紮哈裏又轉眸看了看耶福克熙和吉爾京,心裏盤算著老三和小妹都不情不義了,他身為長子更不能丟了額娘的臉。


    他抬眸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說道:“阿瑪,孩兒也與此事無關。


    其實三弟和小妹也可以為孩兒做個證明的,孩兒並不是最先離開射場的,也更加不是第一個到涼亭的。


    是不是啊?各位兄弟們?”


    “大哥你……”


    老二耶福克熙一個沒忍住,喊出了聲。


    不過注意到阿瑪的眼神落到他的身上後,立刻改了口說道:


    “大哥你的確是無辜的,這個我們都知道的。所以,阿瑪,要相信大哥的話啊!”


    這才不是他的真心話呢!


    當初明明是他紮哈裏主動找他計謀,以這種辦法把白亦這個小野種給解決了,現在倒好!


    白亦沒死掉,自己還惹來了麻煩!


    這個時候,他們竟然都各自撇清了關係。


    特別是紮哈裏,竟然還麵帶微笑的用眼神威脅他!


    可惡!


    “既然他們都不是,那你和老四,到底誰做的呢?”


    雅哈赤端坐在床邊,氣定神閑地轉動著拇指上的白玉扳指。


    耶福克熙即刻啞然了。


    他怯懦地低下可方才氣勢如虹的頭,眸光偷偷地看著老四吉爾京。


    他是庶子,雖然排位老二,可是地位並不如老四。


    如果他這個時候出來承認是自己射箭射傷了白亦,那麽阿瑪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他。


    阿瑪一向就重視白亦這個小畜生,更甚至超過對他們幾個親生孩子的重視。


    當初他騎馬摔傷,阿瑪也都是簡單的問了一下。


    可是白亦受傷,他竟然在這裏守了幾個時辰了,這都不算什麽,竟然讓他們五個一起在這裏跪了幾個時辰。


    他的腿簡直快要斷了,根本不能挪動分毫。


    沒知道結果就這麽憤怒了,若是知道了,他這輩子全是栽到白亦手裏了,有可能還會連累到母親。


    耶福克熙咬了咬牙,握緊了拳頭,恍惚著眼神抬起來頭。


    他支支吾吾地說道:“是……是……阿瑪,孩兒真的說不出口。大家都是兄弟手足。


    如果要怪罪的話,我們幾個一起受懲罰吧!”


    哼!都想推脫責任,他才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呢!


    既然要受罰,大家一起承擔好了。


    耶福克熙的心裏小算盤打得啪啪響,臉上卻擺出了一副左右為難,大義凜然的樣子。


    吉爾京有些不解地看了眼耶福克熙,又看了看其他同樣驚訝的哥哥們,抿著唇沒有說話。


    “老二!你什麽意思,這根本就不關我們的事情,你說得倒是輕鬆。


    一人有錯一人承擔,憑什麽大家一起陪著受罰!”


    紮哈裏立刻就不同意了。


    他的脾氣也很火爆,一點不顧雅哈赤的臉色,指著耶福克熙就指責了起來。


    “二哥,你這樣就不厚道了。平時怎麽沒有看出來,二哥竟然是如此有心眼之人呢?


    我和大哥的意見一樣,誰做的誰站出來,別連累了其他人。


    按照家規,杖責五十,再罰跪佛堂三天不給進食。我一個女兒身,可受不了這等苦頭!”


    佛拉娜直接將頭上的一根釵子拔了下來,毫不客氣地往耶福克熙的頭上砸去。


    那雙明眸裏泛著濃濃的怒意。


    這家法他們男孩子都受不了,她一個女孩子更不行了。


    她要是受了罰,把哪裏給打壞了,額娘會心疼死的,而且以後怎麽嫁人啊!


    為了一個不知道從哪兒撿來的垃圾,一點點都不值當!


    白亦也更不配!


    “啊!你做什麽?小妹,大家都是手足,你這樣說不好吧?


    阿瑪不是一直教導咱們幾個要共同進退嗎?難道現在一個人犯錯了,大家就不能出來一起分擔嗎?”


    耶福克熙揉了揉頭上被發釵劃破的地方,翻了一個白眼,微微瞥過頭對佛拉娜冷言冷語道。


    這個該死的佛拉娜,平時也沒少欺壓他。


    當著阿瑪的麵竟然敢對他出手,真是膽大包天。


    “二哥,阿瑪的確是教導過咱們手足要共同進退,可是這共同進退可不是放在這個問題上的。


    一個人犯了錯,沒有理由讓大家一起陪著受罰的。那樣那個人怎麽會長記性,受教訓呢!


