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小區的樓下停了一輛黑色的賓利。


    “哥,我說我自己來就好了,這有什麽不放心的,我是來找小梨子的,又不是來找那些陌生男人的。”


    說話的正是餘夏夏,她撇了撇嘴,慢悠悠道。


    下午的時候,她從溫梨那裏得知她要和靳煜辭離婚,氣得她馬上要飛奔過來。


    餘慕塵剛好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挑了挑眉,說不放心餘夏夏自己一個人去蘭尼小鎮,偏要親自把人送到才放心。


    “這個死渣男,得到了卻不會珍惜,這婚離得好,以後我家小梨子就由我罩著了,我一定給她找十個靳煜辭這樣的。


    不!我要幫她物色比靳煜辭更好的,氣死他!”


    餘慕塵:“……”


    兩人從電梯裏出來,轉過樓道,看見了走廊盡頭的畫麵。


    餘夏夏雙目瞪的老大:“我c……”


    餘慕塵到底見過的世麵比她多,眼疾手快地一把捂住她的嘴,把她拖了回去。


    不遠處的兩人似乎是太過專注了,沒聽到他們上來的聲音。


    溫梨的手被靳煜辭捧著,滾燙的濕意從指尖滑過,燙得她心口微微收縮。


    她不是沒有愛過他,隻是太晚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她閉了閉眼,感覺到熱意在眼皮下浮動,輕輕呼吸著忍了回去。


    看著靳煜辭在她身前垂下了頭,他的肩膀和烏黑的發在微微顫抖,是在哭泣曾經的一切嗎?


    他看起來真的好狼狽,比她的手還要冷。


    “靳煜辭,我做不到像別的女人那樣大度,可以容忍這段婚姻有別人的存在,況且這段婚姻本來就是不情不願的,結束了對誰都好。


    你不是一直都想著離婚嗎,現在我就如你所願。”


    靳煜辭抬起頭,仰視著她,那對看起來冷酷無比的眸子,此時眼角泛著紅。


    “不是的,我知道都是我讓你誤會了,但是請你相信我,除了你之外,再也沒有別人了。”


    這位呼風喚雨的矜貴男人,此時姿態低到了塵埃裏了,但麵前的女人看起來依舊沒有表示。


    她說:“靳煜辭,我們終究是兩個世界的人,你的人生遠比我精彩紛呈,不要再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了,去愛別的人吧。”


    心髒好像被一刀一刀地剜著,此時已經是鮮血淋漓。


    靳煜辭呼吸都困難。


    “可我不想要別的人,我隻想要你一個。”


    溫梨沉默了許久,語氣淡然:“所以你就非要強迫我嗎?”


    這些年她吃了很多的苦,也為此妥協了許多,靳煜辭怎麽忍心再強迫她做任何事。


    他這一生桀驁不馴,每件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在商場上他是棋藝精湛的布局者,但最後卻沒想到深陷其中,成了被動的一方。


    “我不強迫你。”他眸色氤氳著水霧,聲線如砂紙磨過一般沙啞,“我以後都聽你的,好不好?你說你想要自由,那我給你一點時間給你考慮,過幾天我再來找你。”


    明明他的手很熱,但是放開之後,溫梨還是感覺到了涼意。


    她沒回答,轉身進了家門。


    那扇門徑直在靳煜辭的眼前關上了,溫暖的光線和空氣同時隔絕在外,他周身冷得像剛從冰泉裏撈出來的,兀自頹然地跪坐在門外,一身清寂落寞。


    過了半晌,他才起身離開,他說過給她時間考慮,就不會再打擾她,隻要她還在自己的視線範圍之內就好。


    暗處的餘夏夏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氣不打一處來,想要衝上去給靳煜辭兩拳,但是卻被餘慕塵給攔住了。


    “哥,你攔著我做什麽?讓我上去教訓教訓他,竟然敢傷了我家小梨子的心,真是不折不扣的大渣男!”


    男人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你打得過他嗎?”


