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瑞買了十斤糧票,一斤的,二兩的都有,都是本地糧票。布票二十尺,這是朱五所有的布票,都被林瑞搜刮完了。


    糖票要了十斤,另外還有本地酒票十張,都是便宜的白酒,原名雙井大曲,據說不到一塊錢,當然,連票一起,這一張票就是六毛錢。被合營之後,雙井改成了向陽大曲,主打一個隻改名字不改配方。


    至於那些高端酒,林瑞也想搞幾瓶存起來,可惜還輪不到他一個小公社裏有這種好酒流出來,就是想買,最低也要去縣城裏的供銷社才有。


    林瑞一口氣買了二十三塊六毛錢的票,看的朱五是眼皮子直跳,直言看走眼了,沒想到居然是個財神爺。


    不過,那眼裏的精光閃爍,不知道作何想法。


    財不露白,現在財露了白,就怪不得財帛動人心了。


    林瑞卻不在意,口袋裏的錢早晚也要花出去的,要是這也擔心那也受怕的,幹脆自己空間裏任何東西都不要往外拿了。


    錢票兩清,林瑞轉手把東西收進了空間,主打一個空間安全放心。


    “五哥,那位總爺,還沒有回來嗎?”林瑞快走的時候,又問了一下總爺的事情,這都過去這麽多天了,林瑞認識的人裏,也隻知道朱五認識總爺。


    這年頭沒有手機,想要隨時隨地聯係一個人簡直是癡心妄想,哪像上輩子的時候,兜裏手機一揣,想什麽時候找誰,就什麽時候找,隻要你有對方的聯係方式。


    “行了,你小子蹦問了,總爺是信守承諾的人,不會貪了你那兩隻雞的,他一定是被事情耽誤了,不然不會不回來的。”朱五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吐了口唾沫,點著手裏的鈔票。


    雖然就那麽幾張,朱五還是習慣性的點了起來。


    在他看來,不就是兩隻雞嗎,總爺豈能看上眼?


    林瑞苦笑了一下,不是擔心雞,是擔心他的玉石門路斷了一條路。


    “五哥,也麻煩你給幫著收集一些玉石之類的,我奶奶......”


    “我知道了,給你奶奶養身子嘛。你小子真是個孝順孩子,老人家年齡大了,死就死了,吊著命還受罪,何必花那個冤枉錢幹嘛?我走南闖北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聽說能用玉石把人吊著命的。我先給你說,這東西價格可不便宜,也沒個固定的價格,到時候我要真給你收來了玉石,你小子要是不要,我可不依你。”朱五瞪大眼睛對林瑞說著。


    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他可不想玉石砸手裏。


    “放心吧五爺,絕對不會的,隻要是玉,我都要。”


    看林瑞說的肯定,再加上這家夥別看穿著破破爛爛的,身上的錢不少。剛才那一遝子錢一半都沒有花完,估計這又是哪一個隱藏下來的地主家的後代,普通家庭的人哪裏會玩玉這玩意兒。


    朱五並不打算深究林瑞的身份背景,他隻是個生意人罷了。


    商議好下次交易的時間,林瑞剛準備離開,卻看到門外走來兩個人。


    林瑞的瞳孔頓時不由的一陣收縮,這兩個人他都認識,一個是看守鬼市的瘦高個,另一個居然是上次跟姓崔的一起準備搶他自行車的其中一個,林瑞記得是被他嚇的連滾帶爬的小年輕。


    “是你?你怎麽在這裏?”小年輕驚呼一聲,臉色當時就變了,不由的連連後退好幾步。


    林瑞也是心中一陣驚詫,不由的暗自猜測著,這是準備堵自己的還是意外碰到的?一臉狐疑的打量了二人一眼。不過,想一想人家這裏本就是搞黑市的,跟當地的混混搞在一起,實屬正常。


    林瑞雙眼一瞪,這個小年輕腦袋一縮,不過一想到這裏是哪裏,他就又一挺脖子,壯著膽子大聲的說到:“我不怕你,這裏是坤哥的地盤。”


    “小六子,怎麽回事?”瘦漢子狹長的雙眼猛的一瞪,驚詫的看著小六子的反應,似乎對這個年輕人很害怕,他眼裏閃過一絲冷芒,低聲叱問了一句。


    林瑞嗬嗬一聲冷笑,眼神裏盡是不屑,他自然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回頭看了一眼朱五,林瑞淡淡的說到:“五哥,小弟的事情就麻煩五哥多多費心,我就先回去了。”


    看著林瑞遠去的背影,就連朱五臉色也沉了下來:“小六子,你是怎麽認識他的?你跟他之間到底咋回事?”


