,瞳孔中的震驚止不住的流露。


    地麵上,身軀殘破的假呂孝躺在地上止不住的哀嚎,鮮血很快在地麵上匯聚成了一攤水窪,他就在血泊之中翻滾了幾下,然後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場上這一幕驚呆了鄧有才和假呂慈。


    早晨的太陽早已升起,燦爛的日光灑遍大地,將每一處照得透亮。


    他們倆也沒想到呂謙下手如此果決狠辣,雖然周圍暫時沒人,但保不齊馬上竄出一個普通人來。


    而且如今可是白天,現在更是身處外界,他就不怕暴露嗎?


    對於兩人震驚的表情,呂謙淡然一笑。


    隻要速度夠快,誰能看見貧道殺人?


    “鄧老哥,麻煩你看一下周圍,順便給公司打電話,三分鍾後再不來,出了什麽事,貧道也不好保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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