    說到這,餘夏夏那囂張的氣焰頓時就消了下去,撇嘴道:“……打不過。”


    “那我去看小梨子,這時候她最需要我的安慰了。”


    說完,煜夏夏蹦蹦跳跳地想要敲開溫梨的家門,但卻被餘慕塵給阻止了。


    他解釋道:“她現在最需要的時間冷靜思考,你這咋咋呼呼的性子會打擾到別人的,等她情緒好一點了再來也不遲,乖,我們先回家吧。”


    煜夏夏覺得他說得有道理,小梨子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一個獨處的空間,自己暫時不要打擾她了。


    隨後,跟著餘慕塵離開了小區。


    過了一周時間,靳煜辭每天都不敢回龍景天別墅,漆黑的房間不會再為他亮起燈光,他回去隻會觸景生情。


    在這一周內,他強忍著想見溫梨的念頭,用工作來麻痹自己,連高助理看到了靳煜辭這副頹廢的樣子都覺得心疼。


    蘇雲柔有幾次想要見他,但卻都被回絕了。


    回到市區的別墅之後,她就對著牆壁不斷地砸東西,想要發泄心中的怒氣。


    傅景恒這時候剛好從外麵進來,看到滿地的狼藉,心疼地扶起癱坐在地上的蘇雲柔,安慰道:


    “雲柔,你這是在做什麽,醫生說過你現在情緒不穩定,需要靜養。”


    蘇雲柔愣愣的坐在地上,雙目盈滿了淚水,看到傅景恒就像是看到了最後的救命稻草一樣,兩隻手緊緊的抓著他的衣衫。


    委屈道:“景恒哥哥,怎麽辦,煜辭哥哥他不想見我,他不是要離婚了嗎,為什麽還是不肯見我?他是不是愛上了那個女人了?”


    “雲柔,你別想太多,煜辭隻是這段時間忙於公事,所以才沒有時間來看你的。”


    男人小心地替她擦掉眼角的淚水,說的話很是心虛。


    這一周他不是沒看在眼裏,蘇雲柔對靳煜辭的依賴幾乎都到了病態,隻要有時間,她就往靳氏大樓跑去,甚至就連龍景天別墅也去,但都被阻攔在外了。


    他也清楚靳煜辭心已經被另一個女人占據了,無法再容下其他人。


    曾經的他試圖勸說蘇雲柔放棄靳煜辭,但是她就是死心眼,不肯放棄。


    “景恒哥哥,求求你帶我見見煜辭哥哥好嗎,我真的好久沒有見他了,我很想他。”


    她哭訴著,從他懷裏抬起頭,雙眼像受傷的小鹿一樣望著他。


    但是他知道靳煜辭的性子,不想見的人任誰去勸說都沒用。


    於是,他隻好慢慢勸說道:“雲柔,等過幾天煜辭有空了,我再帶你去見他好嗎?”


    見他無動於衷,蘇雲柔眼裏閃過一抹拒絕,嘴上答應著:“好,都挺景恒哥哥的。”


    但是下一秒,趁著傅景恒不注意的時候,轉身就朝著陽台外跑去,一個攀爬的動作,半個身子都掛到了欄杆外。


    傅景恒察覺到不對勁,立馬追了出去,看到了眼前刺傷他眼睛的一幕。


    他眼疾手快地把人從欄杆上抱了下來,厲聲道:“你幹什麽!為了靳煜辭這麽做,值得嗎?”


    蘇雲柔抱著他的脖頸哭得不能自已,小身子被緊緊地摟住,但還是止不住的顫抖。


    她抽抽噎噎的道:“值……值得,隻要能夠……能夠嫁給煜辭哥哥,做什麽我都願意。”


    聽到她哭得那麽傷心,傅景恒又是生氣又是心疼,不知道該那她怎麽辦才好。


    “好了,別哭了,這件事情我會替你解決的。”


    聽到傅景恒肯定的回答,她才慢慢的停止了哭泣,驚喜地抬頭看著他:“真的嗎?景恒哥哥,你真的願意幫我嗎?”


    傅景恒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


    看著她臉上浮現的笑意,陰鬱的心情瞬間好了一點了。


    隻要能夠再看見她的小臉,哪怕是豁出性命他也願意。


    她可是蘇雲柔,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蘇雲柔高興地把頭再次埋進他的懷裏,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得意地笑了笑。


    剛才她可不是真的會跳樓,隻是傅景恒一直不答應自己,所以才想了這麽一個蠢辦法。


    她一直都知道傅景恒喜歡自己,所以才會想到利用他的感情。


    但是這些跟得到靳煜辭相比,都算不上什麽。


    在她心裏,隻有靳煜辭是最重要的。


    一想到這兒,傅景恒的胸膛就燃起一股怒火。


    靳煜辭傷害了他最愛的女人,那他也要以牙還牙。


    溫梨,他不會放過她的!


    此時,在他的腦海中已經做好了接下來的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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