    “五哥,就是這小子,上次就是這小子把華子打的腦袋開花,崔誠禮被他打的現在還在醫院裏病床上躺著,老子差點被他一棍子搗斷腸子。”這時從屋裏走出來一個年輕人提起林瑞就是一陣咬牙切齒。


    如果林瑞在這裏,一眼就能認出來,正是上次圍攻林瑞的時候,自認為戰力第二的那個家夥,被林瑞一棍子打倒在地上,剛才林瑞看到屋裏閃過的人影並不是眼花了,正是這個家夥。


    “孫猛,你小子說的就是他?”朱五一陣發愣,滿臉不相信,林瑞這小子看著也不像是個能打的人。


    “五哥,就是他,這小子是個魔術師,他能從口袋裏變出來一根棍子,華子被他一棍爆頭。對了,他還有槍,一把手槍,他能從麻布袋裏變出來一把手槍,我跟猛哥都親眼看到了。”


    小六子立馬大聲的說了起來,提起當時的場景,那被黑洞洞的手槍指著的感覺,還有那冷峻的眼神,揮舞棒球棍的姿勢,現在回想起來依舊讓他膽寒,說著都忍不住臉上露出驚恐。


    “魔術師?這是什麽鬼?”朱五根瘦高個都是一怔,眉頭緊蹙。


    朱五看著高傻大愣的,其實人一點都不傻,不然也不會放他一個人看著鬼市。


    “崔誠禮是他打傷的?崔永豐不是說他是發現敵特,被敵特打傷的嗎?”瘦高個也是皺著眉頭,眼睛卻死死的盯著孫猛,想要搞清楚事情真假。


    孫猛立馬大聲的說到:“屁,這是他老子往自個臉上貼金呢。崔誠禮啥人二哥你不知道?就他那慫貨,每次打架都往後撤,老子要不是惦記著他大伯是咱公社的書記,誰搭理他個慫人。”


    朱五眉頭一皺:“孫猛,剛才你給我說的話,是真的,不是開玩笑?就那小子,打你們六個?”


    小六子臉上立馬露出害怕的樣子:“猛哥,五哥,你們,你們要對付那個魔術師,他有槍啊.?”


    孫猛眼神閃過冷萌,嘴角擒著一絲煞氣沉聲說到:“二哥,五哥,當時那小子太狡猾,大家都空手,誰知道他身上藏著棍子,第一個就把華子給撂倒了,我們幾個人還不削死他。”


    “後來我找人問了,俺們幾個完全被那個小子騙了,他手裏的手槍根本就是假的,不過是一些障眼法罷了。我咽不下這口氣,你認為崔誠禮吃了這麽大虧,會咽下這口氣嗎?”


    “可他手裏有槍。”小六子眼神裏閃過驚恐。


    “那是幻術。”劉猛肯定的說著。


    “萬一,萬一要是真手槍呢?”


    “哼哼,他有槍,難道我們就沒有槍嗎?他的槍不一定是真的,但是我們的槍一定的真的。”孫猛咬牙切齒,轉而看向了一旁的瘦高個:“二哥,剛才我跟五哥說了,隻要你們出手,崔誠禮願意出這個數!”


    朱五直接打斷了孫猛的話:“剛才你可沒說他手裏有槍,現在再出一百塊打發叫花子呢。那小子手裏的萬一是把真家夥,說不定老子撞槍口上這輩子就完了。現在老子一年下來也是百十塊的人,跟你這一百塊錢玩命去,你傻還是老子傻?”


    劉老二眯眯眼閃爍著精光看著孫猛,突然說到:“孫猛,你能搞到槍?”


    現在這年頭是有槍在民間,可也沒有淪落到是個小混混手裏都有把槍的程度,別說槍了,朱五他們這種人最多手裏有兩把匕首防身都不錯了。


    “崔誠禮說他能搞到。”


    “一百塊可以,但是,那把槍,事後必須歸我。”劉老二不知道作何想,居然打起了那把槍的主意。


    朱五一愣,驚訝的看了劉老二一眼,連忙勸說著:“老二,這事你可想清楚了,我總覺得那個年輕人不簡單。總爺好像對他另眼相看呢。還有,你居然敢打姓崔的東西的主意,咱們這鬼市,可是在人家眼皮子底下呢。”


    “我自有分寸。”劉老二伸手製止了朱五,接著對劉猛說到:“你回去問問崔誠禮那小子,一百塊錢,這活我接了,另一個條件就是手槍必須給我。”


    “這事太大,我要回去問問崔誠禮,估計他多半不會答應。”劉猛想了一下,他跟劉老二不同,這些都是道上的人,他們這些小年輕說白了就是依附在崔誠禮身上的蔓藤。


    雖然不齒崔誠禮的為人,可也得活著。


    事情談到這個程度,就要崔誠禮這個主事人來決定了。劉猛跟小六子一起走了,去醫院去找崔誠禮。


    小六子覺得崔誠禮就是矯情,華子腦袋被砸破了隻是包紮一下就出院了,崔誠禮隻是屁股開了花,就住院這麽多天,說的劉猛也是一臉的不高興,他腸子差點被戳斷,肚子上現在還青紫一塊呢,崔誠禮連片藥都不給他買。


    倆人越說越氣憤,但是,一想一想如果沒有了崔誠禮的錢票,那白花花的肉包子他們隻能望而流口水了,二人的氣焰立馬就消失了。說白了,這還是兩個為了五鬥米折腰的少年而已。


    原本劉猛打算請朱五出手的,可沒想到朱五一聽林瑞有槍,立馬猶豫了,劉老二也不差,成名的時候也是道上的狠人。


    “劉老二,你莽撞了,這事,不應該接的。”院子裏就剩下他們倆人了,朱五看著劉老二歎了一口氣。


    劉老二眼裏露出狠辣的光芒,怒聲說道;“狗屁,那姓崔的小王八蛋既然找到咱們 了,你以為咱們能跑掉?不然趁著現在這個機會,多要點東西,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可那是手槍...”


    “不是手槍我還不要呢,他瑪德姓崔的沒有一個好東西,咱們辛苦經營鬼市,他姓崔的要拿走五成,老子受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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