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梨看著靳煜辭朝她走過來,心下微微一驚。


    她摸不透他的的心思,但剛剛他沒有在陳大牛夫婦麵前說出他們的關係,說明他也不想跟她有點什麽吧。


    再加上她不知道靳煜辭在天台入口處偷聽了多少,會不會也認為自己和陳大牛夫婦一樣居心叵測、狼子野心?


    他不願意跟她在外人麵前扯上什麽關係,同樣她也不希望靳煜辭知道陳大牛夫婦和自己的關係。


    這些事情分開來說很簡單,但放在一起就有口難辨了,更何況之前靳煜辭就對她有偏見。


    男人信步走到她的麵前,雙眼如同鷹隼一樣犀利,就這樣直勾勾的看著她,似乎是要從她的臉上看出一點別的情緒。


    可溫梨絲毫沒有想要搭理他的意思,想到自己一會兒還要約見奶奶的主治醫生,抬腿就要離開天台。


    可當她邁出第一步的時候,身前被一隻手臂攔住了。


    溫梨秀氣的眉頭微微一皺,抬起小腦袋疑惑的看向手臂的主人,眼神似乎是在詢問他:你攔著我幹什麽?


    天台上的風吹拂著少女揚起的秀發,有幾根發絲不小心親吻著男人精致的臉頰,絲絲縷縷撓著他的的心。


    男人不假思索的退後了一步,眼神睨著她,說:“我這麽幫你,你連一句感謝的話都沒有,是不是太無情了?”


    溫梨麵對他的提問非常的疑惑不解。


    她求他幫忙了?


    這男人難道是閑得慌,單純來找存在感的?


    雖然和他相處的時間很短,但按照靳煜辭的性格,絕對不會因為要一句感謝而出手幫她。


    他看著就不想是一個會多管閑事的人。


    尤其還是麵對一個令他反感的人。


    既然他想要一句感謝,溫梨也不是不能說出口,她主要是沒功夫陪他鬧著玩,奶奶的主治醫生還在等著她呢。


    “靳先生,很感謝您今天的幫助,但是我現在有急事要忙,不像你這麽清閑喜歡當活雷鋒,麻煩讓一讓,謝謝。”溫梨說著一套冠冕堂皇的話。


    他不是想要聽嗎?


    那她也可以說給他聽。


    “你還真是牙尖嘴利,我就知道從你的嘴巴裏說不出一句好話來,好心當成驢肝肺,我還真是多管閑事了。”


    靳煜辭看著溫梨的眼神逐漸冰冷。


    他也不知道自己抽了什麽風,剛剛聽到溫梨的聲音就忍不住上來看一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結果一上來就看見一個巴掌就要落在她的臉上,這才忍不住出聲阻止。


    他承認自己當時是抱著看好戲的心態觀望,可當他看見溫梨一張白淨的小臉上滿是倔強和不屈,內心一下子就被觸動到了。


    隻因為她的神情酷似當年的某人。


    他才忍不住想要出手幫忙的,但這女人還真是不識好歹。


    不想與她再說些什麽,他怕自己被溫梨氣出病來。


    冷哼了一聲,靳煜辭就帶著那四名身材魁梧的保鏢走了,留下溫梨一個人站在原地吹著寒風。


    下午三點。


    醫院走廊上傳出一道殺豬般的尖叫聲,仔細一聽,還可以聽見男人嘴裏不斷叫著要找媽媽。


    靳煜辭推開門就看見男人躺在床上哭天撼地的叫喚,眉心一皺,心裏更加煩躁了。


    實在是忍不住吼了他一聲:“別叫了!一個大男人怕紮針傳出去也不怕人家笑話!”


    被靳煜辭突然吼了一聲,病床上的男人立馬安靜下來,委屈的眼神看著他說:“辭哥,你去哪了,怎麽才來啊,我都快被嚇死了。”


    “這不是還沒有死嗎?不就是屁股上長了一顆痔瘡,死不了。”


    靳煜辭毫不客氣的道破他不好意思說出的事情,其實就是因為一顆痔瘡的事情。


    “辭哥,你怎麽能怎麽說我呢,我還要不要麵子了,難道我不是你的寶貝弟弟嗎?”


