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鳳祈選了一束滿天星和向日葵。


    在聽戲的過程中,沈鳴謙一直坐在鳳祈身旁,他是弘毅集團的員工,也是文有晴的表哥,之前在鳳祈遇到困難時,還特別義氣的站出來替她解過圍。


    鳳祈拿沈鳴謙當朋友,一邊聽戲,一邊聊天。


    待台上的戲唱完後,她才站起了身。


    沈鳴謙也跟著起身,說要先去後台找黎總說一聲。


    茶樓的戲台後廂休息室,坐著三三兩兩的京劇戲角兒,他們都是正式的京劇演員,演出結束後,有的在聊天,有的在卸妝。


    隻有黎想是玩票性質的上台。


    鳳祈捧著花束,剛要敲門,沈鳴謙就從裏麵拉開了門。


    沈鳴謙:“黎總在裏麵,讓你進去。”


    說完就給鳳祈讓開了一條路。


    鳳祈點頭,抬腳走進去後,就看見剛才在戲台上大放異彩的虞姬,此刻背著身,長發垂在腰際,從反照的鏡子裏,兩人的目光相對視。


    鳳祈大方的朝她微笑,將手裏的花束遞到黎總手裏:“雖然我不懂戲,但是您演出的真好。”


    她語氣誠懇,目光認真,沒有任何的討好意思。


    黎想的視線在鳳祈臉上多停留了幾秒,隨即勾了勾唇,接過她的花束,說了一聲:“謝謝。”


    鳳祈:“不用謝,我說的是實話,我能感受到戲曲裏的悲憫和豐沛的情感。”


    說這些的時候,她腦海裏不知不覺回憶起了剛才看到的畫麵。


    虞姬的唱腔流轉,一顰一笑。


    黎想看出來鳳祈不是在阿諛奉承,她頓了下,開口問道:“你喜歡哪裏?”


    鳳祈抿了抿唇,思索了幾秒後,才緩緩的開口:“唱戲也是一種情感的表達,內行人聽的是技巧,而我們這種外行人聽的是感覺,霸王的豪邁與無奈,虞姬的忠貞與犧牲,都能在剛才的那出戲裏感覺得出來,我尤其被一些細節打動,比如在虞姬自刎的那一幕,為了愛情和尊嚴不惜一切的決絕……”


    愛情,尊嚴?


    黎想眼眸黯了暗。


    隻一瞬間,便恢複了常態。


    黎想抬眸,望向鳳祈的眼神飽含清澈的笑意,帶著幾分賞識:“說得很好,你經常聽戲嗎?”


    鳳祈趕忙擺手:“隻是小的時候跟我爸爸一起去聽過,對戲曲的淺淡了解,也是通過他,我自己倒是沒什麽研究。”


    黎想笑了笑:“可我卻覺得,你很像個資深戲迷。”


    被黎總誇獎,鳳祈有些不好意思。


    其實黎想隻比鳳祈大三歲的年紀,但她整個人的氣場和舉手投足的老練,讓人望而生畏。


    待黎想卸了妝後,休息室的門被輕輕敲響。


    沈鳴謙推門進來,畢恭畢敬的對黎想道:“黎總,包廂訂在了二樓。”


    黎想點了點頭。


    片刻後,便帶著鳳祈一起離開休息室。


    沈鳴謙跟在她們身後,手裏拿著兩份項目的資料,一起上了二樓。


    剛才關於戲曲的討論告一段落。


    包廂內,鳳祈開門見山:“黎總,現在我們的這個價格已經是經遠集團能給出的最高額度,我想弘毅集團排除萬難也要和經遠合作,還是看重了我們的實力。”


    黎想也恢複了平時的工作狀態,她翻看著手邊的文件,點頭道:“這是當然,不過我想你們應該也知道,現在在這個領域裏,我們弘毅集團算是剛起步階段,在尚未穩健的時期,還是需要多作考慮……抱歉,我還不知道該怎麽稱呼你?”


    “我叫鳳祈。”


    黎想抬眸,微笑道:“鳳小姐,如果我們弘毅的意思是再提高一個百分點,不知你們的意見如何?”


    卸去了臉上的濃墨重彩,黎想的五官依然是明豔大氣。


    鳳祈與她對視,笑了笑,將自己早已想好的解決策略和黎想說了一遍:“經遠集團給您提高一個百分點,而我們在分利方麵就拿走一個百分點,雙方各退讓一步……”


    黎想臉上的笑容僵了僵。


    坐在一旁的沈鳴謙,目光在鳳祈臉上多看了幾眼。


    沒等她回答,鳳祈又說道:“這是對雙方都各有利的平衡方法,您可以不用急著回答我,考慮好了再聯係。”


    說完鳳祈打算站起身離開,卻被黎想開口叫住。


    這麽快就考慮好了?


    鳳祈回頭。


    看到她這副微微驚訝的表情,黎想笑了笑:“快到吃飯的時間了,不然鳳小姐留下來,和我們一起用餐?”


    鳳祈張了張嘴,她看到黎想眼神裏的誠懇。


    對方畢竟是弘毅集團總裁,都開口邀約了,她再拒絕,就未免太不給麵子了。


    而且拋開雙方的合作關係,從私人的角度,鳳祈還是挺喜歡黎想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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