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處的打鬥聲漸漸褪去,可楚都的夜晚不再平靜。


    受到波及的老百姓們哀鴻遍野,楚皇第一時間派出了軍隊打掃戰場同時救助傷員。


    被古月派人送出的學徒們倒是並沒受到牽連,可加上這兩個送人走的護衛在內,整整四十人現在隻剩七個了。


    學徒中留宿的貴族子弟不多,但有幾個覺得自己快要有所突破便自己留在了學院裏,畢竟地方大總有他們能待的空間,可這個打算居然碰到如此事態,倒是讓他們嚇得不輕。


    同時,這幾個學員的家裏人紛紛趕來了,看到自家孩子並沒受到波及,知曉了古月的安排後一陣感恩戴德絡繹不絕。


    不過,古月並沒打算讓他們離開。


    “諸位,遇到這事大夥的心情我能理解,可眼下並不是咱們這些人去自我安逸的時刻,全城受到波及的百姓們還需要救治,咱們的丹藥對他們而言很可能就代表著生命能否繼續!


    雖然你們中的大部分人尚不能獨立煉製,但對於藥效和藥理咱們自然比旁人更清楚,我準備立刻讓這裏成為臨時救助點,通知人把傷員集中過來,如何分配有限的丹藥,如何去使用劑量,就看你們的了!”


    “好!聽古老師安排!”


    一時間平民學徒們紛紛激動起來,而那些貴族子弟也並沒有掉鏈子,可他們的家人眼裏略有難色,但古月如此安排自然就是板上釘釘,如果此時此刻跳出來反駁一二,很可能就不僅僅是一個麵子問題了。


    於是這一安排立刻開始了執行。


    “鄭親王駕到!”


    一聲高亢的呼喊,鄭親王一路小跑直接從大門外衝進了廣場裏。


    “鈴蘭,鈴蘭啊!”


    這個舉動倒是讓很多人愣神,上官鈴蘭自己也不例外,可她並未遲疑太久,趕忙迎了上去,“義父,您慢點,我沒事!”


    “沒事?真的沒事?!我看看我看看!”


    鄭親王喘著大氣也沒聽一聽,硬是要上官鈴蘭轉了幾個圈才放心。


    “真沒事!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可把我這老家夥嚇得不輕!”


    “謝義父關心。”


    “當爹的不關心你關心誰啊?我可指著你送終呢!古月那小家夥呢?也沒事麽?嗯?!”鄭親王看向古月這邊,立時被那一地的屍體驚呆了。


    “下官見過鄭親王!”


    “都這時候了你還來什麽虛禮,這些都是你的護衛吧?”鄭親王一臉無奈,似乎想要安慰一下古月,卻發現這小子臉上十分平靜,隻是那淚痕清晰可見。


    “是的,為了保護我們幾個都殉職了。”


    “哎……這樣的場麵也是好久沒看到了,心裏很難過吧?”


    “宛如針紮,但我剛剛就是眼睜睜地看著他們一個個倒下卻無能為力,之前隻是覺得自己太廢物,現在更覺得自己太窩囊了……”


    “笑話!你是煉藥師,又不是真正的將軍!被人保護有何窩囊的?你都說了,他們是殉職,而他們可以為你毫無怨言地死去,你應該感到無比光榮和責任,而不是自怨自艾!”


    鄭親王當頭棒喝倒是讓古月始料未及,這個老狐狸也有如此一麵麽?


    “鄭親王教訓的是,我這正準備搭建臨時救助點,已經派人去通傳,將受傷的百姓送過來,接下來就是先把這些死去的弟兄找地方安放好,明日再行厚葬。”


    “這個好!老夫就幫你搖旗呐喊了,來人啊!”


