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佑安的整個後背都緊緊貼在門上,他隻穿了一件單薄的睡衣,門麵上的冰冷透過衣服冰到他的心裏。


    鼻尖環繞著熟悉的香味,往常的他都會像貓看見貓薄荷一樣被吸引著把腦袋埋進池川的懷裏,而現在,他隻是垂著腦袋,連池川的眼睛都不敢看。


    池川一手扶著他的腦袋,一手從腰間離開,上來握住他的下巴,迫使他他抬起頭,兩人的目光在這一刻交匯。


    江佑安的眼中噙滿了淚水,長而卷曲的睫毛在淚水的重壓下微微顫抖。


    池川輕歎一聲,低下頭,用唇輕吻去江佑安眼睫上的淚珠,聲音沙啞而充滿關切:“發生了什麽事?是不是我剛才太粗魯了?”


    江佑安睫毛顫了顫,輕輕地搖了搖頭。


    一股鹹鹹的味道彌漫在口腔裏,池川抿了抿唇,嚐到了眼淚的味道,心中湧起一絲心疼。


    他順著眼睛往下吻,到臉頰,到鼻子,最後落在唇上。


    每一個親吻都充滿了溫柔與憐惜,讓江佑安感受到了他的愛意。


    期間他含糊地問:“那是為什麽?我聲音大了?”


    江佑安搖了搖頭,似乎有什麽難以啟齒的事情。


    在池川吻上自己的那一瞬間,江佑安不自覺地回應,他的嘴唇微微張開,迎合著池川的親吻。


    兩人的呼吸交織在一起,心跳聲仿佛也融為一體。


    池川睜開眼,近距離看著江佑安,他閉著眼睛,根根分明的睫毛現在濕潤的黏在一起,上麵還掛著淚珠,順著眼角滑落。


    兩人嘴裏彌漫著眼淚的鹹味,激烈又可憐。


    江佑安不自覺地把垂在身旁的雙手抬起,環上池川得脖子。


    “嗯~哼~”


    池川的攻勢越來越猛,江佑安忍不住哼哼了兩聲。就在池川要帶著他往床上帶的時候,江佑安猛地睜開眼睛,推開了池川。


    他別過腦袋,抬起手背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池川一臉意猶未盡地看著他發紅的耳尖,別扭的姿勢,突然笑出了聲。


    又不想見到自己,又很喜歡自己親他。親完又別扭地把自己推開。


    這活脫脫一個小渣男啊。


    池川一邊笑著一邊向江佑安靠近:“這就是你們小男生的新鮮感嗎?”


    江佑安有些茫然:“唔?”


    池川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眼神變得有些黯淡:“哥哥年紀大了,你天天跟我在一起,難免會對我產生厭倦,這些我都......”


    “不是!小池哥,你在說什麽——”


    池川渾身泛著綠茶的清香,他輕聲問:“難道不是嗎?那為什麽最近你都不願意見到我?安安,你這樣的話,我都要對自己不自信了,我都想去整容了,你喜歡什麽樣的,我就整成什麽樣的,怎麽樣?”


    江佑安惱羞成怒,臉漲得通紅,大聲喊道:“小池哥,你在胡說些什麽啊?!”


    說著,他伸出手想要捂住對方的嘴,但當他的手心觸碰到那片濕潤的唇瓣時,他像是突然被電到一樣,迅速把手縮了回來,並將頭扭到一邊。


    池川盯著他看了幾秒鍾,然後伸出手輕輕觸碰了一下他那紅透了的耳垂。


    耳垂的主人並沒有躲閃,池川便再次耐心地問道:“現在可以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嗎?”


    江佑安慢慢地轉過頭來,眼眶紅紅的,帶著些許淚光望著他。


    江佑安點了點頭,表示願意告訴他,於是被池川牽著走到床邊坐下,接著詳細地講述了整個事情的經過。


    池川坐在床沿邊,一隻手輕輕地摟著江佑安,另一隻手則拿起他的手機,目光深邃地瀏覽著手機裏的內容。


    看完之後,他放下手機,靜靜地思考了片刻。


    在這短暫的沉默中,江佑安的視線不斷地飄向他,似乎在期待著他的反應。


    不知道池川接下來的表現會是什麽樣子,他該怎麽去安慰他?


    反正,池川每次安慰他的方式都是接吻。


    他也可以這樣安慰池川嗎?


    可是他不會,池川教了那麽久,他還是隻會在他嘴巴上亂咬。


    池川把手機放到一邊,垂眸看著正在認真思考該怎麽安慰自己的江佑安,眉眼彎了彎。


    他的當是什麽,原來是證據的事情,當時他查的那些隻能證明那件事情是江延謀劃的目的是為了得到心髒,而江延那裏的證據還有一個,他是沒有想到了。


    那份證據揭示了一個令人震驚的事實——心髒是在活體狀態下被摘取的。


    也就是說,他的母親並非死於車禍,而是因為活體取心導致的死亡。


    此刻,他終於明白為何江佑安總是刻意躲避自己,原來這份證據太過血腥殘酷,以至於他無法麵對。


    那天,江佑安詢問自己是否看過那份證據,現在想來,一切都變得清晰明了。


    他將所有的責任歸咎於自己,認為如果不是自己,或許池川的母親就不會離世。


    她本應能夠活下來的。


    一想到池川的母親遭受如此痛苦的折磨,他的心就像被撕裂一般疼痛。


    他無法想象她所經曆的痛苦和絕望,每一次回憶都讓他心如刀絞。


    他不敢麵對池川,因為每次看到他,都會想起自己的罪惡感,覺得自己不配得到池川的愛。


    江佑安心裏正糾結著要不要從池川的懷裏起來,可就在他剛剛抬起腰的時候,卻被池川一把按住。


    池川輕輕地握住江佑安的手,眼神溫柔地看著他,聲音堅定而溫柔地說道:“安安,這不是你的錯。我們不是說好了,以後遇見事情要一起解決嗎?而且那些人已經為這件事情付出了代價。”


    聽到池川的話,江佑安的淚水再次不受控製地湧了出來,他哽咽著說:“可是,如果不是因為我,你的母親……”


    池川沒有等江佑安說完,便打斷了他的話,用拇指輕輕擦拭掉他眼角的淚水,輕聲安慰道:“別再說了,這不是你的錯。”


    他突然打趣地說道:“你知道嗎?你這些天躲著我,讓我以為你不喜歡我了呢。你還這麽年輕,萬一當初和我在一起隻是因為對感情閱曆不成熟,又或者是受我的暗示,才糊裏糊塗地把那種感情當做是愛情呢。”


    江佑安驚訝地抬頭看向池川,剛想要開口解釋,卻被池川用食指堵住了嘴唇。


    “安安,我說過的,在這段感情裏,你可以隨時抽身離開,沒關係的,真沒關係的,你不要因為你爸和我媽的事情覺得愧對我然後委身於我。”池川的聲音低沉而又沙啞,仿佛在極力壓抑著什麽情緒一般。


    江佑安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池川,隨後一把抓住池川的手坐起身子。


    池川微紅的眼眶直直地闖進了他的滿眼疑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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