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祖師爺金身被毀後,張開化第一時間便趕去了天師府祖殿。


    而此時的天師府祖殿內早已亂成了一團。


    “媽呀,剛剛真是嚇死我了,這祖天師像怎麽突然就倒下來了呢?”


    “會不會是那張天道仙師在下山降妖的時候,招惹到了什麽厲害的邪祟,現在那個邪祟來龍虎山報仇了啊?”


    “不可能,張老天師可是紫袍天師,我聽說他是下山曆劫,跟一個厲害的邪祟同歸於盡才仙逝的,龍虎山之前封山三天,就是為了架天橋追悼他。”


    “那就奇怪了,如果不是邪祟找上門來,那這天師像好端端的怎麽會倒下來呢?”


    “也許是年久失修了吧,畢竟來這裏上香祈福的人都是自願添香火錢的,不像那些佛門寺廟,進廟燒個香,點個油燈都要好幾百塊錢,還不準自帶香燭,吃相非常難看!”


    “媽的,說起這個我就來氣,我上次在廟裏點油燈花了5000塊,那些和尚說這樣可以修來世福,我這輩子還沒活明白呢,他就讓我修來世了,現在想想真不值!”


    “哈哈~佛門主打的就是一個人傻錢多速來,你還真去點那玩意啊?”


    當張開化來到祖殿的時候,那些之前目睹了祖天師像倒下來的香客們正站在殿外低聲議論著。


    張開化沒有時間去理會他們。


    他沉著臉快步走入殿內,跨過那座已經摔碎的祖天師像,徑直去了道祖金身所在之地。


    “開化師叔,您終於來了。”


    正在檢查道祖金身的王業看到張開化走來,立刻起身讓開了位置。


    張開化一語不發的走到人前,看著地上那灘已經化作骨粉的道祖金身,他的臉色瞬間難看到了極點。


    他們龍虎山的祖師爺當年在羽化登仙之時,曾特意在坐化之地留下了一具金身,以鎮壓世間所有的邪祟妖孽。


    而他們先前之所以都能夠感知天下何處有妖孽降世。


    也正是得益於此金身在冥冥之中與上蒼產生的感應。


    然而如今,道祖金身被毀,他們龍虎山也將無法再與茫茫天道產生聯係。


    這對他們龍虎山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開化師叔,師父在世時曾經告訴過我,祖師爺的這具金身關乎著天下大勢,隻要金身尚存,天下就能太平無事,可一旦金身破碎,天下則必將陷入大亂,邪祟橫行……”


    王業本想借此提醒一下張開化,但他話尚未說完,就被張開化用淩厲的眼神狠狠瞪了回去。


    “住口,天下大勢自當由天道來決斷,豈容得我們隨意評頭論足?”


    說完他便不再理會王業,轉身蹲到地上,伸手抓起一把道祖金身所化的骨灰,湊近鼻子聞了聞。


    須臾之間。


    隻聽他神情凝重地說道:“是祖師爺金身內的髓液被人抽走了,那些邪祟近不了祖師爺的身,這事肯定是我們龍虎山內部弟子幹的。”


    聽聞此言,圍站在祖殿內的龍虎山弟子頓時都傻了眼。


    他們不敢相信,龍虎山上竟會有弟子幹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那可是他們的祖師爺啊!


    “唉~我之前就提議過,應該在祖殿內裝個監控的,這樣我們現在就能知道是誰抽了祖師爺的髓液了。”


    有弟子發出無奈的感歎。


    但他這話很快就被其他弟子懟了回去:“天師府祖殿是祖師爺金身供養之所,莊嚴神聖,豈能一直被人監視?”


    “行了,你們有時間在這裏爭論,還不如趕緊去查一下山上少了哪一個弟子吧?”


    張開化出言打斷了那些人的爭吵,隨即起身看向眾人說道:“祖師爺金身被毀並非小事,那人在得逞之後,定然會做賊心虛逃下山去,究竟是誰偷了祖師爺的髓液,一查便知。”


    一語驚醒夢中人,張開化的提醒瞬間讓其他人都反應了過來。


    負責執掌龍虎山弟子名冊的那位長老,立刻對此展開了排查。


    經過他的一番努力。


    事情很快就有了結果。


    這兩天山上還真有一個形跡可疑之人。


    此人名為趙定安。


    乃龍虎山三代弟子,黑袍天師,祖籍在長安。


    對方於兩日前私自下山,至今未歸。


    那幾天他們正在給張天道老天師進行送葬儀式,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那上麵。


    對方肯定是在那個時候對祖師爺金身動手的。


    那位管事長老立刻把自己查到的事情告訴給了張開化。


    聽聞此事,張開化眼中不由閃過一絲怒意。


    他平時最痛恨的就是這種欺師滅祖的叛徒。


    更何況這件事情還牽連到了他們道教的祖師爺。


    這種叛徒要是不能將其捉回來嚴懲。


    以後他龍虎山怕是就要被人淪為笑柄了。


    於是,他當機立斷,立刻召集了龍虎山上所有的二代弟子和三代弟子,包括王業在內,一共300餘人。


    他沒有過多言語,隻是對這些弟子下達了一個死命令。


    不論如何,一定要將那個欺師滅祖的趙定安活捉回來。


    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也在所不惜!


