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正十八年,年末。


    各世家子弟拜別了姑蘇藍氏,各自回家過團圓年。


    魏無羨臨走時專門拉著藍忘機上演了一出依依惜別。


    看的江澄那是額頭青筋暴起,血管突突直跳。


    魏無羨被江澄毫不留情的拖著往外走的時候,魏無羨還不忘給藍忘機留下一個飛吻:“藍湛!我會早點回來見你的,要記得好好想我!!”


    這似曾相識的一幕再次發生,江澄表示真的沒眼看。


    他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毫不避諱的說出如此露骨之言,江澄已經不能做到如上次那般的心境了,雖然上次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其實如果江澄還不知道他們二人的那些事情,那他大概還可以隻當魏無羨又是在犯賤。


    可現在想來這踏馬的全都是真情實感。


    江澄搓了搓自己胳膊上起的雞皮疙瘩,拽著魏無羨就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二人下山途經彩衣鎮逛了逛,想著買些什麽禮物回去。


    在路過一個人賣發簪的攤位時,魏無羨一眼就看到了一個白玉簪子上麵點綴著淡淡的紫色,色澤光潤細膩,通體看著還十分的有靈氣,清新淡雅,魏無羨當即讓老板給他包下。


    人流嘈雜的集市,那邊是近乎幹涸的河道,姑蘇藍氏對於處理水行淵之事是相當的盡職盡責。


    魏無羨和江澄又買了些其它的東西,把自己背上背著的包裹裝的滿滿當當的。


    忽的,路過一個巷子,從裏麵竄出來一髒兮兮的小孩子。


    對於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的人,魏無羨先是微微一怔,在看清來人之後脫口而出:“你怎麽在這兒?”


    江澄也看出來了,他眉頭皺的緊緊的,低聲道:“從櫟陽到姑蘇,他是怎麽來的?”


    薛洋自跑到二人麵前後就是處在一言不發的狀態,不回答魏無羨問出的任何問題。


    他身上那原本已被魏無羨整理幹淨的全身上下又已變得和二人在酒樓初見時的那樣。


    這樣一沒有靈力二沒有術法的孩子是怎麽跑到這邊來的。


    魏無羨可不認為是因為自己幫他找了個新家給了他幾塊糖,他就變得非要跟著自己,非自己不可了。


    魏無羨不敢想他會對自己心存感恩,他也不會這樣想,畢竟曉星塵和阿菁對他這麽好,和他在義城形影不離的生活了八年。


    到最後曉星塵還是被逼死了,並且還是痛苦到自碎魂魄的地步,阿菁姑娘也更不用多說。


    現如今,薛洋竟離開了他在櫟陽給他找的新家,跑到了姑蘇,真是奇也怪哉。


    他們三個人當初一行中並沒有透露出過自己是何家族子弟,但就隻單單藍忘機頭頂戴著的那個標誌性的藍家抹額,隻要是對幾大家族稍有了解的人就會知道,他們是姑蘇藍氏的人。


    魏無羨意外的感覺在於他會找到姑蘇,還是衝自己來的。


    魏無羨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他身上穿的還是那件自己給買的衣服,這就說明在他們三人離開櫟陽之後,薛洋這人也離開了


    魏無羨問了一句:“你是來找我的嗎?”


    薛洋看著他幾秒後道:“我餓了。”


    江澄拍了拍魏無羨的肩膀道:“看來這小流氓是賴上你了。”


    魏無羨帶他吃了飯,去了碼頭坐上了回雲夢的船隻。


    薛洋一路上就剛開始說了聲他餓了之後就沒再說過什麽,問他什麽他都不答話,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啞巴。


    船艙裏江澄和魏無羨坐在這一頭,薛洋坐在那一頭。


    江澄道:“這孩子你打算怎麽辦?”


    魏無羨深深的歎了一口氣,那還能怎麽辦,他都能從櫟陽找到姑蘇,這麽遠的路他都跑來了。


    如果再給他往其他戶人家送去,他指不定又會跑回來。


    像個尾巴似的跟著你,難不成打他一頓威脅他,警告他再跟著的話就弄死他?


    “……”算了算了,魏無羨道:“帶他回蓮花塢。”


    “不行!”江澄聲音陡然升高,原本半躺著的身子瞬間直了起來:“家裏有阿姐和阿娘,這小子這麽混蛋衝撞了她們可如何是好?!!”


    魏無羨也不是沒想過,他又思索了一會兒,鄭重的問薛洋道:“你是不是想一直跟著我?”


    薛洋直視著他的眼睛,重重的點了點頭。


    魏無羨又道:“你想跟著我,可以。”他一隻手拍了拍,安撫焦躁的江澄,接著道:“我們江家是不收閑人,不收無規矩教養之人更是不收無心之人,這些你是否可以做到。”


    薛洋見他真的提要求同意讓自己跟著了,他道:“不當閑人,收斂本性,一切都聽大哥哥的話……”


    至於後麵那個‘無心’的意思,薛洋沒有理解,他頓了頓,然後捂著自己的胸膛道:“我有心,心在這裏,還是熱的,會跳動的。”


    “好。”魏無羨開始問第一個問題:“你為何想要跟著我?”


    薛洋想都沒想的回答:“你是個好人。”


    魏無羨道:“理由有些牽強,你若說我是好人,那我給你找的那獵戶那戶人家雖不是錦衣玉食,但不會少了你吃喝穿暖,而且他們未有所出,你待在他們那裏生活,他們自會將你當如親生兒子對待。”


    薛洋的眼睛閃躲了一瞬,複又看向他腰間的佩劍道:“我想學術法,想像你們一樣可以使刀劍。”


    魏無羨問第二個問題:“人手握刀劍為的是什麽?”


    薛洋道:“讓自己變得強大,不再受別人的欺負。”


    魏無羨道:“你說的沒錯,但不全麵,不僅是要保護自己不受欺負更是要保護好身邊之人。”


    “不過兵刃是一把雙相劍,你自己變得強大,保護自己的同時,也有可能會刺向別人,刀劍的用途全靠持有者的本心如何。”


    薛洋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船隻抵達雲夢之後,魏無羨先是帶著江澄和薛洋去了那一片蓮湖那裏。


    魏無羨和江澄和其他師兄弟們,每當到了蓮子成熟的季節,他們都會劃著小船來這裏偷蓮蓬吃,每次都會被看管這裏蓮蓬的那個老頭用竹篙給敲上好幾杆子。


    敲的光潔的背上火辣辣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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