    有了鄭親王站場,古月的安排被更快地實施下去,畢竟那些救援百姓的都是楚國軍隊,雖然他們也覺得古月的提議很好,但沒有得到楚皇的命令之前似乎於理不合?可有了鄭親王的人傳話就不同了,畢竟這是楚皇的親哥哥。


    與此同時,那些跑來的貴族人員十分欣喜自己能夠跑來這裏,甚至紛紛開始安排左右出一份力,畢竟這是為了大楚,而且有人可以看到他們如此了……


    一時間古月搭建臨時救助點的消息在楚都傳開,鄭親王同時在場的消息自然也不脛而走。


    受到波及的百姓們忽然多了一份希望,被送去“我有藥”學院的路上似乎都不那麽疼了。


    楚國幾大家族在聽到風聲後立刻有了動作,而且上官會長第一時間親自送來了第一批庫存丹藥和草藥供古月使用,其他家族也沒有落後幾分。


    “古月在弄臨時救助點?鄭皇兄也過去了?”


    “是的,陛下。”


    皇甫伯忠在得到消息後趕忙匯報給了楚皇知曉。


    “嗯,這樣,趕緊傳寡人旨意,讓那些救助百姓的軍隊有序將受傷人員送去古月那裏,並且加強現場的保衛工作和秩序維護,另外,把上次繳獲的止血散全部送過去,同時讓太醫院全力配合。”


    “全部麽?”


    “不止要這麽做,你還得讓人說清楚,朝廷並沒有正兒八經的丹藥庫存,這些止血散還是清剿煉藥師協會時留下的,現在全部送達了臨時救助站,希望能起到一些幫助。”


    “原來如此!微臣了解了!”


    皇甫伯忠立刻會意自己的陛下作何打算,而這樣的舉動說到底還是能夠幫到更多的百姓,何樂而不為呢?


    “行,趕緊去吧,古月提出任何要求都給他辦了,另外,盡可能搞清楚為何唐問天可以這時候趕回來。”


    “微臣遵旨。”


    有了皇室和各大家族的支持後,古月的臨時救助點已經初具規模,各處的受傷群眾也陸續被送達。


    可這裏畢竟是楚都,而來襲的各處都有天階高手參與,迎敵的自然也是,百姓們的房屋當然不可能和上官商會那特製的大本營相提並論,一個掌風一道劍氣,搞不好就是沒的就是半棟房子,一排屋頂甚至整條街道……


    人口密集的都城裏爆發如此劇烈的衝突最受傷的無過百姓,可能有些人在夢中直接不會再醒,而更多的人恐怕是遭受了從未想象過的煎熬卻依舊無法逃離命運的終結。


    活下來的人形色各異,失去親人的痛苦,失去家園的迷茫,甚至失去生命的意義後不知所措。


    正是為此,臨時救助點才有了更重要的意義,給予生的希望。


    古月需要第一時間將傷者分出輕重緩急,但實際上他並不懂得專業醫療知識,而那些屬於他自己的醫療常識多半是行不通的,一直以來遇到傷員他隻需要扔出一瓶丹藥即可。


    但現在,絕不會如此輕鬆。


    好在有了各方的支持,尤其是太醫院的老大夫們能夠將丹藥的利用發揮到極致,而且止血散可以起到何等作用,應該給哪些人用,他們更是有不少心得。


    如此一來這項工作就並沒有那麽困難,古月也可以安心煉藥。


    而他在廣場正中間不斷閃耀的火光也照亮著百姓們的希望。


    對於學徒們而言,壓力也是動力,那幾個最快掌握丹火的人紛紛嚐試成功一品止血丹的煉製,雖然依舊笨拙,費時費力,但杯水車薪在此時此刻也會讓更多一個人有了生的希望。


    而那些或有突破的人也狠狠地逼了自己一把,雖然他們並沒有想過這時去開爐,但持續給古月打下手對他們的益處不言而喻。


    至於那些曾經給煉藥師協會煉製止血散的平民學徒們,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受到了被人需要的感覺,因為他們的止血散也能起到相當大的作用,而他們自然是這方麵的專家。


    雖然古月說過止血散實際上是一種對草藥的浪費,但眼下,放著不去使用的草藥就是對生命的浪費!