    ……


    當天晚上。


    靖國寺外。


    一個渾身彌漫著屍氣的人悄然而至。


    正是那已經屍變的李天賜。


    他先前跟休一約定好的時間隻剩下了不到兩天。


    為了避免節外生枝。


    他打算這兩天就躲在這靖國寺內。


    等時機一到,就立刻開腹取子。


    然而。


    就在李天賜踏入寺廟大門的時候,一股濃鬱的血腥味卻是突然從廟裏麵飄了出來。


    他在這些血腥味中還嗅到了幾個熟悉的氣息。


    “難道那個陳立已經來過這裏了?”


    李天賜臉色大變,轉身就想離開。


    但下一秒。


    他邁出去的腳步就又停了下來。


    他準備了那麽多年的詭嬰就在這靖國寺內。


    如今業果已成。


    要是錯過這次機會。


    他不知道自己猴年馬月才能成仙!


    李天賜站在靖國寺門口,心中思緒萬千。


    但最終,他還是咬了咬牙,鼓起勇氣踏進了眼前這座已經被血腥味籠罩的靖國寺。


    他記得陳立在殺自己的時候說過,他要屠盡自己的子孫後代。


    對方來這靖國寺,想必是來找他兒子李鎮國的。


    而現在李鎮國已死,對方應該也早已離開了才對。


    走進寺廟後,李天賜感覺到這裏的血腥味變得更加濃鬱了。


    他聞著氣味小心翼翼地朝李鎮國所在的廂房走去。


    在路上,他看到了很多屍體。


    那些屍體都是靖國寺裏的東瀛僧侶。


    這些僧侶橫七豎八的倒在路上,全都瞪著眼睛,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仿佛所有人在死前都看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


    整個靖國寺此刻安靜的如同一片鬼域,大夏天的,竟連一聲蟬鳴都沒有。


    空氣中到處都是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李天賜擔心休一他們會出事,於是立刻加快了腳步。


    沒過多久。


    他便來到了李鎮國所在的那間廂房。


    他在這裏看到了已經被吸成人幹的李鎮國。


    同時也看到了那休一幾人的屍體。


    這幾個東瀛僧侶的死狀也非常慘。


    有的肚子被剖開了一個巨大的窟窿,髒腑流了一地,整個肚子都被掏空了。


    有的則是頭顱被硬生生地釘在了牆上,身體扭曲成詭異的姿勢倒在一邊。


    他們的身上全都布滿了深可見骨的抓痕,仿佛生前被某種大型野獸撕扯過一樣。


    而其中最為淒慘的,就是那個休一了。


    隻見他被一根散發著耀眼金光的六環錫杖從頭頂貫穿而下,直插地麵,錫杖的末端深深地嵌入了地底,而他的整個身體也被牢牢地固定在了地上。


    “該死,你們都死了,誰來幫我引產詭嬰?”


    李天賜麵色沉重地凝視著休一等人,心中有種想要罵娘的衝動。


    沉默良久。


    隻見他目光微微一閃,仿佛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毅然轉身離去。


    幾分鍾後。


    李天賜來到了靖國寺禪宗寶殿地下的一間密室。


    這間密室裏沒有任何東西,隻有中間放著一口通體漆黑的棺材,散發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休一幫他準備的那具鬼母屍身就躺在那口棺材裏麵。


    既然現在休一已經死了。


    那他就隻能自己來動手取那詭嬰了。


    李天賜緩緩走近棺材,隨後伸手按住棺蓋,用力一推。


    “砰”的一聲。


    隨著棺蓋被掀開。


    一股刺鼻的腐臭味頓時撲麵而來。


    李天賜揮手驅散那股臭氣,定睛看向棺內。


    一具身著紅裙的女屍赫然映入眼簾。


    這女屍的身體和四肢已經完全腐爛,幹癟的就跟柴火棒一樣。


    唯獨她的肚子像一個皮球一樣鼓在那裏,上麵布滿了宛如蚯蚓一般的黑色經絡,看的人頭皮發麻。


    再看女屍身上。


    她的手臂、脖子以及胸口處,都插滿了一根根細長的疏導管。


    這些疏導管中還有鮮紅的血液正在源源不斷地順著管子進入那女屍體內。


    顯然,這些鮮血應該就是用來喂養這女屍肚裏嬰兒的養料。


    以血養胎,以屍孕子。


    這種惡毒的手段,恐怕也就隻有那些東瀛僧侶能夠想出來了。


    李天賜想要靠上去仔細看看那個詭嬰的情況。


    但就在下一秒。


    那女屍的肚子卻是好像受到了什麽刺激一樣,開始劇烈扭動起來。


    那裏麵仿佛有一個東西正在不斷撞擊著女屍的肚子,想要破肚而出。


    李天賜暗道不好,剛想後退,那女屍的肚子就猛地炸了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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