    您說是不是啊?阿瑪。”


    老三雅索卡生性腹黑,若是耍計謀,其他幾個人當真比不過他。


    他的野心也大,但是卻從不表現出來,盡可能讓自己看上去對任何事情都無欲無求的清高做派。


    這一切都是他的額娘,也就是側福晉一手教導他的。


    側福晉雖然在府上默默無聞,出風頭的次數還比不上一個填房的,加上福晉一直防範著她,處處壓製。


    可就是這樣艱難的生活圈子裏,側福晉帶著雅索卡依舊過得風生水起。


    她知道怎麽樣才可以吸引一個男人的注意力,更知道什麽是退一步海闊天空。


    有時候這種與世無爭的做派,反而比那些你爭我奪,勾心鬥角的的行為,更加吸引人的注意力。


    不過現在這個情況,雅索卡說什麽都不會後退的!他若是被牽扯進去,他這一輩子的前程便算是毀了。


    阿瑪生性剛爆,若有絲毫不入他的眼,那便永遠都入不了了。


    “都夠了!”


    雅哈赤被他們幾個孩子吵得頭疼,拇指上的扳指也在不經意間被捏碎。


    他冷睨著他們幾個,身子稍微前傾,將目光停在了老四吉爾京的身上。


    “老四,你平時最為誠實老實。告訴阿瑪,是誰傷了白亦?


    否則,你們所有人都逃不了家法。白亦躺多久,阿瑪就可以讓你們陪著躺多久。”


    從頭至尾都跪的筆直,不聲不語的異常安靜,即使剩下的幾個人已經爭得頭破血流。


    他也不過將眼神停在床上的白亦身上,看著白亦醒過來,心裏懸著的那口氣也吐了出來。


    他的努力沒有白費,這時他隻感覺自己好有成就感,並沒有聽見雅哈赤在和他說話。


    “老四,阿瑪問你話呢?”


    耶福克熙距離吉爾京跪得最近,他使勁得擰了下吉爾京的胳膊,麵帶笑容一字一句地說道。


    他那雙眼睛裏透露著奸狠,並且有一絲威脅。


    老四吉爾京是他們幾個當中最傻的一個,也是最好欺負的一個。


    整天像一個跟屁蟲似的跟在他們身後,今日之事他都是看在眼裏的。


    若是他敢把自己出賣了,他一定不會放過他!


    福晉的孩子又怎麽了?大的惹不起,捏一隻小的,還是輕而易舉的。


    “嘶——”


    吉爾京將胳膊猛地從耶福克熙的手裏魔爪裏抽了出來。


    疼得他捂住胳膊不停地倒吸冷氣。


    耶福克熙擰得正是他的左胳膊,上麵被白亦咬開了一塊皮肉,老大夫可是才將他傷口包紮了不久。


    原本已經停止流血的傷口,經過外力刺激,迅速的滲出了大量的血跡,浸透褂袖,一片緋紅。


    “老四,你這是怎麽了?”


    雅哈赤看見吉爾京的反常後,眼神很犀利地捕捉到了他胳膊上的血跡。


    不禁蹙眉詢問道。


    “回阿瑪,這是……這是……是……”


    吉爾京猶豫了,他要不要說出來這是白亦咬的呢?


    如果讓額娘知道自己因為幫白亦而把自己傷成這樣,估計以後也不會善待白亦了。


    吉爾京為難地看著雅哈赤,焦灼不安。


    白亦好不容易從鬼門關回來,若是被額娘抓住了,他早上做的一切都白費了。


    正是吉爾京的猶豫不決,卻讓耶福克熙抓住了機會。


    他趁雅哈赤把注意力放在吉爾京身上的時候,轉過頭給大阿哥紮哈裏留下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不等紮哈裏回複他,耶福克熙突然露出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


    他哀歎道:“我就說大家一起出來承擔責任吧!現在阿瑪知道是四弟傷了白亦了。


    四弟還那麽小,怎麽受得住家法責罰,你們……真讓我沒話說了!”


    耶福克熙的聲音很大,一直回響在雅哈赤的耳邊。


    他看見雅哈赤的臉色從關心變成憤怒的時候,唇角輕微上揚,一把擋在了吉爾京的麵前。


    大義凜然地說道:“阿瑪!四弟還小,難免控製不住自己的欲望。


    您平時太寵愛白亦了,心生妒忌之意,迷糊了。


    估計四弟也是一時衝動,才做了傷害白亦的傻事。如果要懲罰的話,加上孩兒一個吧!”


    吉爾京瞬間懵了,護住胳膊的手也放了下來,一副怎麽都沒有想到的表情看著擋在麵前的耶福克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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