    救助站井然有序地運轉著,古月毫不吝惜自己的精神力,第三次服下凝神丹時,一旁的孫逸月實在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如此連續服藥是有害的!”


    “我又怎會不知呢?”微微一笑,古月繼續丹爐的重開。


    看到古月如此倔強,孫逸月確實無法再說更多,可她並不明白,那個和自己談論了各種方式去坑這個楚國的男人,為何在此時此刻會是如此?


    咬咬牙,孫逸月也吞下了一顆凝神丹,稍稍醞釀之後便重新開始了煉製,畢竟,在場4的所有人裏,也隻有她可以從真正的丹藥方麵給與古月較多的幫助。


    在所有人的努力下,越來越多的人受到治療,也越來越多被治愈的百姓投入到幫助他人的行列裏,可是,等待救治的傷員依舊大排長龍,被疼痛折磨的他們,隨著時間推移越發焦慮和不安,即使生的希望就在眼前,可古月到底隻是一個人,誰也不清楚排到自己那一刻會不會這位所有人的希望先自己一步因為力竭而倒下了……


    “我不治了,回去喝兩劑湯藥就好了,讓古大人歇會吧!”


    一位被簡易擔架抬在隊伍裏的老人忽然如此說到,因為他離得很近,孫逸月的話在他耳裏字字清晰。


    “我們也可以的!咳咳……讓古大人……歇會吧!”


    離古月越近,離痊愈越近的人群裏,被這兩個聲音感動了,可他們真的可以放棄麽?


    “爹啊!您都這樣了!”老者的兒子哭出聲來,可他並沒有停下手中的工作。


    原來這位老者是一名學徒的父親,而他聽慣了很多人在背後對他兒子的評價‘除了家裏有幾個臭錢啥也不是的敗家子’,可他依然是自己的兒子……


    而就是這麽一個兒子,居然被古月留在了學院裏日複一日悉心教導沒有任何藏私和差別對待,看到兒子的臉上因進步而發自內心的笑容,老人高興到偷偷落淚……


    可現在,那位沒有嫌棄自己兒子的老師,正為了自己而拚命,為了更多和自己一樣的傷員而拚命,如果他就這麽倒下了,自己的餘生定然無法從愧疚中逃離……


    老人的情緒很快傳遞到更遠,越來越多的百姓開始選擇拒絕等待,可他們卻是重傷到無法自主行動。


    “諸位叔叔阿姨,請聽我說一句!”這時,上官鈴蘭站到了中央的台上,“古大人是個有血有肉的人,他不是神仙,沒有不滅金身,所以自然會疲憊,會需要休息,但眼下,縱使諸位都紛紛離去,他就願意去休息麽?”


    上官鈴蘭的聲音平緩卻堅定,努力提高的聲調試圖傳遞到更遠。


    “這次襲擊,是咱們大楚的一場災難,但古大人心裏明白,他是那個唯一的目標,而大夥所有人其實都是被牽連被波及……在他的心裏,有多苦有多歉疚,大夥可以理解麽?


    看到一個個熟悉的麵孔在自己麵前一一倒下之時,他的心裏有多痛有多恐懼,大夥可以想象麽?


    而現在,他並不是在贖罪,更不是在懺悔,他做的,隻是一個煉藥師的擔當,一個大楚官員的擔當!


    如果讓他繼續看著你們因為傷痛而被折磨甚至死去,他的心會碎的……


    在這裏,小女子懇求諸位,請給古大人和所有他的同僚們一個機會,一個履行自己守護百姓這項義務的機會,好麽?”


