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想要解釋今天還遇到了沉司年,他嘴裏冰冷的話就脫口而出了:


    “怎麽,你確定還沒有別的事情瞞著我了嗎?”


    “比如背著我在外麵和別的男人在大馬路上散步,他怎麽那麽好,把傘還朝著你那邊傾斜,這麽會撐傘,怎麽不去當個賣傘的。”


    他的話語不是疑問的語氣,溫梨聽出來了是肯定的語氣。


    所以,靳煜辭看到了。


    但是這是她自己的私事,再說了他們也隻是普通朋友,靳煜辭有必要這麽激動嗎。


    於是,她隨便回了一句:“是啊,他人還怪好的。”


    靳煜辭:“……”


    溫梨身心本來就有些疲累,當下也不想和他為這件事爭吵,解釋道:


    “回來的時候遇到一個朋友,便一起在馬路上散了會兒步,你在懷疑什麽?”


    可當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明明開著暖氣,但她感覺周圍的空氣瞬間冷了幾分。


    “我是在提醒你注意自己的身份,我可不想第二天你頂著靳太太的頭銜和別的男人一起出現在新聞頭條上,這丟的可不是你的臉,而是靳家的臉。”


    “我們隻是朋友,除此之外沒有別的關係,你愛信不信。”


    朋友?


    難為她說得這麽冠冕堂皇。


    靳煜辭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


    她剛來h市才多久,這麽快就勾搭上別的男人了,真是一刻都不安分。


    想到溫梨和那個男人相視一笑的畫麵,靳煜辭眼底的神色愈發的深沉。


    溫梨有些站得有些累了,便往牆壁那邊靠了過去,隻是剛剛她將東西都放在了靠牆的櫃子上,這一靠過去,手臂不小心勾掉了包包。


    包包掉落在地板上發出一道響聲,溫城遠給的文件從白色的帆布包裏露出了一角。


    靳辭的眼神順著聲音發出的位置看過去,就看到了那份文件夾。


    溫梨也不打算遮掩,這本來就是要交給他的,既然現在被他看到了,那順便就把這件事情給他說了,也算是履行了對溫城遠做出的承諾。


    她撿起地上的帆布包,從包裏拿出了那份文件夾,對著靳煜辭淡淡地說:“這有份東西給你。”


    溫梨在門口站著也沒有移動腳步,文件夾距離他的麵前有些遠,但是靳煜辭也隻是冷冷的看著她,並沒有要起身來接過去的意思。


    溫梨強忍住內心想要翻白眼的衝動,白皙的手指將文件夾翻開到內容頁,走到他的麵前,將其遞到他的手上。


    “靳先生,請您看看。”


    她裝作一副乖巧的模樣,但其實語氣裏夾帶著嘲諷的意味。


    靳煜辭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麵色看不出什麽情緒,但緊皺的眉頭已經在說明了自己的不悅,最終還是伸手接了過來。


    “項目規劃書?”


    “嗯,溫……我爸爸他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溫梨回答得有些心虛和尷尬,這件事情拜托靳煜辭著實是難以開口。


    想必靳煜辭也知道,這樁婚事,本來就是溫家的救命稻草,溫家絕不會這麽輕易的放過靳氏這個大腿的。


    但是,就這麽明晃晃地做出一副低頭求人的姿態,她並不習慣。


    “然後呢?想要我做什麽?”


    靳煜辭手指隨意地翻了兩頁紙張,便合上了文件夾,目光赤裸裸地打量著她,唇角勾勒出一抹嘲弄的弧度。


    溫梨如實回答道:“溫家想要拿到這個項目,希望你可以幫忙。”


    “所以呢?你們溫家想要我出手幫忙,我就要幫嗎?”


    他的語氣裏麵帶著怒意,文件夾被他猛地往空中一拋就摔到了地上,他動作用力,文件夾的空殼丟到了她的腳下,裏麵的紙張四散在空中,飄落得到處都是,顯得有些狼狽。


    “溫梨,你們溫家還真是不要臉,你嫁入靳家的目的已經都不想掩飾了,狐狸尾巴終於漏出來了。”


    靳煜辭用手扯著領帶,太過用力扯掉了領口的一顆扣子,露出一絲痞氣。


    他收起那副紳士的風度,露出不屑和嘲諷的神色,揶揄道:


    “溫城遠的目的就是讓你來當說客的?你們溫家的目的無非就是想要得到靳氏的好處,想要一舉飛上枝頭當鳳凰,但是你別忘了,按照溫城遠那個經商頭腦,不出兩年溫氏必然倒閉,所以誰幫他都沒有用。”


    “更何況,你們憑什麽認為,我靳煜辭娶不到喜歡的人,被逼著娶了一個不愛的人湊合還能開開心心地幫助溫家,你們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吧。”


    靳煜辭最後這一句話語氣說得很重,似乎是要將心裏對溫家的所有怨氣都發泄出來。


    說完後,他才發現站在自己麵前的女孩嘴唇發白,神色看著極度的黯淡,昏黃的光線下,顯得有些破碎。


    夜色如墨,別墅裏寂靜的隻聽得見窗外呼嘯而過的寒風,風從沒關好的門縫中間鑽進來,吹得散落在地上的紙張次次響動,連帶著寒氣從她的腳底慢慢爬升到脊背。


    是啊,他們的婚姻也隻是湊合著在一起,被捆綁得兩個人都不好受。


    一個被逼著嫁給不愛的人,一個想娶卻娶不到愛的人,他們也算是同病相憐,同樣的可悲。


    溫梨不知道何時開始,低垂著小腦袋,披散的長發發尾被空氣中流動的風吹得輕輕晃動,貼著下頜的一側,好像和靳煜辭一樣,也在嘲笑她和溫家的癡心妄想。


    靳煜辭見她沒有什麽話要說,頓時也沒有了耐心,隨即慢慢恢複一貫的痞帥、清冷疏離的模樣,無情地站起了身。


    光線被遮擋住,昏黃的燈光下留下了他高大的陰影,他不再看麵前低著頭的女孩,徑自邁開腿走出去。


    可就在經過溫梨的身邊時,西裝一角感覺到了一股力量留住了他。


    “靳煜辭。”


    溫梨見他離開,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湧現出一股想要留下他的衝動,於是伸手扯住了他的衣角。


    身旁的男人眉心緊鎖,滿是不悅的神色。


    “鬆開。”


    溫梨對他的話置若罔聞,側身站到他的麵前,抬頭看向他的雙眸。


    清清冷冷的聲音響起:“你不是想讓我離開嗎?那我便如你所願。”


    她的話語裏充滿肯定,望向他的眼神清澈透亮。


    靳煜辭對上那雙清澈明朗的雙眸,竟然有些意外的怔愣了一下。


    看著她的眼睛時,試圖找出她說謊的痕跡,但是卻一無所獲。


    難道她說的都是真的?她沒有撒謊?


    “我可以跟你離婚,如果你擔心我反悔的話,今晚就可以讓你的律師立刻擬定離婚協議,反正我們結婚之前也沒有進行婚前財產公證,擬定個離婚協議應該不難。”


    靳煜辭不知道她的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看她把離婚說得好像過家家一樣,心裏有點煩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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