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祈和黎總助理聯絡的時候,感覺對方並沒有因為她是經驗少的新人就態度輕慢。


    不過也有可能是經遠集團的招牌太響了,不願得罪。


    看她的樣子,似乎對這一次的談判勢在必得。


    付浦鈺的目光如炬,讓鳳祈縮了縮肩膀,隻一瞬間,她便抬起頭來,慫卻有骨氣的樣子。


    他眸光深邃,又看了她一眼,沒再多說,和徐晏一起從她麵前走過去,搭電梯。


    付浦鈺的單手抄兜,步履瀟灑,天生王者風範。


    鳳祈見他離開,鬆了一口氣。


    董以獻的眼神跟隨付浦鈺的身影直到消失,才收回了視線。


    他眼底不再是剛才麵對付浦鈺時的卑躬屈膝,看向鳳祈的目光裏帶著幾分打量:“如果不想去,也不用打腫臉充胖子。”


    部門裏的人都心知肚明,這次鳳祈接下這個任務,是被馬梔柔刻意拱火到了這個位置。


    可能是年輕氣盛,若是當時立刻拒絕,小姑娘怕會丟了麵子。


    這會兒旁邊沒別人,董以獻一副過來人的善解人意姿態,拍了拍鳳祈的肩膀。


    剛碰到,她就不動聲色的躲開,朝著董以獻微笑:“組長,您為什麽會這麽想?”


    董以獻蹙了下眉。


    他已經給她台階了,她竟然還不領情。


    他輕咳兩聲,一臉正色道:“現在你是過了實習期,但有時候也不必急於晉升表現,還是先在原有的崗位坐穩位置,更有利於職場發展。”


    這話似乎是語重心長的勸慰,但鳳祈還是聽出了話裏的玄機。


    她勾了勾唇,一臉誠懇道:“謝謝組長,我不會辜負每一個到手的機會。”


    董以獻一陣煩躁。


    她是真聽不懂,還是在裝聽不懂啊?


    他是在暗示她作為新人,不要太有野心。


    尤其她還無資源無背景,一旦栽了,沒人站在身後給她收拾爛攤子。


    在董以獻說話的時候,鳳祈就安靜的聽著,不反駁也不表達意見,但卻對明天和弘毅集團黎總談判的事,沒有半分要退縮的意思。


    看似揉扁搓圓,實則油鹽不進。


    董以獻咬了咬牙。


    當初鳳祈要轉正的時候,本來還有個女孩和她競爭這個名額,那個女孩業務也很強,比起鳳祈,嘴更甜,更會來事兒,除了沒鳳祈漂亮,其他哪哪方麵都很讓人滿意。


    那個時候董以獻色欲薰心,一心抱著讓鳳祈入職後,將她納入旗下,收為己用的心思。


    可這段時間接觸下來,董以獻越發覺得自己當初想錯了。


    如今他希望她不要過於“急功近利”,或許內心深處也是在害怕著什麽。


    比如若是有一天在這個公司,被她怕爬到了管理層,那他即將麵臨的又會是什麽?


    董以獻未雨綢繆。


    在他的職位還在她之上的時候,他就得想辦法將她控製住。


    不然真到了那時候,他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


    對於董以獻對自己潛藏在內心的畏懼,鳳祈還一無所知。


    翌日下午,風月茶樓。


    平時她很少去這種茶樓場所,但也多少聽說過。


    黎總喜愛聽戲,這也是她之前在調查弘毅集團時,查到的八卦信息。


    風月茶樓外麵看上去老舊古樸,走進去後才發現裝潢的古香古色,別有洞天。


    大廳中央有個戲台子,下麵是坐著一些零零散散的茶客。


    鳳祈第一次代表公司出來談判,沒想到就約到了這種地方,她覺得挺新鮮的。


    在給黎總發微信的間隙,偶爾朝台上瞥一眼,就看見京劇的戲角兒扮相精致的從後台出來,咿咿呀呀的唱起來。


    微信發送後,遲遲不見黎總回複。


    忽然,她的手腕被人一把握住。


    那手腕的觸感幹燥卻溫潤,力道不重也不輕。


    她回過頭,正對上一張清俊的臉。


    不知何時,沈鳴謙出現在她身後,眉眼含笑:“鳳小姐,我們黎總讓你先等會兒,等她唱完了戲,就下來找你。”


    鳳祈怔了怔,詫異的轉頭,將目光重新落在戲台子上。


    幾位裝扮完整的戲角兒正在唱霸王別姬,唱得起勁,根本讓人分辨不出來,黎總竟然也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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