    說著一邊看向身邊要給他紮針的護士一眼。


    仔細一看,就知道那護士小姐姐很不客氣的在偷笑,男人一下就覺得自己的麵子沒了,躺屍一樣的靠在病床上,嘴裏不斷輕聲的發出哀嚎。


    “齊先生,我現在要給你紮針了,您注意一下手不要亂動,很快就好了。”護士小姐姐溫柔的說。


    齊爍抬頭看了一眼靳煜辭,見他眼底厲色淩然,也不敢再亂叫,隻好閉上眼睛假裝看不見就好了。


    現在的靳煜辭看著心情很不好的樣子,他表示自己惹不起,還是委屈自己暫時當個啞巴吧。


    紮完針,齊爍齜牙咧嘴小聲的發出抽泣的聲音,為他那挺翹的屁股感到傷心難過。


    靳煜辭長腿交疊坐在沙發上,用手揉了揉眉心,長發遮擋住他眼底的情緒。


    他的思緒似乎被溫梨牽引住了。


    從進到病房門口就不斷的回想起她在天台上的神情。


    溫柔中又有一股子倔強,清澈的眼神透露出堅毅和剛強。


    他沒想到今天這麽巧會在醫院碰到溫梨,而且還是碰見了她和那兩個看起來關係不簡單的人在爭吵些什麽。


    但畢竟離得遠,他聽得不清。


    可以隱隱約約聽見溫梨和那兩個人在說什麽一百萬?


    靳煜辭眉頭皺得更深了,難道她是要聯合那兩個人在打著靳氏的財產?


    已經得到了靳太太的位置還不夠,還想要更多?


    他就說她的為人不簡單,雖然長著一張人畜無害的臉,但心裏指不定有多少心眼。


    雖然小小的一百萬他看不上,但他就是不想讓溫梨得逞。


    無論她心裏打的是什麽主意,他都不會輕易讓她如願以償的。


    齊爍在旁邊的呼聲一次比一次大,可都沒有看見靳煜辭轉過頭來看他一眼,心裏鬱悶極了。


    他可是一個病人!


    他怎麽能怎麽對待一個現在很需要安慰的人呢!


    齊爍忍不住開口:“辭哥?辭哥?媽呀!你不會是魂沒了吧,這可怎麽辦啊!”


    齊爍叫了兩聲終於喚回他的注意力,他很費解靳,煜辭從進門開始就心不在焉的,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讓他變成這樣,他平時很少出現像今天這樣的情況的。


    靳煜辭思緒被他喚回,眉眼還是有點不耐煩的影子,沉聲說:“叫什麽叫,我不是你媽,想要找媽回家找去。”


    齊爍:“……”


    齊爍嘿嘿的笑了兩聲,用來掩飾這尷尬的時刻。


    “辭哥,你剛剛在想什麽想得這麽入神,我叫你這麽大聲,你都聽不見,難道是失魂了?”


    “你要是有這方麵的需求,我可以幫你啊,我認識很多大師的,可以幫你解決所有的問題,我……”


    “閉嘴!我不需要。”


    靳煜辭冷聲拒絕。


    他知道自己的這個兄弟腦袋都長到腳底了,什麽事情都想的天馬行空的,這麽多年也都習慣了,所以並沒有多說些什麽。


    隻是感覺到有點不耐煩,不知道是因為他還是因為今天遇見的某人。


    他感覺在病房裏也呆不下去了,起身留下一句:“我出去透口氣。”


    而後抬腿離開了病房。


    醫院樓梯口。


    昏暗的牆角上靠著一個英俊高大的男人,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上夾著一根雪茄,煙霧拂過他的臉龐,更顯得整個人桀驁不馴。


    在樓梯口處待了好一會,讓自己煩亂的思緒逐漸平息他才走出來。


    隻是走出來時剛好看見十米開外立著一道熟悉的身影。


    當她的臉轉過來的時候,靳煜辭才看清楚原來那道身影的主人是溫梨。


    她好像在和醫生談論些什麽,遠遠一看,她的神情似乎彌漫著一股悲傷的情緒。


    靳煜辭眉心微微一蹙。


    他不清楚溫梨到底來醫院幹什麽。


    從她出現在醫院的天台開始他就在疑惑,她為什麽會出現在這?


    難道又是在謀劃些什麽?


    思索了一會兒,靳煜辭臉色微冷,掏出褲兜裏的手機打了一通電話給助理。


    “去查一下,溫梨來醫院要幹什麽,另外查一下今天那兩個人和她是什麽關係。”


    “好的,總裁。”


    靳煜辭掛完電話,目光透著一股寒意看著不遠處的方向。


    溫梨,你到底在隱瞞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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