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背劍下山去,手執拂塵跨虎出。”


    “世間紛亂波瀾起,蕩魔真武再臨凡。”


    “哈哈哈......”


    武當的石階山路上,一個挽著拂塵、背著木劍、斜跨白虎的年輕道人從山上走了下來。


    這年輕道人正是剛回到武當的呂謙,他沒有在武當多做停留,反而像是一個旅途的過客一樣,再次瀟灑地踏上了北去的道路。


    山頂上,武當掌教帶著自己的一眾弟子注視著一人一虎漸漸遠去的身影。


    “師父,咱們不留下他嗎?”


    周聖將手搭在眼眶上,眺望著呂謙的背影,眉宇間沒有了往日的輕鬆恣意,反而憂心忡忡。


    他雖然不問世事,但自有一顆玲瓏心,隱約猜出呂謙不是一般人。


    當他看到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呂謙,不取山間清靜,反而衝入山下混亂的塵世,心中很是複雜,欽佩中夾雜著一些羨慕。


    周聖欽佩呂謙的清明自在,同樣也羨慕他這一份不受拘束的自然清靜。


    “不必了,他的道不在這裏。”


    武當掌教一臉淡然地看著呂謙逐漸遠去,藏在袖子裏的手卻漸漸捏緊。


    “我思故我在,心若定,何須分那真假虛實、幻夢俗世。”


    說完,老道士背著手轉身走入祖師大殿,“你們各就各位吧,老道我突然想起有些事要和祖師聊聊。”


    “是!”


    一眾弟子朝著武當掌教的背影行了一禮,目送他再次走進祖師殿,然後散回原位。


    天行有常。


    這世間的一切都在滾滾向前,不會因為一個人而停留,但可能會因為一個人的存在而發生轉折。


    呂謙就好似一顆被突然投進奔湧江河裏的石子,總會掀起屬於自己的朵朵浪花,浪花匯聚翻湧,從而形成滔天巨浪,卷著時代的風沙奔騰洶湧。


    山頂上,周聖、周蒙、洪音三人依舊站在原地,直到呂謙的背影消失在了山道上。


    周聖宛如又恢複了往日的懶散,他揮舞著被狗撕成布條的的袖子,“散了散了,貧道還得去補一補衣裳。”


    洪音難得沒跟周聖嗆嘴,他沉默地讓開道路,正要一起朝住處走去。


    兩人還沒走出幾步,周蒙突然皺著眉頭看向山下,出聲問道,“等會,山道上是不是有人來了?”


    “敢問呂謙道友在嗎?”


    山道上突然響起一聲嘹亮高遠的聲音,隻見一個打扮有些邋遢的年輕道人,背著一個白色的包袱閃身跳上了山頂。


    “小道龍虎山張之維,奉師父之命,前來給一個叫呂謙的道友送度牒。”


    那邋遢道人正是日夜兼程趕來的張之維,他站在山頂廣場,用自己的大嗓門朗聲喊道。


    “呂謙道友,貧道給你送天師府的度牒來了。”


    周聖、周蒙、洪音三人看著張之維這副自來熟的樣子,皺了皺眉,還沒等他們開口道明前因後果,原本一直關著的殿門突然再次打開。


    隻見武當掌教笑意盈盈地端著兩杯茶從大殿內走了出來。


    “原來是張師侄,正好老道我這多泡了一杯茶,正愁無人分享,如今你來了正好。”


    老道人腳步輕快,一臉親切地將一杯茶遞給了張之維,“師侄一路從天師府趕來,想必口舌幹燥,正好喝了這杯茶。”


    “不必客氣,你師父和我可是有著不淺的交情。”


    “多謝師叔。”


    張之維看見武當掌教一舉一動中不似假冒的親切,以為自己師父張靜清和武當掌教關係不差,於是端起茶就喝了起來。


    他仰著頭一飲而盡,也沒看到武當掌教臉上的笑意越發濃鬱。


    “話說師叔,您和我師父是怎麽認識的,我咋沒聽他提起過?”


    張之維喝完茶,不知為何頓時覺得有些乏累,但他不以為意,好奇地問道,“難道您和我師父都愛看床底下的書?”


    “誰看那玩意,我倆是在羅天大醮的比試場上認識的。”


    武當掌教臉上的笑容頓時古怪了起來,“你師父張靜清使陰招,讓我在道門大會上丟盡了臉麵。”


    “從那以後,這交情就結下了。”


    聽到這裏,張之維頓感不妙,他看向手裏的茶杯,身上傳來的疲憊感越發強烈,“您這結下的不是交情,是梁子吧?”


    “還有您這茶,怎麽讓師侄我越來越困......”


    “噗通!”


    還沒等張之維說完,他雙眼一閉,四肢癱軟倒在了地上。


    “哼,你師父比賽藏拙,謊稱自己雷法不精,卻把老道我一頓好劈。”


    武當掌教收起了臉上的笑容,他將另一杯茶甩手倒在地麵上,“呂小子剛走,可不能讓你追上。”


    “武當特製的麻沸散,管保讓你睡上兩天,師侄就先在我武當歇會兒吧。”


    說完,他轉身再次朝大殿走去,“這兩天你們仨給貧道看好了他,別讓他跑了。”


    “還想算計我武當的人,沒門。”


    “是!”


    三人沉默地見證了這一幕,然後拖著地上呼呼大睡的張之維朝後山的住處走去。


    ……


    另一邊,龍虎山天師府,剛過了兩天清靜日子的老天師張靜清感覺渾身不得勁兒。


    他一邊翻著自己珍藏的秘籍,一邊撓頭思索,“這兩天是不是少了點什麽?”


    “之維他到了武當應該自己就回來了才對,算算腳程應該還有幾天......”


    “不好,忘了告訴那孽障,武當山不能上!”


    張靜清剛翻了一頁書冊,突然往日的一段回憶浮現而出,“靜真那小心眼的別讓他撞槍口上了。”


    當初老天師那一輩的道門盛會上,各脈小輩們切磋交流。


    他年輕時還有些狂妄,為了確保奪得魁首,暗地裏使了些手段,讓武當掌教靜真道人不體麵的下場了。


    “啪!”


    想到這裏,老天師無奈地一拍額頭,“得,這回就讓那孽障幫我還債了。”


    “讓那孽畜吃吃苦頭也好,江湖險惡,老人小孩女子,尤其要提防。”


    說著,老天師轉頭又翻起了秘籍,“說的就是書裏這樣的,這個太小了......”


    “嘩嘩嘩......”


    老天師的房間裏又響起了書頁翻動的聲音,其中時不時夾雜了兩句點評。


    ……


    下了武當山,呂謙騎著白虎朝東北而去,一路上若是遇到城鎮,就用雙全手將白虎外貌改變,收斂了一些凶氣。


    七日後,一人一虎來到了汴梁城。


    呂謙騎著白虎走在街道上,尋常人見到他雖然覺得稀奇,但卻不敢上前。


    突然,他聽到有些熟悉地嗓音,那婉轉嬌俏的女旦聲從街邊的一處酒樓內傳了出來。


    “自從我隨大王東征西戰,受風霜與勞碌年複年年......”


    “趙吉?”


    ————————————


    第二章!


    主角路遇“故人”了,你們猜這次能見到哪些人?


    還有一章!我看看能不能寫長一點,求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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