    上官鈴蘭落淚了。


    她聲情並茂的演說也傳遞開來,更多的人落淚了。


    鄭親王緩緩拍了拍幹女兒的背,讓她靠在自己肩膀,畢竟誰都知道,看到古月此時的境況,那個最為擔心的人其實並不是別人……


    有了這個插曲,百姓們不再提及放棄治療,可隊伍依舊很長很長,焦慮隻是被分散而不是緩解。


    就在這時,隨著淩空飛動的衣擺聲,四個人落在了古月的中心台上。


    原來,是唐家兄妹趕到了,唐沐霖和唐羽星一左一右將唐霽凰帶著飛來了。


    護衛們略有驚慌,畢竟今晚驚魂未定。


    可一眾高手都沒有任何動作,他們也第一時間忍住了。


    “如此出場是不是需要一些掌聲?”上官鈴蘭微微一笑,收拾了心情,因為她知道唐霽凰這時會做什麽。


    而回答她的,是悠揚的琴聲緩緩飄蕩,直至遠方。


    這份舒緩帶著如有實質的魔力,讓隊伍最後的傷者也一時間忘了疼痛和苦楚,隻是深陷平靜之中。


    閉目凝神的古月並未開口,隻是他嘴角的弧度早已說明一切。


    這時候唐霽凰的琴聲就像是最好的心理疏導,讓這些受災群眾不會放棄生的希望。


    救助站的現場不再哀鴻遍野,工作中的人們也重新振作起來。


    時間一點一滴流淌著,等待救助的傷員們雖然越來越少,卻依舊眾多。


    “誰!”


    秦護衛長跳到半空大喝一聲,因為他發現了一個高速接近的身影,而這人的速度和並沒遮掩的氣勢早已表明了他天階高手的身份。


    “大陳慕容公主命在下先行一步,為古月大人奉上一品止血丹兩百顆、二品止血丹一百顆以及三品止血丹五十顆!”


    “呼~”古月終於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長舒一口氣。


    有了慕容荻突然送來的丹藥,古月終於可以稍稍放鬆一些,可他知道,如此厚重的“禮物”絕非信手拈來。


    但眼下,一切以救治傷員為主,至少楚國這次的災難終於可以遏製了。


    隨著最後一位傷員得到了救治,所有人開始忘我地歡呼,因為他們真的是劫後餘生。


    這時,第一縷曙光劃破星空,天亮了。


    忙碌整晚的人們久久不願散去,古月隻好用自己真的需要睡一覺來讓他們離開。


    可是,古月的美夢並沒機會去實現,因為慕容荻一行人星夜兼程,已經到達了楚都門下,楚皇下旨,雖然體恤古月一夜操勞,但陳國公主親自前來,為表大楚友好,作為主要涉事人的古月理應出迎。


    就這樣,古月帶著十分宏大的排場,熱烈歡迎了陳國慕容荻公主蒞臨。


    “古大人這精神頭還很不錯啊?”


    看著那一臉調笑,更顯眼的是那更換的發型和單邊的耳環,古月忽然覺得這裏麵多半是有貓膩了。


    “其他暫且不提,那些丹藥必須感謝公主殿下的支援,若有在下能效犬馬之處,責無旁貸。”


    “是麽?那敢情好,小女子可就當真咯!這個機會可是難得,必須好好想想,到底應該如何提要求呢?”


    帶著勝利者的微笑,慕容荻回到了自己的馬車中。


    古月揮手示意,在他的帶領下大隊人馬開始向驛館前進。


    這個畫麵倒是別致,印象中這些迎接的人員都是一馬當先,自己倒好,一輪椅當先,古月都忍不住自嘲一笑。


    好在這特別的畫麵並沒有持續太久,慕容荻安穩入住驛館。


    可惜,本以為終於可以打道回府好好休息的古月,硬是被推進了驛館,因為慕容公主有要事相商。


    “小女子是不是應該先感謝古大人之前臨別贈禮?這耳環確實不錯喔!”


    雖然慕容荻這次的扮相又有別樣風情,可古月的目光始終集中在了那隻耳環之上,他在用“真視眼”觀察,可惜依舊看不透。


    “這耳環是不是有什麽特別功能?”


    “你猜?”


    既然看不透,古月索性當麵問問算了,可慕容荻會輕易回答麽?


    “我忽然有了個奇怪的想法,你是不是可以通過這耳環和孫小姐實時通話啊?!”


