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浦鈺越是沉默,鳳祈越是心裏沒底。


    尤其她從車裏往外看,外麵的天色已經完全黑了,車子駛入一條僻靜的隱秘小路裏。


    車子緩緩熄火。


    鳳祈的視線從車外收回來,小聲說:“付浦鈺……”


    他下車,重新拉開車門,坐到她身邊。


    她隻覺得一瞬間兜頭而來的壓迫感。


    她本來還想掙紮尖叫,卻在抬起頭和他對視的刹那,所有的聲音像是都堵在了喉嚨裏。


    這邊的人煙稀少,就算她叫破喉嚨,恐怕也是沒用的。


    “在美國待這麽久,為什麽一個電話都不打回來?”他問的這一句,語氣情緒帶著幾分克製,仔細聽,還是能聽到冷靜之下的怒氣。


    鳳祈還沒說話,他忽然俯下身,用力吻住了她的唇。


    猝不及防,讓她有片刻的恍神。


    “你放開,不要!”她才剛生完孩子不到三個月。


    但是,付浦鈺不知道。


    她拚了命的掙紮,他不依不饒,吻落在她的臉上,她的脖子,她的唇上。


    她深深的咬下去,很快嚐到了血腥的氣味。


    付浦鈺皺眉,從她的唇上離開,卻也沒放開她:“現在還沒離婚,你還是我妻子。”


    意思是,隻要沒簽字,他就有權力這麽做,是嗎?


    鳳祈紅著眼眶,瞪著他,一言不發。


    車廂裏,兩人對峙。


    她不想和他吵架,也不想和他衝突,隻想和他好聚好散。


    她深吸一口氣,試圖緩解現在的氣氛:“我沒給你打過電話,你也可以打給我,可是你……”


    “打給你?你確定?”付浦鈺勾了勾唇角,不明所以的冷笑一聲:“打擾了你的好事怎麽辦?”


    鳳祈不明白他什麽意思,一臉茫然。


    付浦鈺隻當她在裝傻,倒是放開了她,坐在旁邊,從兜裏拿出一包煙。


    很快,車廂裏煙霧彌漫。


    鳳祈想下車,可這種時候她要是真下去了,說不定付浦鈺一氣之下,直接一踩油門,將她扔在這荒郊野外。


    想一想,還是克製住了,隻用手捂著鼻子,另一隻手驅趕煙味。


    付浦鈺斜睨了她一眼。


    最終還是將車窗打開。


    外麵的冷風絲絲縷縷的滲透進來。


    周圍安靜極了。


    鳳祈生娃的時候是早產,剛坐完月子,現在身體還沒完全恢複,很怕冷。


    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付浦鈺沉默,將身上的西裝外套脫下來,蓋在她身上。


    “為什麽一回來,就提離婚?”他說:“鳳祈,你出軌了。”


    “……”


    付浦鈺最後的這一句,讓鳳祈半天沒緩過神,她回頭:“你什麽意思?”


    男人坐在半明半昧的陰影裏,恍惚的光線從外麵映襯進來,隻能看到他的輪廓,而他的眉目神態,卻模糊不清。


    她是真不懂他在說什麽。


    但他卻當她是在敷衍的裝傻。


    暗影裏,她沒看到他唇角扯起的那一抹苦澀。


    恐怕沒人會相信,付浦鈺也會有怕的時候。


    怕聽到不願意聽的真相,怕自己被心愛的女人打入十八層地獄裏。


    該他回答的時候,他卻又不說話了。


    鳳祈著急:“你剛才的話到底什麽意思?付浦鈺,你不能血口噴人。”


    前兩天她還看見他和宋知渺在生日派對上卿卿我我,怎麽現在反倒打一耙了,到底是誰出軌?


    付浦鈺將手裏的煙頭掐滅。


    剛才對待她,還是惡狠狠的,這麽一會兒又改變了語氣,變得柔和:“我送你回去,順便去你家看看。”


    鳳祈愣了半晌,不知他為何會改變話題。


    在“出軌”這件事上,他似乎是不想繼續多談。


    她不明白他是心虛,還是在刻意逃避什麽……


    鳳祈的思緒被拉回到現實。


    “你要去我家?”她沒有大驚失色,才剛經曆剛才在車裏與他的對峙,情緒也被消耗了大半,反倒能平心靜氣:“不好意思,鹿苑在我家,她不知道我會帶人回來,不方便。”


    “鳳祈,要不要我再強調一次?”付浦鈺說:“我們還沒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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