    如果這個耳環真的是個無視距離的對講機,那古月真的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實時通話是指隨時隨地隨心所欲地相互聯係麽?沒錯!就是這個特別的功能,也多虧了這個功能,讓小女子聽到了很多古大人的心聲呢!”


    “咳咳……”古月一陣氣急,把自己嗆到了,“這還真是,哎,作孽啊!”


    “哈哈,古大人是不是很怕人家去揭你的底呢?”慕容荻笑得花姿招展,得意之情溢於言表,似乎在說自己算不算得到了上天的眷顧?


    “這個倒是無所謂啊,我本就沒打算瞞著你不是?不然也不至於跟孫小姐那麽說了。”


    “是麽?人家很意外呢!明明古大人說過一句,‘別太快把我的底全交代了啊,指不準她會想法設法對我做點什麽報複一番’,難道是小女子聽錯了?”


    “倒是沒有,你聽到的相當真切!


    隻是啊,有那種感覺,你會給我挖點坑,不過這次的坑也太大了吧?你就不怕我生氣麽?看到那些人倒下的時候我的心真的很痛,所以不顧一切就想多救哪怕一個人,可這些如果隻是公主殿下安排的驚喜,在下真的有些受不起啊……”


    古月感歎著,這一切自然和慕容荻不無關聯,但若是背後真的全是她策劃的,自己應該發怒麽?難道不應該先怪自己麽?


    “這個我可不認!不然你多半會恨死我了,那就得不償失了!”


    “那還真是謝謝公主殿下了,沒有讓在下恨你更恨自己。”古月苦笑著。


    “客觀而言,看到那些恰當好處的丹藥你自然就會有些聯想和判斷,但要說一切都是我安排的,不認,絕不認!


    當然了,要不要猜猜看我到底做了是麽呢?”


    慕容荻依舊掌握著對話的節奏,古月要想知道更多,也就必須順著她的意思繼續。


    “你先說說,死的到底是皇長孫還是二皇孫?”


    “自然是那個壞透了的長孫咯,堂堂古大人沒道理猜不透吧?”


    撲閃著大眼睛,慕容荻的調笑依舊掛在臉上,而且似乎不知不覺間離古月越來越近了。


    “嗬嗬,我想過幾個可能,可惜沒法判斷到底哪個是最靠譜的。”


    “喂喂!人家在你眼中就那麽壞麽?好傷心好難過,嗚嗚嗚……”


    說來就來,這梨花帶雨愣是一點都不做作,古月十分想送她幾個小金人。


    “打住,打住,算我錯了行麽?可你突然跑過來,不可能不是你自己的決定吧?”


    “想你了唄,不能來看看麽?”刻意營造的語調,略微偏移的視線,似乎帶著紅暈的臉頰和那不自覺縷一縷頭發的動作,古月想要送出的小金人又多了一座。


    “好吧,好吧,咳咳,那個傳出我和那人的死有關的是哪個國家來著?”


    “具體是哪一方的還並沒有知曉,甚至是不是單單一個國家也並不清楚,不過嘛,有了本公主的大駕光臨,刻意營造的氣氛便起到了最好的作用,可不就把堂堂楚國護國大將軍請動了麽?而他離開自己地盤也不在楚都,可不就是幕後推手們最希望看到的局麵?”


    “是啊,恐怕他們真的以為是自己的一步步安排營造了如此最有利的環境,譬如讓楚皇覺得很可能有人會對你下手,挑撥兩國關係,而既然有心算無心,自然會力求一擊必殺,不出動大將軍多半是靠不住了。”


    “要不怎麽說人家喜歡和古大人談心呢?一點都不累嘛!”又一次笑得花枝亂顫,慕容荻似乎很清楚如何能夠輕易將古月拿捏在手心裏。


    “我累啊……”古月無奈地搖著頭。


    “不過也確實,沒想到楚皇為了釣魚居然選擇的是城中,恐怕那些死掉的百姓們都還不清楚自己為何就這麽沒命了……”


    慕容荻忽然低下的語氣似乎透著傷感和自責,但古月無法判斷到底有幾分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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